半个时辰后,当地医官才匆匆赶到,医官是位男子,因此裴烟落要求她留于房内。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医官背着药箱走了出来,行了个礼,说道:“苏夫人已无大碍,腹中胎儿也无事,好生休养几日,不动气便可。”
丫鬟小枝擦掉脸上的泪花,对着医官道谢:“多谢医官。夫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医官自谦摆手,转头看着刚出房门的裴烟落,微笑道:“是这位小姑娘稳定住了你家夫人的病情,你应当谢她。”
小枝感激地望向裴烟落,欲行礼,被她拦住。
“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她轻拍丫鬟肩头,轻声道,“去照顾你家夫人吧。”
“嗯!多谢裴姑娘。”
“那在下也告辞了。”医官向她颔首,转身离开了苏苑。
有人走,有人留,苏苑外只留下裴烟落和商夜年二人。有视线落在少女脸侧,胭脂细粉很是好看,却遮不住她疲惫的神色。
商夜年抽出她放于腰间的折扇,自顾扇了起来,肩发飘后。裴烟落感受到身旁的凉风,顿然精神,自认为悄然地靠近少年,蹭蹭无需自劳的凉爽。
他们往凉亭走。
算算时辰,徐京墨理应寻到苏南,再怎么说,自家夫人险些早产,身为夫君应第一时间赶到。这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苏南的身影。
裴烟落侧头问少年:“苏家做什么生意?”
“布衣,织坊。”商夜年与她对视,说得更为详细,“精细活,不算得商贾大家,同行中也位列中上。这道婚旨是陌羽牺牲了自由换来的。”
“牺牲自由?”她不懂何意。
“嗯。皇城才女众多,陌羽为最,事事在行,剑器也略知一二。因此养就了自由的性子,喜欢乐,不喜静。”他顿了会,分出神让她擦擦下巴处的汗,放慢步子继续说,“直到她及笄后的第三日,苏南出现了,陌羽对他一见倾心。”
“一眼定终身?”裴烟落惊讶道。
商夜年看了她一眼,“嗯。”
这,也太快了吧......闪婚呐。
初时洪烈,因尚对爱情向往,认为此间唯眼中一人是也。殊不知,婚姻之事岂能冲动,相互未了解透彻,怎能将终身托付。当然也有美好之例,可这终归是少。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幸福终身,若赌输了,可谓是万般艰难。
如此一想,裴烟落越发觉得这个苏南不靠谱,行程不报备,出事不见人,他是真的在意家中还有位怀孕的夫人么?
身侧的人安静了许久,商夜年心底诧异,她话不是最多了,怎么不说了?他见她紧锁的眉心,问她:“被吓到了?”
裴烟落摇头:“这有什么吓人的,最吓人的,是苏南还未归家。”她攀上少年手臂,认真发问:“他真是在正经做工么?我怎么怀疑他在做其它事呢?”
拂上之处温热,少年身子有一瞬的僵硬,不易察觉。他皱着眉,像是真的在思考她所说的话,脚刚迈上凉亭,蓦地握住她手腕。
裴烟落疑问回头,问他怎么了。
“你说得对。”商夜年拉着她往府外走,边走边回头跟她说,“苏南自称谦谦君子,我可不这么认为。狼身羊皮,虚伪至极,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本皇子很是欣慰。”
裴烟落:“......”
这位少年,你礼貌吗?话术变强了,不说她蠢,改说她终于聪明一回了,她真的谢谢了。
裴烟落就这么被他拉了一路,少年步子大,她走几步就要小跑跟上,这才刚出府门,她就跑累了,反倒他还越走越快,一点都不考虑身后的她。
火从心生,她不跑了!
“商夜年。”裴烟落反握他的手,停下。
“怎么了?”
她看远处来人,伸手指,“不用找了。”
商夜年顺着看过去,现下时辰,市集已散,村中街道空旷,视野清明。远处男人神色匆匆,慌忙跑过来的身影,自然也是清晰,正是他们要寻的苏南。
苏南途中险些跌倒,好在徐京墨扶住了他。他口里念叨着秦陌羽的名字,径直掠过他们跑进了府中。
徐京墨喘着粗气,指着早已空荡的府门,恨气责备:“他,居然跑到了村外,不懂,做织坊不在店里,去外边作甚?赏风景?雅致这般好?”
他一连问出来三个疑问,甚至还有更多。这么长时间里,他跑遍了整个苏少村,硬是没见着苏南一点影子,工坊也见不着人。还是有村民瞧见,告知了他,不然这会儿他还在找。
“村外?”
裴烟落疑惑,就算喜静,也没必要去出村吧,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是。”徐京墨缓了缓,继续补充道,“奇怪的是,我找到苏兄时,他好像是赶着回家,见到我还愣在那,不知所措的,看起来像是去了哪里。”
“他能去哪?”她问。
商夜年:“绍苏中城。”
少年加快了步伐,面色阴沉,怒气满目,呵斥道:“姓苏的,我定饶不了你!”
“哎......”裴烟落话音尚未落全,伸手也抓了个空,他走得太快太快,她一点跟不上,小跑都跟不上。
少年行事冲动,见不惯苏南,秦陌羽于他而言又是特别,她料不到少年会因此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急忙追上:“京墨,苏南平日一贯如此吗?”
徐京墨想了想,答道:“我来的这几日是如此。”
“知道了。”
难不成是个惯犯?裴烟落也不想这样揣度他,男子不归家的原因多种,有好有坏。苏南翩翩公子,正常情况下,她应往好的方面想,可直觉却偏偏相反。
希望是她感觉错了吧。
裴烟落赶到苏苑时,苏南正被商夜年掐着脖颈抵在门外,憋得整脸通红,任怎么挣扎都无用,张着口也说不出任何。守房丫鬟跪在一侧,无措求饶。
她把丫鬟扶起,喊他名字:“商夜年。”
脖颈上的力道不听劝,甚至还加重了几分,苏南扯不开,瞳仁已开始上翻露白,嘴唇泛紫。
再这样下去,苏南会窒息而亡的。
“快松手,商夜年。”裴烟落欲扒开他的手,以松开些蛮力,“他会死的,商夜年。”
“让开!”他怒道。
苏南向她求救:“烟落,快,让他放开我...我,我要去,见陌羽...”
裴烟落也想啊,她心里也着急,可此时任何劝说,对少年都是无效的。
她没了办法,朝他大喊:“陌羽会伤心的!”
商夜年倏然愣住,侧头看她。
手被她紧紧攥着,有些抖,不是他,是裴烟落。他又听她开口:“如果他死了,陌羽会伤心的。”
苏南:“求你,让我去,见见陌羽。”
“松手,好不好?”她在央求他。
少年死死盯着她,不语、不动。
此时他心底只有一个疑问:为何裴烟落会为这姓苏的求情?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响起了秦陌羽的呼唤声,唤的,是苏郎。他眼睫轻颤,手中卸了几分力,垂落身侧。
苏南解了禁锢,急忙应着里面的轻唤,顾不上道谢,慌张跑进屋内。
这是第二次。
裴烟落第二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第一次,还是他们刚见面,她带他们去到医馆,少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发了脾气。
见商夜年一直不说话,裴烟落也有点无措和紧张。
一是因为她刚刚吼了他,二是因为,她不知道要不要安慰他,毕竟她也不会安慰人。
裴烟落无意识咬了咬唇,小声问:“你,想进去看看?还是去外面走走?”
商夜年眸眼冷淡,看着她,不语。
“要不去外面走走吧,让京墨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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