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海贼王]自带终极反派系统的我无所畏惧 源七海

86.O86. 无害之人

三隅收好紫光灯,她踩着矿坑里的水,和跟在旁边的萨博一起,两个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去,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因为天龙人“意外”被埋在坍塌的矿洞中,导致人群持续不断地向矿区的位置聚集,三隅刚一露头,就差点被反向冲下来的救援人员创飞,她速度很快地往旁边闪避,好在那些赶着去救天龙人的士兵护卫和海军只是匆匆瞥他们一眼,并没有揪住俩孩子问东问西。

萨博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了上去,白毛女孩看上去浑身湿漉漉的,她脚上还有不方便活动的锁链,他担心她会扭到脚踝,于是连忙扶住她,她的体重比他想象得还要轻。

“你还好吗?”萨博小声问。

“还行。”她说。

三隅之前并没有把计划全盘托出,但萨博这两天看她又是做紫光灯又是研究挡水石的,再加上今天下午他全程跟在她旁边,自然完全理解整场事件的前因后果。

……对方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过多谈论自身的人,萨博早在科尔波山时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比起艾斯和路飞两人的分享欲——大家在熟识后经常会聊起未来的事情,比如「理想」「要做的事情」「海贼生涯」等等,这些畅想往往会变成话题,而弗洛伦斯却总是三缄其口、并不参与这些内容,她看上去迟钝又好说话,其实是个有点怕麻烦的人。

不知道这种低倾诉欲是由于她本身不爱聊天,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萨博习以为常地牵着她,大批的俘虏们被要求呆在矿场边缘的「休息处」,说是休息处,就相当于关押所,地面上有凸起的锁链固定装置,一旦上锁,俘虏就无法走远,方便人员管理,这样其他人手就能去帮忙解决矿坑塌陷的问题。

被看管人员驱逐到关押处用了两分钟,一群俘虏们走得很快,大家没有任何对话,只是保持着前后大约半米的距离,各走各的路。

萨博在心里想弗洛伦斯的事情,然后回头去看走在后方的白毛女孩,她微微皱着眉,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想跟她搭话,又有点迟疑,担心她嫌自己话多。

“那些挡水石后面的天龙人会被救出来吗?”萨博觉得自己牵她的手心有点出汗,他不是因为话题内容而紧张,而是因为要找话题而紧张。

“大部分已经被砸死了。”她说。

基本都是她点燃火/药引线后,引发的水窖泄漏,有四个天龙人都是因为被水流冲击站不稳,因此横冲直撞被踩踏身亡、撞击石壁晕厥,只有一个是真正被淹死的。

萨博看她一眼,这个「砸死了」说得也太随便了,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是塌方的缘故。”他附和说。

“是因为我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了。”她更正道。

“……”

猝不及防被冷笑话糊了一脸,萨博先是一顿,然后瞬间笑出声,明知道她绝对是面无表情地在说这种话,他还是没忍住去看她的脸,下意识攥紧她的手,她也看他一眼,继续满脸迟钝地说话。

“我突然想涂护手霜。”她说。

“为什么呢?”他问。

“有点棘手。”她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害他又笑了一下。萨博哭笑不得地注视她几秒,扎着马尾辫的白发女孩比起披发时面容更清晰,她稀松平常地苦恼:“这样矿区聚集的人太多了,算了,我们今天走吧。”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改主意道。

“……”也太随便了。

天底下大概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被抓到玛丽乔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走吧」,好像只是来旅游似的。

见他愣住,她可能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今天就走吧。”

在萨博活了十三年的人生中,大部分遇到的人都十分虚伪枯燥,他在家时,父母要求他每天写日记。

日记是为了让父母安心的载体。

先是记录今天的学习进度,然后是学习成果,最后表明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负众望的学习态度,全是学习,全是他们最喜欢的假惺惺的废话。

萨博的日记,不是用来记录生活的,没人想要了解他的心情和想法,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理解自己怎么能写那么长的文字。没有想要的东西,没有朋友,总是没有胃口,压力太大,跟其他贵族孩子合不来……这些微不足道的日常组成了春夏秋冬。

“你怎么想?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三隅紧接着问。

听她这样问,萨博就仿佛回到了科尔波山的日子,和艾斯路飞弗洛在山贼之家吃红豆粥的时光,粗糙的豆子和甜甜的红豆味道,坚硬的糯米糕味道,等等。

怀念的情绪什么时候变成紧张感的,他也不清楚,只是呼出来的空气有点发烫,一时失神后,那种熟悉的簌簌下落的声音仿佛再次出现,融进喉咙,让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有很长一段的安静时间,虽然周围的背景并不安静。

“……好,我们今天走吧。”他保持着笑容说。

萨博没敢正视她的脸,他垂着眼皮,看着地面的锁链,另一只空着的手,大拇指在悄悄按自己的食指指骨,却怎么都按不动。

三隅得到了肯定回答,立刻改变思路,大脑高速运转,忙着考虑plan ABCD,她松开他的手,端着胳膊,一只手抵在下唇的位置,在想正事。

“现在既然其他人都聚集到这片区域,那就说明其他位置的兵力薄弱,我去关押所把俘虏全都放出来——”她蹲下来确认脚链可以被技能帮助打开。

她松开他手的那瞬间,他猛地加大按食指指节的力道,骨头啪的响了一下。

三隅噼里啪啦地说了很多,挺不客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要干大事,或许还有「法外狂徒」的技能加成,她说得有些口干舌燥,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却发现面前的男生压根没看她。

“你在听吗?”她停下来问。

萨博下意识去看她,可一对视就忍不住移开视线,两人的气氛变得很古怪,他分不清现在是紧张还是其他什么,想要勉强压下情绪。

三隅也沉默了一会,她没再说刚才的话题,反而掏出背包格子里存的桃子,分了一个给萨博,自己也拿了一个啃起来。两人随便聊了些别的,从食物说到鱼人,又从玛丽乔亚的建筑说到海水气味,等到附近的看守走远了,三隅才重新提起。

“我刚刚说的计划你听到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嗯……”他点点头。

奇怪的是,除了紧张以外,萨博觉得自己心里还有一种微妙的生气情绪,这太不像话了,可能是因为她的冷静态度让他生气,他意识到自己受到童年生活环境的影响,居然还会在心里责怪没有错的人,有多怪别人,就有多依赖对方…这种扭曲的心理,他的性格该不会其实很糟糕吧。

他深呼吸一下,努力平静下来:“我听到了,你说了好多遍。”

说完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语气还是有点咄咄逼人,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反馈,只能对自己的内心置若罔闻,希望她不要发现,如果她对他的印象不要改变就好了。

可三隅却耿直地说:“因为你在刻意回避我,不是吗?”

萨博:!!!!

他屏住呼吸,只能用余光觑她:“没有啊。”

“骗人。”三隅说。

“真的没有,是你的错觉。”他强调道。

她只是为了确认这种事情吗?

只见白毛女孩瞥他一眼,带着点困惑和探究,很快又收回视线,她的五官冷淡有厌世感,偏偏轮廓又很温和,看起来迟钝得很,诚恳直率像电波系的孩子:“那就好。”

萨博忍着脸上的热意,两手背在身后,他站得端端正正,像个好学生似的,笑眯眯地转移话题:“还要反复确认别人有没有在听,弗洛伦斯真像小孩子。”

“……”她好像哽了一下。

果然,只要这样说她就会瞬间浮现有些僵硬的表情,即使变化很小,但眉毛会微微上挑,这种小细节被他抓住了。

“你愿意听我的看法,我觉得很高兴。”他找回之前的游刃有余,腼腆地笑道。

她马上移开目光,不再看他,继续研究脚上的锁链,顺便说正事:“我们去俘虏关押所,把那边的俘虏全都放出来,两个人效率更高。”

萨博也不再穷追不舍,接过话茬:“要怎么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奴隶关押所自从几年前费舍·泰格大闹过之后就加强了守卫,就算把奴隶从牢笼里放出来也跑不掉。”

“你果然刚才没听我说话。”三隅偏头看他。

“……”萨博眨眨眼,他表情无辜,眼神清澈无害,还带着淡淡的脸颊红晕,好像终于养成了厚脸皮的耍赖。

对待耍无赖的男生,三隅默默感叹一声他心态真好,若无其事地说下去:“抓一个看守,威胁他带我们过去,这样在其他人眼中就不奇怪了,趁现在矿区混乱,是最好的离开时机。”

萨博这下听懂了,原来她说的「我们」,不仅仅是指他们两人,而是整个玛丽乔亚的所有俘虏。

他的神情复杂起来,注视着她这样的人,总会产生不可思议的情绪。

遇到第二个愿意解放奴隶的人的概率会有多少呢?就是这么偶然,相遇在玛丽乔亚的地表,概率接近为零,几百年也只有一个费舍·泰格。

远处的区域负责人正在大发雷霆,他挨个扇鱼人的耳光,有个被打的鱼人捡起被打掉的眼镜重新戴好,鱼人的脑袋嗡嗡作响,心里充满屈辱感,不过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

萨博看见有个矮小的男人被飞身上前的负责人狠狠打了脑袋,男人跌倒又爬起,对方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不少俘虏在不停地哭和求饶,之前他们的那种样子让萨博心里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对方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痛苦和怯懦,这样的态度让他反感。

然后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恶劣的普通人,还是带着前十年原生家庭养成的态度,他既羡慕别人轻易就能表达自己的痛苦,又恐惧自己的弱小,因为他好不容易把掩饰和压抑当成了习惯,而别人却没有习惯,这不公平。

人真的很奇怪,当别人发泄出难过和痛苦,却会下意识讨厌对方,觉得对方不够坚强,为什么不能像自己一样忍住,可他们也是受害者,这其实是在潜移默化地合理化施暴者的行为。

——弗洛伦斯难道就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只要是人类,就必然会有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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