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隅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是在幼儿园,从她记事起,她看到数字就能自然而然地看到形状、颜色、纹理等,在班级里,其他孩子都在热烈地讨论如何书写阿拉伯数字,只有她在看着脑海中的数字不断地变化和相互作用。
譬如,3355这个数字的形状,就是从5和671这两个数字的形状中涌出来的,她看见的5是一个圆形,并不平整,而671是个无法分裂的奇怪形状,后来她才知道这叫做质数,当她把两个数字放在一起时,图形中间就会开始融合。
等到学习到圆周率这个概念时,她尝试着自己又推算了一遍,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数字组合碎片中,有些数字特别耀眼,也有些特别黯淡,慢慢凝聚成画像,她仿佛散步一般,在大脑中欣赏数字演奏的乐曲。
然后,她就能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三百多位了。
三隅的学习能力跟一众前人相比其实并不算出众,她不会很好地用语言去介绍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甚至在社交上一知半解,她最初只是比同龄人要快一点而已,仅仅只是记得抽象的概念,却没有办法把这些概念讲给别人。
紧接着,她父母的关系恶化,两人互相冷暴力,于是三隅与双亲交谈的次数也随之减少,她从小就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本应学到的各种社会技能,比如察言观色、交流沟通、组织协调,全都要慢半拍。
大部分考试时间,三隅都在盯着试卷发呆,她看着日本史考题,想把剩余的答案填完,然而犹豫片刻,又将笔放回到桌上。她知道答案,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就考完和她60岁再考完,又有什么不同呢?这些背诵的概念,可以用一生慢慢地考。
最后,为了好玩,她才开动脑筋聊以自娱。
先是各种棋类,国际象棋、五子棋、围棋、黑白棋、将棋,然后是各种博弈游戏,把所有来挑战的同龄男生全都弄哭之后,很快三隅就找不到对手了,她开始参加县内的公开赛。
随后就是曾经提过的,她十二岁时在家里搞实验室,接触到物理概念后,沉迷于想象机器运行的微观世界,在脑中,她想象机器只有几微米大,所有的轮子和线路都通过电路和硅连接,它运行起来并不笨拙,而是像天鹅转动脖子那样优雅灵活。
数学比较好玩的顺序是这样的:算术、代数、三角学,她自学三角学的时候应该就是十三岁左右,发现三角学和天文计算也有关,于是又好奇去看了工程设计入门介绍,然后是计算机图形学、信号处理……
附带的东西最有魅力,这在世界上的商品中也是很常见的模式。
因此面对红发海贼团突然的“邀请”——话说那真的是邀请吗?总觉得有一种打劫式的海贼作风,这只是因为在场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吧,三隅如此想到,她立刻做出反应。
“请允许我拒绝。”三隅说。
“为什么?是因为感觉好像别有所图吗?”贝克曼问。
“是啊。”三隅诚实说。
贝克曼顿时轻笑出声。
被叫过来的香克斯左右看看,他要是说出“真的吗那请加入我们吧”之类的言语,然后强行拖着三隅往船上塞的话,她绝对会当场抱住礁石。
不过这种事当然不可能,香克斯对贝克曼突然的建议表示出了困惑,接着他啊了一声,像刚反应过来话题内容般,蹲在三隅面前:“虽然我们不招揽孩子,但弗洛给人的感觉很成熟,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你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说这段话的时候,香克斯看上去心情不错,咧嘴笑道。
“嗯。”三隅说,“我不需要加入你们,也可以免费帮你们做小型海水淡化器,那是之前的等价交换。”
“诶——也就是说,你想要跟我们平等对话啊。”香克斯用那种颇为欠揍的拉长语气调侃,虽然他态度不太正经,眼睛却微微弯着,“说不定我们这次占了大便宜呢。”
贝克曼也露出了「真是遗憾啊」的无所谓笑容,他顺着香克斯的话开玩笑:“这下你的名字也不好用了,谁说我们已经出名的?连孩子的心都抓不住。”
旁边的船员纷纷笑起来,还有人提高嗓音喊:“船长不行啊!小弗洛完全看不上他!”
香克斯歪着头露出微笑,哎呀哎呀地感叹两句,故意在话里夹杂叹息:“真不懂现在孩子的想法。”
“没关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三隅告诉他。
“……”香克斯。
众人立即哄堂大笑。
“这孩子未来一定会变成不得了的大人吧!”某个船员抱着正面态度起哄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三隅对于这种氛围并没有表现出焦虑或厌烦等情绪,而是一如既往,不为所动地待在原地,听到有大人善意捉弄也能保持平静。
比起宫本的方针,所谓的卧底应该不会有机会近距离靠近组织核心,加入其他人的队伍,重心放在升级上才是关键,而不是整天想着取而代之。
宫本恐怕想的是靠着白胡子强行接近世界核心,然而他的这种决心未必会有回报,按照他的性格,就算靠近现有的权力中心,她也不认为会有什么改变。
现在先从朝枝这边下手吧。
【弗洛伦斯[奴隶]:计划有变,红发香克斯到岛上来了】
【西奥多[情报师]:咦……?那怎么办?】
【弗洛伦斯[奴隶]:你大概还有多久能到这里】
【西奥多[情报师]:最快也得到明天早上】
【弗洛伦斯[奴隶]:革命军首领在吗?】
【西奥多[情报师]:熊先生、龙、伊万科夫,干部都在】
【弗洛伦斯[奴隶]:我们把风间叫来】
【西奥多[情报师]:是要改变原计划吗?】
【弗洛伦斯[奴隶]:是的,让风间攻击这座岛,他刚刚在群里说自己回海军支部休假了,我看了一下地图,离这边挺近的。他假装来抓其他俘虏,这时候革命军(你)挺身而出,你们在海域内激烈交战,最后革命军保护了整座岛屿,不是很好的模范英雄故事吗?】
【西奥多[情报师]:也就是……我们和阳斗一起演戏?】
【弗洛伦斯[奴隶]:细节上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不过我觉得创意是好的】
【西奥多[情报师]:我开始紧张了,我不太会说谎,会不会露馅,我现在都觉得龙先生看我的表情怪怪的,我和你互相认识的事实压根瞒不住啊】
【弗洛伦斯[奴隶]:你死不承认就行了,别紧张,我会用眼睛把你殴打风间的瞬间全部记录下来的】
【西奥多[情报师]:……我去问问他】
为了避免风间阳斗被革命军和海贼联手打死,她确实要想一个详细、温和的场面,三隅将两人单独拉了个小群。
【-群聊(给朝枝加buff)-
西奥多[情报师]:这是什么群名啊
利安[海军]:嚯!
西奥多[情报师]:所以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三隅打算让革命军接手那些玛丽乔亚的俘虏
利安[海军]:我懂了,是想让你未来当上革命军的二把手吧!好远大的目标!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种野心啊,该不会是被亮传染了?
西奥多[情报师]:不,那还是他比较疯。
弗洛伦斯[奴隶]:回到正题,风间你要来的话,带个扩音电话虫,最好穿着休闲装,显示自己在休假,并不想管闲事,然后在海面上扩音播放“岛上的俘虏注意,我截到了你们的紧急讯号,并代表玛丽乔亚发出最后通牒……”
弗洛伦斯[奴隶]:当然,为了风间今后的发展,海军也不能被打败得太惨,所以其他人不能插手,要制造出你们单打独斗的氛围,只能有一个理由
西奥多[情报师]:有旧仇?
弗洛伦斯[奴隶]:是的,这时候就不用考虑互相不认识的设定了,因为你们的阵营本身就是相反的,不像我这边很难解释,你们未来还能继续用上前景回顾
利安[海军]:雅纪目前的身份是孤儿院里长大的孤儿,可以把他的人设改为“在战争中失去父母,内心依旧向往光明,想要加入海军却屡屡碰壁,甚至被某个无良海军欺骗感情,最终愤而投奔革命军的怀抱”这样的。
西奥多[情报师]:???太长了吧!这和主线任务有关系吗?搞这么繁琐的人设和背景只会让人觉得我很麻烦啊!话说无良海军是指谁啊!
利安[海军]:我
西奥多[情报师]:…你欺骗我的感情?怎么个欺骗法?
利安[海军]:我杀了你的父母?
西奥多[情报师]:我跟你拼了!!
利安[海军]:就是这个效果,你已经成功出师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弗洛伦斯[奴隶]:………
利安[海军]:然而——你以为是我杀了你父母,但真相是我隐瞒了你父母被杀的实情,我用善意的谎言骗了你,自己背锅好多年,忍辱负重!
西奥多[情报师]:喂,这个人单纯就是想要演戏吧!在他自己身上的戏份最多啊,还搞了个狗血反转,真的有必要设定得这么详细吗?!别到时候背不下来啊!
弗洛伦斯[奴隶]:我并不想介入你们的爱恨纠葛
西奥多[情报师]:看看你干的好事,连三隅都无语了!
利安[海军]:总之我先从支部出发吧,刚好七队今天要巡逻,我蹭个船过来,看情况决定用哪一版计划】
朝枝和风间还算是比较好沟通的类型,没有否定她的提议,也没有露/骨地表现出强烈的反对,大概是因为她在群内的投票赢了吧。
完成和同学的商谈后,三隅发现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七点了,岛上林间的昆虫在白天聒噪地叫个不停,夕阳出现后便安静下来,简直像深处秘境,光线把海面和沙滩都染成一片橘色,连眼睛都觉得直视得有点痛了。
四周很热闹,围绕着沙滩上的篝火,海岸边搭着临时的帐篷,还有一口巨大的煮锅,因为百米开外的人群气氛实在太活跃,所以三隅不太想过去,耶稣布给了她一瓶可乐,她打开后喝了一口,气泡像小鱼般在嘴里蹦跳。
周围的空气中已经飘着食物的味道,因为只要和其他海贼谈话,话题就会转到和前段时间相关的事情上,本来三隅就对重复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兴趣,所以话少也没办法。
拉基·路很快就拿着面包和切片火腿递给她,火腿和在锅中加热过的面包散发出咸中带甜的酱汁味道:“吃太饱会吃不下鳗鱼面,所以面包没有给你拿太多哦。”
“谢谢。”
她接过咬了一口,火腿的油脂就像雪花般在舌尖上融化。
“很不错吧?”他一脸得意。
见她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其他海贼露出那种微妙的欣慰笑容,转眼一看,香克斯已经混到人群中间了,他举着木杯正在和一个俘虏勾肩搭背地喝酒。
其实三隅脑海中马上浮现了“酒鬼”这两个字,但她停顿片刻,假装没看见,正在想要不要提醒他们大部分俘虏的肠胃很脆弱不能多喝酒的时候,发现船医本乡毫不留情地一拳锤在香克斯的脑袋上。
“别灌病号喝酒啊你这个家伙!”本乡指着香克斯教训道。
香克斯迅速服软道歉,乖巧地偃旗息鼓,在船医的胁迫中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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