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人更酷,并不是三隅在恭维或吹捧。
她是认真觉得香克斯长得和通缉令不太一样。
三隅的籍贯在日本东京,学籍或居住证上都是这样记录的,她所见过的体貌特征都是有迹可循的同种族人群,但这个世界的人种复杂程度,光是种族就已经超越了她前世的认知,更别提长着异国面孔的香克斯了。
对方的身高接近两米,五官非常立体,轮廓分明,红色头发呈波状,眼窝很深,这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而照片是二维的,无法精准表现出他的脸部特征。
“恕我冒昧,请问您今年的年龄是……?”三隅干巴巴地问。
大概是觉得她绷着脸尴尬的样子很好玩,香克斯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浓烈,他微微挑眉,非常配合道:“29岁——不,今年还有一个多月就30岁了。”
“那也不是很老……”她小声自言自语。
“说什么?”他把手放在耳边做了个倾听的动作。
感觉对方是故意在逗她玩,三隅立即偃旗息鼓,假装无事发生,闭上嘴摇摇头。而香克斯却并没有放弃找乐子,没在她脸上看见符合预料的小孩子神情,他好像还挺失望,嘴角撇了一下。
……喂喂,你再这样,她就要收回刚才的好人认证了。
三隅莫名觉得对方很像某些亲戚家的长辈,就是总在节假日跑来逗小孩、还必须把小孩子弄哭的那种糟糕大人,他这一点在路飞身上就有体现,现在又轮到她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三隅警惕道。
香克斯转了一下眼睛,仿佛想到她的什么把柄,突然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是啊,和革命军熟识,已经很了不起了,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啊,开始翻旧帐了,这种时候就放过她吧。
“艺高胆大说的可能就是我。”三隅老实道。
“这种话应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吧!”香克斯笑着吐槽,他好奇心旺盛地继续追问,“该不会你跟那个海军也互相认识?”
“不太清楚,我贵人多忘事。”三隅继续顺着他说。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有你这样自夸的?”香克斯乐得不行,边笑边往外走,三隅也默默跟上他。
他重新把抵门用的小板凳收起来,三隅其实很想问他「需不需要助你一臂之力」,但她转念一想这句话好地狱哦,于是便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目光散漫地将四周看了一圈。
甲板南面的二层楼,左边墙上到右边墙上牵着一根晾衣绳子,上头挂着半袖衬衫和冬天的大衣,还有浴巾和看上去像是刚脱下就被随便搭上去的夹克衫,拉链歪歪扭扭的,而再往旁边居然挂着两串辣椒,再过去一点是绑着细绳的干鳗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悬挂位置不平衡,那条鳗鱼在不停地摇晃。
三隅:“……”为什么衣服和食材能挂在一起。
香克斯一转头就瞥见白发孩子脸上相当复杂的表情,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原来她在看的是晾衣绳。
啊呀,被孩子小瞧了——香克斯挠挠脸颊,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故作正经道:“我们平时会洗衣服的哦!一般会有两条晾衣绳分开的,因为刚才下雨了嘛,所以还没来得及挂上另一根绳子,反正至少我是不会把内……不会把裤子和食物挂在一起的!”
这个人刚刚似乎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不管是作为成年男性还是海贼船长都非常糟糕的句子吧。
三隅的目光愈发犀利,已经开始用看“没救的大人”的眼神盯着他了,平时都是香克斯任性地捉弄或调侃其他人,常常贴脸开大,他应该没想过有被比自己小一轮的孩子鄙视的一天。
“抱歉,总之别这样看我啦。”香克斯立刻能屈能伸地道歉,“我现在就去收拾!”
十分钟后,从餐厅走出来的耶稣布和本乡捧着饮料瓶聊天,午后浅浅的阳光穿过木板的罅隙照在身上,走了没几步,他们耳畔突然听到了对话声。
“旧书和旧杂志不要堆在地上,您没有储物箱吗?然后塑料袋里的橘子等一会拿到厨房去,插在空罐头里的笔、剪刀这些必须扶正,怎么东倒西歪的——”
站在楼下的耶稣布和本乡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探着脑袋往二楼望去,只见没什么表情的白发孩子正非常冷淡地指挥他们船长干活,她的语气居然比之前在荒岛时跟俘虏说话还要严厉,甚至依旧带着敬语,而被指使的某位“大人之耻”却已经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照做,生怕丢失成熟社会人士的面子。
……不,到了这种地步,你的面子早就没了吧!
耶稣布和本乡身后陆陆续续又走出来几个酒足饭饱的船员,众人见他俩站定不动,也凑热闹地抬头去看,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诸如“呜哇”“啊呀”“嚯嚯”之类的感叹。
“老大竟然在认真打扫卫生,真的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啊。”其中一名船员感慨道。
贝克曼靠着木门看了几眼,然后摇摇头:“小孩子看起来非常可靠成熟的时候,那她周围的大人都得是什么德行啊。”
“我怎么微妙地觉得你把我们也一起骂进去了?”耶稣布吐槽道。
等到香克斯按照三隅的吩咐把二楼晾衣绳周围收拾干净后,她终于松了口气,香克斯也紧张地转过头等她评价,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等待夸奖的犬科动物,因此她勉强让面部表情稍微温和一些,绞尽脑汁思考语言的艺术。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香克斯期待道。
“嗯…虽然杂乱,但也营造出一种氛围,可以说是混乱中自有秩序,也可以说是务实,总之衣食住行四件事都能在这里完成,相当实用主义。”三隅说。
没等香克斯率先做出反应,楼下的众人就已经绷不住了。
“哦哦哦哦实用主义!好会夸啊!”本乡高喊道。
“老大听到了吗,评价超级高的!”
“真不容易啊,居然能让小孩子指导你打扫卫生。”
“我就说小弗洛人超好的吧!”
三隅低头一瞧,发现底层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人,部分船员在哈哈大笑地看热闹,还有一部分甚至感动得鼓起了掌。
香克斯完全没有被船员嘘声起哄的害臊,他喜滋滋地翻下二层,带笑的声音响起:“所以说不只是我的问题吧,你们倒是也反省一下啊!”
“……”三隅没有开口。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并且对世界失去思考,连身体颜色都开始慢慢变淡了。
在三隅整个人即将随风飘走之际,贝克曼喊住了她:“香克斯应该跟你说了房间的事情,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缺什么就来找我,或者找其他人都行。”
“谢谢。”三隅说。
她绕过下面一群人,香克斯这会还在翘着嘴角跟其他人勾肩搭背,三隅戴上卫衣帽子,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走到西侧的小仓库门口。
她拧开房门,入目的是一张不大的木质床铺,上面铺着整洁的蓝色床单,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箱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瓷盆,里面插着几支韭菜花,为这个狭小的空间增添了一丝生机,房间的地板有些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水气息,角落里有一块旧地毯。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墙面上斑驳的痕迹和几道深深的划痕,门边挂着一把看上去有年头的旧剑,剑柄是金黄色的盘龙,不知道是装饰还是真武器,三隅有点好奇地伸手去拿。
站在门口的贝克曼下意识阻止:“这把剑很沉……”
三隅已经把剑从墙上取下来,她疑惑地啊了一声,懵逼中根本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察觉到重量时已经晚了,她直接被剑带着抡了一圈,连连倒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痛。”她茫然地说。
贝克曼:“……”先不说你这满脸迟钝的样子,马上某人就要循声过来了。
“咦咦咦咦!大家快来看,弗洛被一把剑打了!”果不其然,不知何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香克斯大声昭告天下。
坐在地上的三隅耷拉着半月眼,她怀里还压着一把沉得要死的宝剑,估计是这个场面让香克斯觉得有趣,他特意走到她面前,兴致盎然地蹲下来仔细看她:“你能再表演一次吗?”
“做不到。”三隅语重心长说,“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无理取闹。”
“……”香克斯。
贝克曼帮她把剑挂回墙上,随后他一把揪住香克斯的衣领往外拖,声音稳重沉静,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对自家船长说:“你不觉得脸疼吗?”
被小孩子教训是真的很丢人啊!
香克斯任由贝克曼把自己往外拖,脸上还笑嘻嘻地侧头朝白发孩子追击:“下午我们要钓小龙虾,弗洛参加吗?”
“我要学习了。”三隅谢绝会面。
“哇,你看到了吗?她的眼神真可怕啊。”香克斯拉长语调对贝克曼抱怨说。
哪怕是现在,两个海贼也依旧抵着木门,避免它被风吹得关上,因为和十几岁的女孩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说话,正常靠谱的成年男性都会保持大门敞开的状态,所以三隅虽然有些无奈,可看见香克斯伸手抵住门的动作,想起他之前在船长室拿小板凳挡门的举动,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开口。
“那个,虽然我不参加你们的活动,但希望你们玩得开心。”她说,“……谢谢。”
香克斯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讶,他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道谢,他短暂地沉默一瞬,愣愣地哦了一声,走出去后顺手帮她把门关上了。
面对紧闭的木门,香克斯眨眨眼,接着扭头跟贝克曼对视几秒,贝克曼似笑非笑地挑眉,等他说话。
“真是个好孩子啊。”香克斯默默感叹。
贝克曼扶额叹气,有点受不了他:“那就态度正常点,别总欺负小孩了。”
“你不觉得她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