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嚣张惯了,南阳自认自己也着实不是好人,上辈子做下的‘恶事’数不胜数,但她也是有底线的,便是不碰孩子。
但这辈子不同,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便没有了这层底线。
殿内僵持不下,南阳忽然改口:“既然叔爷爷这么坚持,我就在你选的人当中留下一人,不能再多了。”
前一句透着沉稳,可最后那句‘不能’再多了又显出几分稚气,襄王的疑惑也被这句话打消了,到底是一个孩子,听扶桑的话行事,刚才那番话多半也是扶桑教的。
襄王颔首:“好,就依小殿下之言。”
扶桑也无异议,命顾椋将南阳送回小阁。
回去的路上,南阳一面走一面想着,她对朝堂事情了解不深,可处事道理不变,还需从根本解决。
她问顾椋:“他会选谁呢?”
若是寻常孩子询问,顾椋肯定会拿话搪塞,面对南阳,她选择据实回答:“当是晋国公府上的小县主。”
晋国公与襄王府交好,两家儿女成婚,襄王的女儿嫁给了小国公爷生下寿平县主。
南阳没什么印象,这位小县主算是她的表姐,不知性子如何。
罢了,杀了再说。
回到小阁,她斟酌一番后,决定让欧阳情动手,这个逆徒没什么用处,就是用毒厉害。
思来想去,还是让重日重茴送信。欧阳情比起林媚谨慎不少,襄王又是他的主上,言辞要狠厉些,不能打草惊蛇。
南阳爬上桌子找笔墨,找了一圈,别说是笔墨,就连一张纸都没有。
小阁内没有笔墨,她只好偷偷溜去正殿去找。
扶桑的殿内笔墨都有,纸也是好的,但她的纸不能用。皇帝御用的纸一查就会暴露,南阳让红昭找了些小太监们用的纸。
笔墨纸张都全了以后,她这才执笔:逆徒,为师云游至京城,闻你官居高位,心甚慰。寿平县主年岁虽小,活泼伶俐,为师欲收其为弟子,你将人送至城外十里地的庵堂。
写完以后,她复又看了一遍,这么一来,以重明的名声压制一番,寿平县主就不会送进宫里。
至于其他人……
南阳陷入思考中,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可自己势力太小,无法直接杀了对方。
先等欧阳情的反应。
重日去送信,她拉着红昭去练功夫。
两日后,恰是休沐,她早早地去找扶桑玩。刚一进门就瞧见了熟悉的身影,是林媚。
扶桑端坐案牍后,林媚半是依靠着她,扶桑的目光斜斜地扫过林媚妩媚的脸,“卫照是少傅,如何娶你?再者你日换一人,卫照头顶上的草都割不完了。”
南阳趴在门口偷偷听着,林媚真是色心不改,竟然动了卫照的心思,殊不知卫照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林媚没有正形,扶桑仪态极好,端庄而坐,腰板挺直,神态威仪,淡淡拢起眉心,可以看得出她在极力隐忍。
哪怕是隐忍,面颊也如出水芙蕖。
“陛下,赐婚罢了,倘若合不来,和离便是,我就看中他那张脸,非他不嫁了。陛下您清心寡欲不知情字一事的厉害,自从一见后,我是日夜辗转难眠,您就顺了我的心意吧。”林媚矮下姿态央求,又叹道:“这是在京城,倘若在其他地方,我早就将人掳上床了。”
“朕……”扶桑不知该如何回答,情之一事与帝王而言,是一件最陌生也最不该拥有的。
林媚看不过去了,“陛下是圣人不懂情爱,您就当可怜我,赐婚吧。”
“可怜卫少傅要被辣手摧残了。”南阳低头叹气,转而一想好像不对劲。卫照是自己的先生,林媚是自己的逆徒,她二人成亲,辈分岂不是乱了。
她立即跑了进去,“不成、不成。”
“怎么又不成?”林媚直起身子,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人小胆子不小,你该喊我一声师娘。”
“逆徒。”南阳轻轻嘀咕一声,心里不满,面上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走到扶桑面前,皱眉道:“她太老了,少傅才十几岁呢。”
“胡说,我哪里老了。”林媚不满,摸了摸自己光洁无暇的脸颊,不满道:“本座今年十八岁,哪里配不上那个病秧子了。”
对了,卫照身子不好,南阳眨了眨眼,会不会被林媚折腾得下不来床。
南阳浑身一颤,立即朝着扶桑伸出双手:“阿娘、抱抱、抱抱。”
太可怕了。
扶桑未曾多疑,俯身将她抱起,同林媚说道:“此事作罢,卫照身子不好,下不来床,朕就损失一良才了。”
“下、下不来床、有那么差吗?”林媚诧异,忙改口道:“我可以治病的。”
扶桑摇首:“旧疾,无法治愈,你还是收了心吧,天下男儿那么多,何必非要卫照。”
南阳跟着附和:“天下男儿那么多,何必……”
“你闭嘴……”
“你闭嘴……”
扶桑与林媚异口同声,尤其是扶桑很铁不成刚地凝着她,就差去揪她小耳朵。
南阳撇撇嘴,难过地趴在了扶桑的肩膀上,本想挤出一滴眼泪,挤了半天一无所获,无奈她只好作罢,干吼一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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