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平安夜,除了夜晚降临的时辰不对,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村民口中那些奇怪的声音、异动,都没有出现。
守夜的第四天,松耳托着下巴发呆,“好无聊啊小师兄。”
长溯拿着念念绣的新年娃娃哄她,“狩猎是需要耐心的。”
“幼稚。”松耳嫌弃地瞥他一眼。
长溯低笑,“那你不要?”
“要!”松耳抢了去,放在手里揉搓捏扁。
微风轻拂,两人一顿,随后不约而同望向村口。
风声中夹杂着放肆的笑声。
十几个穿着貂皮的大汉大摇大摆走进村子,手里空空。
路过村户,几人恶作剧般去敲门敲窗,假装野兽的声音。在听到屋里慌乱的声音后,他们对视一笑,很是满意。
“不是妖怪,就是普通凡人。”松耳讶异。
长溯若有所思,“像是山贼。”
“山贼?”松耳双手抱臂,“贼?”
长溯点点头,“我小时候见过,冬天他们就是这样的打扮。”
“他们哪像能控制天时的人?”
十几个山贼见着什么拿什么,丝毫不担心有人会撞见他们,似是有恃无恐。
半个时辰不到,他们满载而归。
“跟上去瞧瞧?”长溯回头询问。
见她点头,便拉上她的手紧随其后。
山贼们毫无察觉。
上山十里,有一排房屋,灯火通明,是山贼们的居所。
大老远有人出来相迎,接过他们手中粮食和物件,脸上带着丰收的笑容。
长溯从中看到了个眼熟的人,若他没有记错,就是阿爹口中所说,失踪的老连家的孙女儿。
她如今作妇人打扮,小腹微微隆起。
“怎么了?”松耳见他表情严肃,很是不解,“虽然人多,但都是普通凡人,咱们又不是对付不了。”
长溯叹了口气,“村里丢失的东西是被他们偷走,失踪的人是被他们拐上山。这些人并不能控制天时,里面恐怕还有狠角色。”
松耳闻言闭上眼,气浪从她脚底荡开,逐渐覆盖过山中野寨。
这只是座普通小山,她施法毫无压力。
半刻钟后她睁开了眼,“有妖气,但很一般啊。”
绝不是什么厉害大妖。
“你确定?”
松耳眉头一皱,“你在质疑我吗?”
长溯:“……”
不敢,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两人合计一番,决定用最纯朴的方式找到幕后真凶——遛弯一样走入人群,熟稔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各位晚上好啊!”松耳学着他们进村吓唬人那样,敲敲他们的窗户,很是招摇。
众人一愣,手里的动作都变得迟疑。互相看一眼,皆是不知所以。
“你……你不是那个……”连家孙女抬手指向长溯,眼中满是愕然。
长溯对其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松耳一只脚踩上草堆,很是不爽,“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我都跟你们问好了,怎么没人搭理我呀!”
一褐衣大汉率先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跟踪我们上来的!”
此话一出,大汉们纷纷抄起家伙,满脸戒备。
“没礼貌。”松耳竖起二指,流光缠绕,卷起褐衣大汉,大汉吓得手中棍棒脱手,掉落在地。
大家何曾见过这阵仗,纷纷吓得惊慌失措,“妖怪!妖怪啊!”
喧闹之中,两人似有感应,齐齐回头,和小楼之上的一男一女遥遥相望。
“找错人了。”松耳将人甩在草垛上,“喏。”她朝小楼方向努努嘴,“妖怪在那呢。”
遥见“咻”的一下穿过人群屋舍,一男一女蓦地睁大眼睛,因慌乱躲避而跌倒,但也恰好逃过一剑穿心。
“你们要对老大和嫂子做什么!”
松耳回头瞥了嚎叫之人一眼,吓得那人连连后退。
“走。”
长溯拉上松耳,在众人恍神之时,瞬间到了小楼上。
“现!”
松耳将一柱银光射入女子识海,她的周身漾出奇异又绚丽的光。
“不要!不要杀她!”
男子抱上松耳大腿,不断央求。
“你可知她是妖族?”
梦妖一族,身体光润绮丽炫彩。
男子频频摇头,“不要伤害她,她是我的妻子。”
“看来你知道。”松耳松了手,梦妖仿若死里逃生,虽跌坐在地,仍匆匆爬向贼老大。
一人一妖紧紧相拥。
“哟。”松耳抱臂,“你俩演话本呢,不知道人妖殊途吗?”
“这不是重点。”长溯将看戏模样的松耳拉到身边,加重语气审问二人,“盐水村的天时异变是不是你们所为?”
松耳微微讶异,这般正经凶巴巴的小师兄还挺少见。
“我……”男子支支吾吾。
梦妖仰头,自知无力对抗二人,需得取舍。
“是我,都是我!和别人无关!”
“不是!是我让她这么干的,罪魁祸首是我!”男子急忙捂她的嘴。
“别吵!”松耳高喝一声,“你一只修为不过千年的小小梦妖,如何控制天时?”
梦妖祭出法器,“是我偶得一机缘,得了此法器。我愿意将其献给二位,但求放过我们的性命。”
松耳在旁蹲下,拿走她手中像盘子一样的东西,“得了机缘就干这事,你图什么?”
“山上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我只是想为玉郎分忧,所以出此下策,还望二位道友能够手下留情!”
长溯冷着脸,“为了山上的人,便可以不顾山下人的死活吗?”
梦妖见他不为所动,便紧紧握上身边松耳的手,“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松耳呆呆愣愣地看着她声泪俱下。
梦妖生得美丽,哭得我见犹怜。
“仙姑妹妹,人活世上难免犯错。我们虽然拿了山下村里的人东西,但也给他们留足了口粮,断不会让他们饿死在冬天。求求你,我们不曾害人性命,也请仙姑饶我们一命吧!”
她的眼泪垂落,打在她握住的松耳手上。
松耳惊奇地回头,“她的眼泪是热的!”
长溯:“……”
谁的不是呢。
他再度拉回松耳,“眼泪不仅能是热的,还能是假的。”
松耳微怔,不甚了了。
长溯掌中结印,直接将梦妖打回原形,只剩一掌彩色的雾团。
“欣娘!”男子捧上雾团,面露茫然。
“你若想把她带在身边,拿个瓶子装起来就行。但为此付出代价的人不止是她,你,还有你的那些小弟,自有官府处置。”
男子捧着雾团呢喃,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
回到盐水村,松耳将盘子模样的法器往天上一丢,心知明日便会一切如常。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自从山上下来,松耳便总对长溯投以一种奇异的目光。
“我以为你会放过他们。”松耳直言道。
虽然只是把梦妖打回原形,但她几乎没有再修成人身的机会,等男人老去甚至死后,她都只会是一团慢慢消散的雾。
“我为何要放过他们?”长溯反问。
“因为……”松耳顿了顿,“他们都哭了,你不是一向最心软吗?”
长溯望向星空,“无知处的心软说不定就是造孽,哭不代表可怜,世上也不是只有伤人性命才会罪无可恕。”
“你可知人间新年意味着什么?”
松耳摇了摇头。
长溯的语气有些怅然,“意味着大家会围坐在一起,吃忙忙碌碌一年后最丰盛的一顿饭。可你看到了吗?你若不在,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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