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发寻找附近城镇,旅途必备品第一位——
食物。
“你我身上皆无储物袋,即便天气微凉,生肉最多保存三两天就会腐坏。”
纪绮罗与江晚渡站在魔兽尸体跟前,她道:“切下黑虎风豹兽的一条腿,也够我们吃了。”
江晚渡点头:“嗯嗯。”
纪绮罗见他同意,便默默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二人依旧静立。
纪绮罗忍不住拿手肘捅咕了一下江晚渡:“你不动手吗?”
“啊?”
江晚渡愣住,手指着自己:“我、我吗?”
“不然呢?”纪绮罗也用手指着自己,“我一个炼气六层,连它的皮毛都划不开啊。”
“我不行的。”
江晚渡手指调转方向,指向腹部,解释道:“这里面空空的。”
纪绮罗不解:“不是刚吃过饭吗?又饿了?”
江晚渡:“……”
“不是饿肚子的空。”
他试图让纪绮罗理解自己的情况,“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我打碎了黑虎风豹兽的脑袋。”
江晚渡说道:“那时,我见黑虎风豹兽朝你扑去,情急之下伸出手想阻拦,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动凝结,从指尖迸发,击中黑虎风豹兽,之后我只觉体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你说的应当是灵力。”
纪绮罗说完,陷入沉思。
灵界修士若耗空了灵力,随着呼吸吐纳,或运转功法就能恢复。
莫非魔族不能自行恢复?
还是江晚渡情况不同?
纪梦郎的记忆里,有关魔族的信息太少,纪绮罗担心说多错多,便道:“你受过伤,又失去记忆,或许是遭遇了什么特殊的事件,才变成现在这样。”
江晚渡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切掉黑虎风豹兽的腿?”
“只能放弃腿肉了。”
纪绮罗盯着黑虎风豹兽碎掉的头颅,决定曲线救国,“我要钻入它的脑子里。”
江晚渡:“啊?”
纪绮罗:“然后顺着它的脑子挤进它的喉咙。”
江晚渡:“啊?”
纪绮罗:“再划开它的喉咙,挖出它的颈肉。”
江晚渡脑补了一下纪绮罗整个人钻进黑虎风豹兽鲜血淋漓的脑子里,在血肉挤压的喉咙中挖来挖去的场面……
呃啊!
“让我来吧!”
江晚渡连忙举起手,“你的衣服这样干净,钻进尸体里一搅合,黏糊糊的肯定难受,我如今这副模样,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还是我来去挖颈肉吧。”
纪绮罗犹豫:“可你身无灵力……”
“我力气很大的。”
江晚渡捋起袖子,不等纪绮罗再拒绝,就往黑虎风豹兽身上爬。
接下来的画面,血腥黏糊到须得打码。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江晚渡顶着一身紫色的鲜血,怀里抱着一堆的肉块,从黑虎风豹兽的头上滑了下来。
纪绮罗使出除尘术,洗净江晚渡身上的脏污。
江晚渡并无头饰可用,依旧顶着一头凌乱如瀑的发丝。
他和纪绮罗一起搓草绳,编织成网兜住肉块,二人朝着月亮的方向出发。
当冷寂的月光逐渐淡去,草原上逐渐弥漫起灰色的雾气,十分影响视野。
纪绮罗的脚步忽然一顿,她侧耳倾听夹杂在微风的异动,开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江晚渡闻言,也凝神细听。
风声,草叶摇曳的摩挲声,以及……
“呜呜呜……”
江晚渡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哭声,“有谁在哭?”
“在那边。”
纪绮罗藏在袖中的手掐诀,随时可以放出风刃术,这才带着江晚渡朝声源处前行。
“呜呜呜……”
随着二人的靠近,那哭声也越发清晰。
是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哭得很伤心:“呜呜呜……疼死我了!”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老天你不如给我个痛快得了!何必这样折磨我?好疼啊呜呜呜……”
他边控诉苍天不公,边哭着喊疼,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纪绮罗与江晚渡对视一眼,心中警戒略微减少。
“前方的道友可是遭遇了什么困难?”纪绮罗开口询问,没有贸然靠近对方,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谁?!”
男子哭声一顿,带着惊惶,因太仓促止住哭泣,还打了个嗝。
纪绮罗道:“在下纪绮罗,与友人江晚渡途经此地,听见了你的哭声。”
男子嘴硬反驳:“我、我才没有哭!”
纪绮罗挑眉:“在下略通一点医术,或许能帮道友疗伤止痛。”
“呜呜呜大夫救我!”
男子闻言,伪装的假面终于碎裂,哭着向纪绮罗发出求助的声音:“我快疼死了!”
纪绮罗:“。”刚刚那个桀骜不驯嘴硬的家伙去哪了?
现在诚实柔弱的你让我感觉好陌生。
纪绮罗与江晚渡朝前走了十余米,终于看见了一名身着绣竹白衣,哭得满脸是泪痕的青年。
青年倚在一块岩石边,双手捂在怀中,蜷成一团,脸色发白,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纪绮罗上前,蹲到青年身边,询问:“伤口在胸腹部位吗?”
“不。”
青年摇摇头,“伤口在手上。”
“手掌断了?还是手指断了?”
纪绮罗边问,边朝青年的手看去,却没有见到血液伤痕。
嗯?
好像跟她想得不太一样。
纪绮罗隐隐察觉不对。
这时,就见青年把手伸到她面前,张开了五指,哭唧唧地说:“你看!”
纪绮罗视线定格在青年的手指上——
食指指腹处,有一条细若发丝,不足一寸的血痕。
纪绮罗:“……”她要是再晚来一些,伤口已经愈合了吧?
“你用嘴巴含一会应该就好了吧。”纪绮罗给出建议。
“不行的大夫你不要放弃我啊!”
青年听见她这么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如泉涌般噼里啪啦往下掉,“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啊!”
纪绮罗:“……”不要说得你好像要死掉了一样啊。
“别哭了,我帮你治。”
最终,纪绮罗还是败给了青年如魔音贯耳的哭声,凝结出一团清水,让青年把手指放入悬浮的水中。
“冰冰凉凉的……好像没那么疼了。”
青年终于不再哭嚎,“大夫,谢谢你啊。”
他这才有余力自我介绍:“我叫鱼振河,方才让二位见笑了。”
纪绮罗见他冷静下来,忽然问道:“你的痛觉感官很灵敏吗?”
“你怎么知道?!”
鱼振河惊讶地看着纪绮罗。
往常有人见他为了一点小伤哭天抢地,只会嘲笑他弱小无能。
纪绮罗是少有能察觉出真相的人。
“我的天赋有些特殊,痛感天生是常人的数倍,随着年岁增长,天赋越强,我的痛感也越强。”
鱼振河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吸着鼻子说:“现在,我的痛感是寻常人的数十倍。”
那点小伤,寻常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对他来说,无异于断手断脚之痛。
“原来如此。”
纪绮罗了然,又好奇问道:“你的天赋是什么?”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若是不方便,道友可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也不是秘密。”
鱼振河摇摇头,说道:“我的天赋是‘防御’。”
纪绮罗:“……”
江晚渡:“……”
防御系的天赋,大于常人数十倍的痛觉。
纪绮罗握住了鱼振河的手,真情实意地说道:“鱼道友,你可以骂上天。”
鱼振河仿佛遇见了知己,反握住纪绮罗的手,哭诉:“上天待我属实不公!”
见他又开始哭,纪绮罗与江晚渡纷纷出言安慰。
过了一会,纪绮罗拿鱼振河提供的手帕,给他包扎好伤口。
鱼振河道了声谢,问道:“二位怎会在大雾天来烧不尽荒原?也是来寻找尖叫忧郁树的吗?”
纪绮罗:“……”什么烧不尽荒原?什么尖叫忧郁树?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鱼振河看出纪绮罗的茫然,解释道:“这片草原名为‘烧不尽荒原’,因为这些黑色的小草就叫‘烧不尽’。”
纪绮罗点头:“原来如此。”
“至于尖叫忧郁树,算是烧不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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