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璨松开眉头,眼眸却迟迟不敢睁开,
说话的青年,正用手肘把她的肩膀箍在怀里,她捏住对方的袖子,开始轻颤起来。
对这次久别重逢,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林锦璨很快把那股酸涩咽了下去:“现在我们该去哪?”
“回南湖小苑。”
青年若无其事将手臂从她掌心抽离道:“沈三救主有功,谢二夫人这才得以逃离火海。”
南湖对岸,几只小船在湖面上摇曳着,萧南衣拉着她的手腕,将她藏于身后,他们蹲下,身体笼罩在木桥投下的阴影中。
手心传来干燥的暖意,林锦璨看着青年的后耳根便觉异常安稳,她指尖一收,不禁摩挲了番。
私自看管囚徒的地方出了事,府里自会乱成一团,帘子掀开,乌篷船上走下来的是谢老侯爷和陈素问。
“你在干什么?”
萧南衣感到掌心异样,一回头便瞧见林锦璨,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林锦璨嘴角立马就平了:“……”
萧南衣松开她的手:“跟上。”
小苑。
萧南衣推开门,把灯点燃火炉生好:“冷就过来。”
“哦,我没事儿。”
“还嘴硬?”
“……”
萧南衣走过去,把烂叶子从少女发上扔下,语气颇为无奈:“你行事也太莽撞了些。”
“居然敢招惹谢鹤徵?你不是不了解他,是嫌没被他打够么?”
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肌肤上,林锦璨垂下眼眸,她抿着有些苍白的嘴唇,冷静道:“抱歉,是我给您和青芜添麻烦了。”
“我知道谢鹤徵的手段,但这是阁主交给我的任务,别人帮不了我,所以只能用蠢法子,至于后果,我会自负。”
少女仰头纯粹地望着他,没有以往的眷恋,萧南衣把欲抽出的手收了回去,二人半晌无话,一丝因生疏造成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萧南衣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抓起林锦璨嫩白的手腕,蹙眉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锦璨侧过脸深吸一口气,把那股酸涩咽了下去:“我没忘,委身于他人,实属无奈,哪怕事情败露,真的要死在某天,我也不会拖累你的。”
少女背过身,在小火炉前蹲下,努力把湿乎乎的衣服烘烤,半晌,滋啦一声,湿润的圆圈在萝炭上绽开。
“十三。”
无人答应。
萧南衣见林锦璨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无论怎么叫也没反应,他走到她身后:“萧妩一。”
“怎么了。”
林锦璨的声音有些瘪了下去,说这三个字时黏糊糊的。
可怜兮兮。
萧南衣单膝跪下,手肘放于腿上蹙眉说:“没让你不拖累,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若不活了,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林锦璨一愣,觉得这话异常耳熟,她转头噗嗤一笑:“你好像他。”
“嗯?”萧南衣蹙眉。
“谢鹤徵啊。”
狂妄,霸道,还幼稚。
林锦璨玩笑间,悄然把泪花擦掉:“他最喜欢这样说话了,动不动就我不准,你不准的,好像谁都要顺着他,哄着他一样。”
“你不要这样,我最不喜欢被人控制。”
林锦璨忽然扯起了不相干的人,想用谢鹤徵来掩盖掉方才的慌乱,她垂眸:“师父,我每天都能见到不喜欢的人已经很烦了,你能不能不要提起他?”
萧南衣愣了愣点头:“好。”
……
西边天空火光冲天,黑烟不断往上翻滚,即使是晚上,也亮如白昼。
“诶?二夫人还在里面呢!你们快救人啊!”
云浓撸起袖子,原本白净的小脸变的黢黑,她抱着硕大的水桶,在这些杂役们的跟前奔波恳求。
周遭众人视若无睹,等火灭了,便准备退下歇息。
陈素问坐于太师椅上,捏着胸口惺惺作态,一边的兰时安慰啜泣着:“云浓妹妹,不是咱们不肯救人,这火势太大,方才又没动静,二夫人怕是烧成灰了啊……”
云浓毕竟是个小丫鬟,没有话语权,只能跪在鹅卵石上,手背摸着脸暗自伤神。
陈素问对前方的废墟摇头叹气:“让人进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兰时,你去拿纸笔来,我要亲自给林家写封书信,这孩子没福气,才来我家多久就遭了这罪。”
“若林家要说法,让他们尽管提就是,葬礼咱们要风光大办。”
兰时微微屈膝:“是,夫人。”
“兰时姑娘要做什么去呢?想为我收尸未免也太早。”
院中一片狼藉,众人闻声频频回头,林锦璨就这么好好的站在他们眼前。
“你没死?”
林锦璨不理兰时,朗声道:“多亏了这位大哥将我从火海里救出来。”
兰时拧眉疑惑道:“沈大哥救你?那么你为何现在才出在此处,方才又去哪里了?莫非你们……”
萧南衣立于林锦璨身后,淡淡开口:“莫非什么?二夫人有性命之忧,我们做属下的理应恪尽职守效忠才是,若二爷因此急火攻心,那可怎生是好?”
“二夫人安然无恙,你倒是一脸不快?莫非这火是你放的?”
兰时一时语塞:“你…胡说八道。”
陈素问瞪了眼兰时:“好了,人没事就万事大吉了,不过……”
着暗色常服的妇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林锦璨:“你这孩子也太粗心了些,这天气本就干燥,待在屋里这么久也不留个神,怎么就把烛台打翻了呢?”
她摸了摸林锦璨的小脸,对旁人笑叹:“你们瞧,我这水灵灵的儿媳妇,若是有什么好歹,我可要寝食难安了,在如果回来前,便去我那儿待几天吧,我替你夫君亲自照顾你。”
“兰时,还不将人请到我屋里去?”
兰时听罢,颇有一副扬眉吐气的姿态,她瞥了眼林锦璨:“林姑娘,请吧。”
“多谢母亲。”
……
被陈素问请到她阁中的这几日,倒是无事发生,连食宿也不曾亏待过她,对她,仿佛亲闺女儿般爱护。
只不过,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着,形同软禁。
蛊毒三月发作一次,眼看就要到十五月圆之夜,若那夜没有及时服药,恐怕会暴毙而亡。
她此番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成为高阶杀手,调遣千机阁其他人为她所用,找到当年那个率领铁骑,踏破夏国城门的蒙面男子。
取他首级。
千机阁交给她的任务,还需速战速决才是,不可在此处耽搁太多时间。
桐花台是目前唯一得知的线索,如今想再进一步探索,却屡屡受阻。
谢如归身体羸弱,没了伺候的人,怕是连穿衣服都不会,他离家这么久,谢家翻遍整个京城都不见人影,人能去哪儿呢……
他一日不回,林锦璨就会一直受困于此,她要找到他,逼他主动现身。
林锦璨拨动着水缸里的莲花小船,直到冰凉彻骨的水把指尖冻红,她忽然想到那天在破道观里见到的姚小姐。
谢家虽权势滔天,但他人官邸怎能随意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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