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就坐在贺琨身旁,他将贺琨闻言后的微怔尽然收之眼底。
真真是更加惹人疼爱。
贺琨永远不会知道,他那不可一世的厌世长相,露出如此呆愣迟钝的可爱表情,只会挑起追求者的破坏欲和爱欲。
显然没想到陈深如此放肆,他的口误不像是口误,更不如说是故意地调弄戏耍,贺琨愠怒,如同看见了万般油腻之物。
此刻,他只想打开手机录音,然后到纪明冉面前去,告诉冉冉:看看你的学弟,他三心二意,他油嘴滑舌,他心怀不轨,老婆你不要理他。
“陈深,听说你最近有意进军影视圈?”
纪明冉声音响起,落在贺琨此时的耳中如闻仙乐,他直接偏头,索性不再搭理陈深。
陈深将笑意收敛起来,花花孔雀暂停了开屏,游刃有余地切换了模式,看向觥筹交错的交际场:“小打小闹罢了,各位见笑。”
坐在圆桌对面的一位男人,醉醺醺的,脸面赤红,舌头都在打摆:“莫不是看上哪位小明星了?”
众人暧昧起笑,心照不宣。
晚上10点左右,饭局终于结束,陈深安排了下一场,邀请众人一同前去,虽说三推四就的,但基本最后都去了。
唯有纪明冉确切有事,在门口歉意告别,除了吴叔劝了两句,其余人并未敢阻拦。
那贺琨自然也不去了,重生之后他从不沾染酒色场所,于是自顾自地跟上纪明冉:“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好不好?我新学的,一点也不当误时间。”
纪明冉步伐未停,继续往前走,贺琨大步跨上前,侧身一拦:“我很能干的,你和我一起吃早餐,中午我干活就会更快。”
说得纪明冉仿佛是什么工作加速器,情绪亢奋剂似的,他总算有了些反应,但更像是无奈,带着宠溺的无奈。
不过夜色朦胧,纪明冉不自觉的流露无人察觉,甚至包括他自己。
确实,贺琨负责的环节决定项目开工关键点,如果审批流程时长过长,保护规划不利,管理成本则会持续增加,那么投入也同时持续加大,后期若是回血不足,这个项目将会烂在手中。
“你的意思是要公报私仇吗?”
“当然不是,”贺琨连忙摇头,微微仰头看向纪明冉真诚大方道:“哪有仇啊,明明就是……算了。无论何事,只要接手,我都会认真负责,只是如果能多见见你,我就更有动力了。”
纪明冉绕开贺琨:“希望贺先生说到做到。”
贺琨听闻,不管不顾纪明冉的真实意思,直接当做对方答应了,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他开心得心里的小人直转圈。
接下来的日子贺琨非常主动,主动到什么地步呢?
就是他已经把恒辉分配给项目团队的办公室当成自己的办公场所在用,而且理由正当充分,无人可指摘什么。
早上给纪明冉送早餐咖啡,中午敦促纪明冉按时进餐,隔三天便主动汇报进度,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的接近。
纪明冉需要时,他都在,纪明冉不需要时,他还在。
公司流言蜚蜚,贺琨全然不在意,只是偶尔会因为纪明冉的冷淡伤心,但也能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再出现时让人看不出难堪与晦涩。
兰临市正式入夏,天气更加炎热。
纪明冉的会议依旧是一个接一个,出差也是常态,只是他最终还是会回到兰临市来。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生病。
纪明冉此次出差的城市天气异常降温,再次返回兰临市这如同蒸笼般的气候中,便反复发起了高烧。
肃山手上的工作量因此变得更繁重,纪明冉强撑病体仍在继续。
而贺琨因为定稿前日送了审,青芜涯那边也步入正轨,反倒清闲下来。
肃山忙得只差手脚并用,贺琨刻意选在此时来缠着他。
“肃山,你家纪先生一个人在公寓里没人照顾,肯定不行,若是无人叮嘱,他指不定还要带病加班,生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唉。”
贺琨侧眼看着肃山的反应,略微有些做作地叹息。
肃山眉目间染上几分担忧,但手上依旧翻阅着堆叠的文件,一目十行:“确实,很有可能。”
“所以,你告诉我公寓的门锁密码,我去照顾他,没有人比我对纪先生更上心了。”
肃山动作一顿,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道他还能不明白贺二先生的用心?
恐怕整个公司就连不喜八卦之人也能看得出来了。
公司上下不知道贺琨的身份,都等着看这位年轻学者的笑话。
什么时代了,还像活在象牙塔之内的单纯少年似的,不自量力。
私下的讥讽更是一句比一句难听,冯平心里不舒服,是真替贺琨生气。
而肃山作为纪先生的亲信,更多的则是拿不准该如何对待贺二先生。
因为纪先生对待贺二先生的方式很特殊,他揣摩着开口。
“谢谢贺二先生关心,但或许纪先生更喜欢独处?”
不等贺琨继续回话,对面办公室走进来一位助理,恭敬地向肃山问好,随后眼神都没有漂移,完全将贺琨视作逗人开心的小丑。
他雷厉风行地走到桌前,将一张写好备注的A4纸放至肃山办公的桌面,抬手示意到桌前的工作电话。
肃山本想批评此人,但事关紧要,他快速浏览要点,接过转接电话。
贺琨心里有事,还是关于冉冉的大事,更是压根没注意。
他站在桌旁玩弄一支签字笔,扫过纸张上的内容,眸光微闪。
“肃山,你今天会很忙的,还是我去吧。”
分了神的人果然会容易说话很多,肃山对电话那头道:“稍等。”
他单手捂住电话听筒,败在了贺琨不屈不挠的精神之下:“贺二先生,那请您等我请示一下。”
贺琨偷偷暗喜,没等肃山告知结果,便驱车去了纪明冉的公寓。
他只想让纪明冉知道他会去,能有心理准备,至于密码,他可一点也不指望能要到。
贺琨站在公寓门前,人的习惯很难改变的,尽管那人是纪明冉。
他猜测着可能的密码,才试探到第二个时,电梯叮咚响起,一位西装俊男应声而出。
是陈深,左手上提着一个非常有质感的保温壶,右手则是些常见的感冒退烧药。
陈深先打了招呼:“嗯?阿琨也在?”
贺琨看见此男便内心警惕,自从上次饭后,陈深总是时不时邀请他私聚,但贺琨从未答应,甚至在某次心情不好时,干脆将陈深彻底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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