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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例假

小说:

姐你睡了吗

作者:

蔷薇岛主

分类:

现代言情

盛安说到,林生做到。

四十七分钟后,他从小长大的客厅,翻天覆地。

客厅改造成了韩国的考试院,只不过要大上几倍,也有窗。一切与学习无关、容易让人松懈分神的物品,都在她的指挥之下,被林生这个劳工哼哧哼哧藏到了看不见的角落里。电视柜上除了电视以外的杂物都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按照科目依次排列的教科书和对应的练习卷。针对每一门科目,盛安都专门买了一个本子,用来记录他每一天诞生的错题和学习进度。沙发上背靠的白墙被盛安贴上了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用来全景环绕消化地理知识。餐桌背靠的那面墙,盛安则让林生敲了枚钉子,挂上一块教师上课用的大白板。白板的右上角用记号笔画了一个正方形的框,里面填写着高考倒计时的天数。她甚至提前准备了一张红色横幅,挂在两张地图之上,一进屋便能看到。红色的布条上,用白色打印纸裁剪黏贴了一行大字。

“奋斗吧少年,人生无限可能!”

林生站在家中,觉得仿佛来到了西班牙潘浦洛纳斗牛的街巷里。盛安在鎏金般跳跃的阳光下奔跑,双手舞在空中,红布在湛蓝天空中高高飞扬。她回过头,朝他勾着笑。

他盯着人生无限可能的横幅,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嗤嗤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肩背颤抖,单手一把捂住了额头和双眼。

“很好笑么?”盛安从卫生间走出来,目睹了他这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声音都笑颤,目光从指缝间水一般淌出来,盈盈亮亮的:“就觉得不是你风格。”

她在他看向自己的瞬间别过头去,淡淡地说:“我风格是什么样的?”

林生仔细想了想,盛安的风格是黑白分明的。就如她的穿衣装扮一样,不是黑,就是白,最多杂糅些灰调的中间色。而眼前这间客厅的风格,更像是传销大会把人拉进一个封闭的小屋里,进行集中式洗脑一样——粗暴、简单、爽。

盛安听了他的描述,笑笑,说:“最高端的商战,往往采取最朴素的方式。”

她坐在沙发上,神情恹恹的。跟刚才气定神闲指挥林生干活的样子不同,盛安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整个人的精神气像被马桶的虹吸卷走了一半。

例假终于来了,这一次迟到了整整十三天。

她清楚记得自己初潮那天,是谢亚君离开中国的第二天,也是个冬日的下午。盛佑不在家,她一个人躺在小床上,两床棉被压住身体。四面墙在空气中膨胀又收缩,窗外天色昏蒙,又冷又湿,阴飕飕的。她腰酸,腹部胀痛,浑身无力,隐约有发烧的迹象。书看不进去,只听窗外临街有几个男童边叫边闹。他们在玩甩炮,红色一截粗细长短像一根孵化不久就被北风冻僵的蚕。甩炮“啪”地砸到坚硬的水泥地上,孩童尖笑跑开,她一动不动。子宫闻声一颤,热潮在棉被中坠成一汪血色沼泽。

那一天,她无限接近死亡,并非指身体上的陨灭。十二岁的她上过学读过书,知道每月流血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代表着她进入了人生下一个阶段。她看到的死亡,是从生命源头爆炸开来的剧痛。自己脸白如纸,汗如雨下,趁着家中无人,她在卫生间的马桶上蜷成一团,身体左摇右摆,手指扣进腹部肉里,连哭都没了力气。

经过这些年中医西医的调理,她的痛经已经好转了许多。第一天刚来时不会再像被抽干了血一般面色吓人,需要靠吃止痛药才能维持日常生活,但依然还会腰酸背痛,身体发寒,腹部有隐隐下坠的胀感。

盛安身子一斜,手指一勾,试图从客厅进门处衣架上拉过那件黑色羽绒服外套。只是手指勾的力道和角度不对,外套绷在衣架上,扯了几下,纹丝不掉。

林生从她身后走来,取下羽绒服,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哪里不舒服?”

盛安别过脸去:“没,就是习惯手里抱点东西,有点安全感。”

心里想的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屋确实不便。若不是这栋楼里找不到装修舒适干净的房子,冬天太冷又出行不易,她眼下也不会跟一个男孩挤在一个屋檐下。毕竟五六百元的月租金跟北京消费水平相比,什么都不是。前几日林生上学时倒还好,白天的时间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她会趁他不在家时如厕、洗澡、洗衣服,大大方方,怡然自得。可现在白天晚上都在一块,两人关系又奇奇怪怪,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尴尬和不便……

要么再找找房子?比如花点小钱旧屋改造,网上不是有许多出租房改造的成功案例么。可转念一想,老房子最老旧最令人不适的就是厨房和卫生间,这两处是硬骨头,并不是铺块地毯换个床单就能低成本改变的地方。

心里叹气,头铁要搬进他人房屋的人是自己,又怎能嫌弃主人待在自己屋呢。

林生心思敏锐,但他不遮不掩:“你是觉得在我这里不安全,还是我给你不安全的感觉?”

盛安盯着地面,虚空地晃了一下手,说:“别乱想,纯粹是我个人习惯。”

顿了顿,终是按捺不住,局促道: “你也别总这么居高临下看我,我有压力的。”

林生笑了笑,身子往后挪动一步,一摊手: “我可什么都没做,要么以后我都坐着,或者,趴着?”

他盯着她,目光坦荡,满脸遮也遮不住的笑意。

“……” 盛安抵挡不住目光,心里默想着倒数天数。她指了指桌上闹钟,说:“定个四十分钟,把我刚刚规定的背完之前,不许站起来,不许跟我说话。快去。”

那个闹钟是她前两日逛市场时,随手买来的。蓝色的壳,圆滚滚的钟身,上面还按着两只像耳朵一般的银白色发条,可可爱爱的样子。并不是她的风格,但她就是买了。用手机定闹钟容易随手关掉时看手机去了,还是那句话,最高端的学习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林生变回听话的狗,坐到书桌前。盛安看看他的后背,又看看他长到脖颈的头发,心下毛茸茸的,又想起昨晚坐在摩托车上的感受。

她联想起了十七岁时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问题:孤独。

在寒冷的、荒芜的、漫长的黑夜里,在遥远的、冰硬的、冷寂的道路上,他的后背替自己挡住了全部的风。

天寒地冻,道阻且长,如果一人独行,确实冰冷刺骨。

想着想着,身体泊上避风的岸。日光倦怠,困意不知不觉在眉间丝丝弥漫。她今早计划是把林生这学期出现最频繁的数学错题解一遍,让他照着模拟练习,却没成想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闹钟响的第一下,林生按灭了声音,舒展了下身体,转过身去 —— 盛安躺在床上,长衣长裤,马尾辫拢在脑后,娇小的身体缩在羽绒服里,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呼吸平缓,婴儿一般。

等盛安醒来时,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在明城家中的阁楼里,窗外有白鸽盘旋飞过。

白鸽飞过风雪,停在林生的桌上。少年一手托腮,一手在纸上刷刷地写。

盛安似在梦中,默默看他。直到林生结束了这一卷,回过头来:“醒了?”

盛安眼角几根血丝,还未全醒的样子,恍惚间说:“真没想到我竟睡着了。”

林生转过椅子正对她:“昨晚摩托车上睡着了,早上躺沙发上也睡着了,你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盛安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确实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又不想影响林生,便坐在床上,在灯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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