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妈咪妈咪，又是他。每次和姐姐独处他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
宋绍年咬紧后槽牙，牙齿因用力摩擦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手下卸了力气，刚刚被拉开的门缝被再度阖上，顺带还将门反锁。
转身的瞬间，宋绍年脸上表情阴鸷，双眼眯缝着看向丁芷，说话语气冷冰冰的：“姐姐，你们很熟吗？”
周遭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一瞬间，丁芷感觉室内温度骤降，像是被扔到南极般。她忙摇头撇清关系，强装镇定道：“没，我们只是同学。”
丁芷心虚着缓缓后退。
“同学？”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宋绍年脚步紧逼，直到丁芷大腿抵上沙发靠背退无可退，“哪门子同学可以叫你妈咪？”
“没有……不是……”敲门声还在继续，丁福元那一声声“妈咪”像索命的恶魔低语，断断续续透过门板传进室内。
宋绍年挑眉看她，见她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不好意思开口，须臾他低头凑近丁芷，两人鼻尖轻轻相触，只一瞬便分开。
此时丁芷神经还保持着高度紧绷，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吓了一跳，她紧闭双眼，浑身犹如过电般，静静等待宋绍年的审判。
这副模样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宋绍年勾唇，唇瓣贴近丁芷的耳朵，说出的词是那样让人毛骨悚然，但说话人的语气却带着打趣，让人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意味：“狡辩。”
“姐姐那么喜欢被人叫妈咪的话，不如以后我改口可好？”
声音近在咫尺，丁芷根本来不及思考耳垂就被宋绍年衔在嘴里，湿热从舌尖蔓延。丁芷本能地瑟缩想躲开这个吻，脑袋却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宋绍年……你别亲那里……”丁芷用手抵住宋绍年的前胸，稍稍用力将人推远了些。
宋绍年顺势捂住肩膀后退两步，他那双圆溜溜的狗狗眼下垂，装模作样委屈道：“姐姐……姐姐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我去叫他进来好了。”说完还作势往大门口走了两步。
“欸！你别。”丁芷忙追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她扶额哭笑不得，“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终于等到想听的话，宋绍年满意勾唇。他松开捂住肩膀的手，一改先前的柔弱模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丁芷：“嗯？”
意识到说话不过脑子，丁芷忙用指尖抵住唇瓣。她眼尾下压，一副被人哄骗的羞恼模样：“宋绍年！你套我话！”
“姐姐是不想承认吗？”
丁芷：“……”
“你赢了。”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他确确实实掺杂着不少真心。只是这份真心她自己也不清楚有几分真，几分假。
宋绍年反手将客厅的灯关掉。室内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丁芷眉心微蹙，面朝宋绍年刚刚停留的方向唤了一声：“宋绍年？”
没人应。
“你干嘛宋绍年？”丁芷又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应。
黑暗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丁芷伸手往前探，没有任何东西，转身又探向身后，依旧没有任何东西，就连刚刚的沙发此刻也不知去了何处。
丁芷慌了，那些血淋淋的梦魇将她包围，她怕一睁开眼睛就是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宋绍年！你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她加大声音，最后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梦魇总是在她感知到幸福的时候缠着她？！她想吼，想叫，想痛骂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但喉咙就像是被人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响。她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溢出点点微不足道的呜咽。
像是一滴雨水汇入大海般平静无波。
“007！007你出来，是不是你搞的鬼？！”她的手在虚空中胡乱抓了两下，脚下地板开始塌陷，整个人失重般飘在半空。
身体还在缓慢上升，半晌终于停滞在半空，她俯视周遭。脚底是她生活的世界，那里有她的家人和爱人。只不过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抽离。她像是一具被强行剥离的灵魂，看着无意识的躯壳飞速重演自己的一生。
躯壳的脸从稚气飞速成长直至和丁芷现在差不多的模样。她面上带着泪，在医院楼底下抱着一副浑身是血的女人哭。那人的脸上血肉模糊，早已看不清模样。只知道她身着白大褂，貌似还刚跟人发生完口角。
丁芷皱眉看着这血腥且瘆人的画面，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现在的心情。
恶心？反胃？亦或是……同情？
可她本不是一个善于共情的人，也不喜欢将他人的感受强行代入自己，这样只会让她做事畏手畏脚有太多后顾之忧。
吵吵嚷嚷的场面还在继续，现场被警方拉起警戒线，那副“躯壳”也被强行拖着离开。丁芷平静地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像是隔着荧幕看电影。直到一道身影急急忙忙闯入视线，丁芷的神经一下子被牵动。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稚嫩的脸，不确定地喊了声：“宋绍年？！”
两人分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任凭她怎样呼喊，那头的人都无动于衷。
那时的宋绍年刚抽条，个子就比姐姐高没多少，四肢也没什么肉看上去软绵绵的。但就是这样的他，在警戒线外一把将浑身脏污的“躯壳”拥入怀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少女单薄的脊背上，大手一下一下轻轻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许是受的打击太大，那“躯壳”不会哭也不会笑，就这样呆愣着窝在宋绍年怀里。手上的血渍被冻得凝结成冰碴，冷风一吹，那“躯壳”终于有了反应。她僵硬地转了转生锈的脖颈，想再看那边一眼。但视线在抵达案发地的前一秒被一双大手隔绝。
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宋绍年将手掌轻柔地覆在她眼前，替她挡住这一切本不该由她承受的事情。
丁芷感觉眼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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