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岑雪融坐同一辆车回家。
原本容老爷子是让容恪明亲自送。
是岑雪融婉言拒绝。
他心里乱,逃也似的离开容家。
距离李家别墅还有一段路时,他收到父亲李同恺的微信消息。
【在容家怎么样?什么时候到家?】
岑雪融皱眉注视了半分钟,才看向车外的光景。
已经距离家中不远。
他低声道:“司机先生,有劳你在这里停车放我下去。”
司机缓缓靠边停车:“岑先生,是不舒服吗?”
岑雪融细长的手指系上外套的扣子,低着头道:“我就在这里下车,路上有点别的事情。”
“这……”司机前后观察,发现是较为安全的路段,才没有多说什么。
他下车打开后排车门:“那您小心来往车辆。”
岑雪融扬起脸,今晚第一次笑得毫无负担。
“谢谢。”
在他要离开时,司机道:“岑先生,稍等。”他一边说话,一边快速打开后备箱,“晚上温度低,车里刚好有备用的薄毯,您要是不介意可以披在身上取暖。”
司机取出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灰色粗条纹的羊绒薄毯。
“这个季节,我们每辆车都会放一块,以备不时之需。您放心,是全新的。”
岑雪融出门前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开衫,没有推辞,取出盒子里的薄毯:“真是谢谢你。”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司机笑笑,整理空盒子后关上后备箱。
岑雪融将方形的毯子对折成大三角。
极薄轻的羊绒毯披上肩膀,立刻让身体暖了起来。
他抱着毯子两角,站在凉风里,目送黑色轿车缓缓离开,随后慢慢悠悠地走向家里。
不消说,李同恺一定在家里等他“谈谈”。
今晚的变故不亚于陨石撞击地球,但他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砸在他心脏上的陨石坑,只有他自己去慢慢抚平。
可是,容恪远究竟怎么想的呢?
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关于他与容恪明的婚事,关于……
岑雪融略有些烦躁地咬唇。
靠近别墅区,路上有车,没什么行人。
他左臂的手肘撑在右手背上,抬起左手的同时,微微低头,双唇含咬住食指指背。
柔软的嘴唇得以浅浅的抚慰。
他一路走一路吮舔着手指,试图将繁杂混乱的思绪拨乱反正。
但是大脑总不受控制地偏去回忆容恪远今晚的举手投足,一举一动。
想到喉结上的小痣,他的手指忍不住抵进牙关,狠狠咬住。
舌尖快速扫过肌肤,恍若扫过那粒淡淡的小痣。
突然,一辆车快速飞驰而过。
冷风从身后侧刮过岑雪融的面颊。
他冷肃着一张脸,绝望地想:等一会儿回去,就扔掉那件衬衫。
一味地放纵沉溺,也不是长久的办法。
岑雪融皱着眉焦虑。
他又有点后悔,不该轻易下车,该早点回家用抚慰咬胶。
不得已,他加快脚步。
那台飞驰而过的车内,李江熠扫一眼后视镜,确认对方是弟弟岑雪融。
刚才,他已第一时间认出身影是谁,却丝毫没有停下接上他的意思。
此刻他放慢速度,握着方向盘想:
看来容家也不怎么重视他,家宴结束都不派车送送他。
李江熠起伏不定的情绪,因此而莫名地舒坦起来,忍不住笑了。
-
十五分钟后。
岑雪融踏进李家的别墅。
大厅里,父亲李同恺正在同李江熠说起他。
李江熠率先见着他,注意到他冷白的脸色,面无表情的模样,兴致勃勃地问:“雪融,你终于回来了。爸爸可等你好一会了。今晚怎么样?容家家宴开心吗?”
岑雪融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入大厅。
家里并不暖和,他继续抱着毯子,顺便遮挡被咬出齿痕的左手手背。
“嗯。”
李同恺见他面色难看,疑问道:“怎么回事?容家的人看不上你?”
李江熠夹子二郎腿敲边鼓:“怎么会呢。雪融长得帅,容老爷子不是很喜欢他嘛。”
岑雪融没意愿要吵架,只道:“就吃了饭而已,没说什么。”
他走向楼梯,“我想上楼了,有点困。”
“你等等。”李同恺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去。
他身高不如两个儿子,因此站得不太近,皱着浓眉问,“今晚容家的人说什么了?”
岑雪融见他模样,估计自己不说出点什么,是不能轻易回房间,就将容恪明母亲说的那些“家事”简单提了提。
李同恺神色不预:“他妈跟你说的?不是容老爷子?不是他自己?”
岑雪融微摇头。
李江熠走进来询问:“爸,有什么区别吗?容二少的妈妈怎么了?讲话不够分量?”
“她一个女人讲话能有什么分量?”
李同恺不屑一顾。
李江熠:“我记得洪老板不是说,容家就她一个太太,她又是容二少的亲妈,很受家里重视吗?”
洪老板,是为两家穿针引线的“媒人”。
是他帮忙将李同恺两个儿子的照片送到老爷子面前。
李同恺摆摆手:“洪老板是场面上的人,当然这么说。实际上,她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没人重视她的。”
岑雪融看着他:“你比洪老板还熟悉容家的事情?”
李同恺提高音量,强调:“这种女人只能是小三上位,否则能立刻生孩子?”
岑雪融皱了下眉,他并不清楚容家的私事,只提醒道:“容恪明和容恪远相差六七岁,你这个‘立刻’又是怎么算出来的?”
李同恺反口就骂道:“你懂个屁?!”
责骂声让李江熠一愣,但满眼的幸灾乐祸。
空气安静半分钟。
很快,李同恺想到跟容家攀亲的事情,全指望小儿子,不方便把关系搞得太僵。
他极为难得的,自己找个台阶下,扫了眼大儿子,教训起来。
“我跟你们,你们就是年轻天真。有些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这都信?越是有钱人越是男女关系混乱。”
岑雪融今晚本就神经紧张,颇有些索性“鱼死网破”的神经质。
他冷飕飕地反问:“既然容恪明亲妈是小三上位,他又私生活混乱,那你怎么还让我跟他结婚。”
李同恺刚刚缓和的面色,立刻阴沉下去,双眸更是山雨欲来的阴仄。
李江熠都不敢再说话。
他怕火上浇油烧到自己,便往后退开两步。
李同恺冷冷地盯着小儿子的脸。
岑雪融叹气。
他短暂的二十二年,属于是持续性回避冲突,间歇性搞砸一切。
他没有停步地往上走:“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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