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锦衣使快马加鞭赶回司州府城,将陈霁的玉佩给他,知府成缅一刻不敢耽搁,带了一队府兵先行进山。
剩后面拉着一车药材、一车粮食的车队,快不起来,慢慢赶路。
匆匆赶路不敢有一刻休息,看起来累瘦了一圈的成知府嘟囔玄凡:“哎呦我的姑奶奶呀,你这走了也不让人消停。”
手中品相极佳的冰沁玉佩,像是烫手山芋,成缅拿着焦心。
等他看到村口阴森森的道观,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耳边还不断传来像野兽嘶吼般的“吃肉”、“吃肉”……
他愈加焦心,圆脸皱成大饼,直到看到村子尽头围作两堆的人,皆腹部隆起,状似恶鬼神情狰狞,嘴里重复着“肉”“吃肉”。
一身道袍的玄凡真人被踩在人堆里,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成缅感觉自己这知府的位置要当到头。
送玉佩传话的锦衣使在前头领路,已经先下马随府兵劈开这群鬼人,捞起玄凡道长。
随载货车队姗姗来迟的郎中被他提着衣领抓去给玄凡看伤,所幸没有伤及太深,皮外伤上药,避水几日就能好。
另一个锦衣使伤势较重,胳膊上被咬了数个牙印,还被活生生撕扯下来一块肉,看起来伤口有些狰狞,他瞧着便感觉肉疼,不过身强体壮,也无甚大碍。
成缅这才舒一口气,在马车外等玄凡醒来。
陶杞转醒后,瞧见自己在马车里,车窗外亮如白昼,她掀开门帘探头出去,迎面是一张圆润的脸庞,成缅。
她有一丝空落,不知在期待什么,拍拍脑袋换了思绪,问道:“小虎呢?”
“小虎?那个锦衣使吗,没啥事儿,郎中已经看过了。”
成缅话音刚落,一辆木板车上传来小虎傻愣愣的声音:“老仓,你怎么回来了?”
是先前随她进村寻马的锦衣使,陶杞认得。
带着玉佩回去找成缅的便是老仓,此刻正骑马在木板车旁随行,小虎醒来便看到了。
陶杞扒着车窗朝他们张望,正准备问小虎如何,成缅扔过来一块玉佩,白得几乎看不出青色,温润冰泽。
那日山中到访,陈霁穿了深灰色长衫,腰间戴的便是这枚玉佩。
成缅瞧她认识,直接说:“捎着上路,物归原主。”
玉佩静静躺在手心,触感微凉,沁润心神。
陶杞看着手中玉佩,想到分开前她质问时,陈霁看着他的模样;她将玉佩收进衣襟,从马车下来,向成缅要了匹快马。
不再耽搁,她想快点和锦衣卫汇合。
剩下的事交给成缅她放心,这个油润作人精的胖子,既然军户村此事已被掀开,他会处理好的。
老仓和小虎瞧见,没有犹豫,皆驾马跟上她。
陶杞最后回头看向军户村,火把点燃夜空,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军户村的样子,却感觉很陌生。
她亦想不起村民的脸,刘贵儿、阿雀的脸皆是模糊,就好像第一次遇见时,他们游荡在山雾中一样,昏沉朦胧。
原来她始终没有看清。
收回视线,驾马又快了几分。
之后三人几乎没有睡个囫囵觉,在驿站换马休息一两个时辰便继续上路。
一路出了司州府,进入安州府。
五日后,在安州府边缘追上大部队。
此处距离萧关一日程,按照张章留下的消息,明日便要出塞追捕。
多日昼夜不停的奔波,今夜锦衣卫停下休整,出关后便又要一段长途跋涉。
陶杞三人到驿站已是夜半,锦衣使皆睡下,他们静悄悄寻了空房间睡觉,准备明日一早跟上大部队出关。
小虎和老仓倒头就睡,陶杞站在房门口,推门的手却收回来,落在心口,捂在衣襟处放陈霁玉佩的地方。
她想还回去。
为什么如此着急?
陶杞自己问自己,急什么?
小声嘟囔:“大半夜都在睡觉,谁半夜还东西呀?我连日追赶是为了赶上大部队,不是为了赶上陈霁。”
她说服自己按耐下莫名急切的心情,正准备推门回屋睡觉,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
陶杞一惊,看向隔壁房门,陈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几日未见,苍白的脸上竟冒出些许青胡茬。
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不过几日却好像时隔好久,面前的陈霁有些不一样。
她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也许是胡茬让她产生的错觉,或许陈霁不是她想那般轻贱人命。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安静。
陶杞想到几日前两人的最后一面,她好像想将袖中匕首扎在这人心上,她不是扭捏之人,当即决定做些什么弥补一下。
陈霁见她没了下文,继续说到:“我饿了,出来找吃的。”
哦。
陶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和她说干嘛?奇怪。
不对,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我来做!你想吃什么?”
陶杞问出口便后悔了,她还想不会做饭,只会做一样——馄饨。
馄饨她很拿手,从小和她爹学的。
赶在陈霁开口前,她忙说:“馄饨吧,馄饨最适合当夜宵了,我给你做,我最拿手馄饨了。”
三言两语间,陈霁只说他饿了,陶杞已然定下他要吃什么,怎么做。
陶杞自己也觉得有些生硬,手脚怎么放怎么别扭,她转身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朝身后说:“等我做好端给你。”
陈霁:“……行。”
陶杞到灶房一顿翻找,找出一袋面粉,和一块挂在檐下风干的腊肉;她想找新鲜的肉,但可能是不好存放,驿站并没有。
也行都是肉,没差的,腊肉还更香一点。
陶杞马上下定决心,就用腊肉,她撸起袖子,开始和面皮儿。
倒面粉加水,原本一切顺利,陶杞感觉一切顺利,然后就不顺利了。
在经历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的反复后,一盆面团已经快要溢出来,完全没法继续揉。
她随手擦掉脸上的汗,想出了解决办法,拿一小团够用大小的面团,放到另一个干净的盆中,继续调需要包馄饨的软硬。
完全没意识到,可能继续重复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然后溢出来。
正当她打算施行她的法子时,陈霁走了进来。
陶杞尴尬地笑笑,为了不让陈霁看出她的困境,马上嘴硬到:“快了快了,马上好。”
然后她发现,陈霁脸上的胡茬不见了,先前的不一样消失,他又是那个举手投足矜贵淡漠的指挥使。
陶杞收回的视线再次转回去,瞄了一眼,陈霁这人怎么大半夜刮胡茬?
她很快收回狐疑的视线,埋下疑问,继续和面团混战。
陈霁走上前,面前两盆面团一览无余,一盆已经满到溢出来的稀面糊,还有一盆即将溢出来的面石头疙瘩。
他眼中显出沉思,默默看陶杞重复了一遍加水又加面的步骤,在她打算加第二遍水时开口:
“要不,我来做?”
“不用不用,我会做,快好了,马上马上。”
这话有点耳熟,一炷香前好像听到过。
陶杞拿起水瓢,正打算舀水加进去,陈霁骨节分明的手握上她的手腕。
“我相信你会做。”
陈霁看着她,眼中难得认真:“这次我来吧。”
陶杞终于瞧出陈霁眼中的坚决,她将粘满面粉的手从面盆中拿出来。
“行,你来也行。”
她的额头渗满汗珠,打算伸手擦掉,刚抬起手,手腕又被陈霁握住,这次直接握住了两只手。
陶杞愣愣看着陈霁,不明白又怎么了。
陈霁看着面前的陶杞,汗落后的脸晶莹剔透,脸颊微红,鼻头和额头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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