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媒人显然都做了充足的准备,迈进客栈门槛的第一件事,就是探头探脑地看谢赤水在不在。
从行动和言语上看,一个比一个谨小慎微,畏口慎事。
毕竟财帛虽动人心,但也得有命花用,万一被谢赤水所恶,为自己惹来长久的祸殃霉运,那就不划算了。
谢听霜早知他们会如此,提前做了些准备,其中也包括让谢赤水回到自己的屋室暂歇——她平时虽住城主府,客栈却一直给她留着房间,时有打扫,不论何时都可直接住人。
每来一个媒人,谢听霜都让他们稍安勿躁,先把正主叫过来再谈。
媒人们一头雾水,皆摸不准她的意思。
眼见身边的同行越来越多,有人思前想后,盘算着谢掌柜是不是在以这种方法择婿——谁先来见她,谁的求亲之心就更坚决强烈?
自以为想通之后,一个媒人生怕自己失了先机,当即溜出客栈,步履匆匆叫人去了。
于是剩下的人也坐不住了,不一会儿就按谢听霜所说,把正主都带了过来。
先到的人,还能在大堂的乌木长桌旁寻个位置坐下,稍晚一些的,就只能站着了。
平安客栈满满当当全是人,求亲的男子和媒人占了一半,从城内各处赶来的闲杂人等则占了另一半。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般把十余个男子说给同一人的盛况,乃是小城闻所未闻的头一遭。
不管大人小孩,皆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因客栈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急得踮脚也要往里面瞧。
谢听霜不仅没有半分恼意,反而笑意盈盈,大大方方任他们看。
——反正被评头论足的又不是她。
“孟家开着金铺,若能同谢掌柜成婚,两人珠联璧合,还不得日进斗金?”
“不成不成,那孟元修生得平庸,不如穆家老大神采英拔。”
“要说穆大,长相确实没得说,也有手艺,但大字不识一个,能同谢掌柜说上话吗?”
“我看在这群人里,伍回轩胜算颇高,人端正齐整,言谈举止也斯斯文文,性子定与谢掌柜合得来。”
“莫要忘了平安客栈里那个天人之姿的伙计,有此珠玉在前,全城男子都被衬得形貌丑陋,鬼鬼祟祟,谢掌柜如何能看得上他们。”
“云梦郡府的苏二公子如何?他可是对谢掌柜情深意切,放着府城的锦衣玉食不享,非得留在青安城干等两年,要说啊,里面最痴情的就是他。”
“痴情有什么用,谢掌柜不欢喜就是不欢喜,但凡对他有意,苏二公子怎用等两年之久。”
……
闹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意图向她提亲的男子连带着媒人,全都脸色大变,有面红耳热的,有赧然汗下的,有焦躁不安的,也有无地自容的……众生百态,不外如是。
陶檀香昨日点到的人差不多到齐了,有两三个正主没来,只留媒人在角落缩着脖子。
这个点儿了,估计也不会到场了。
谢听霜上楼引着谢赤水出来,站在楼梯的高处,笑吟吟俯视众人,还是温温和和的语气,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近段日子,我患上嗜睡之症,我阿姐日日夜夜忧思不安,本应留下陪我,却为了青安城免遭大旱,在平安客栈和城主府之间疲累奔忙,实在没空受人打扰。”
“我把诸位叫来,是为了省下彼此的时间,尤其是我阿姐的时间。想同我成婚,首先要让她满意才是。”
这……
楼下来求亲的男子和媒人面面相觑,皆看到了相似的崩溃和欲哭无泪:谁也没想着惊扰谢赤水啊。
谢听霜弯着眉眼提醒:“想走的话现在也不迟,若被我阿姐彻底厌恶,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普通人的厌恶不算什么,但谢赤水不同,她的厌恶,代表了实实在在加诸己身的祸殃。
除了唯一的妹妹,谢赤水会对什么人满意吗?
不会。
所有人都知道,要让谢赤水满意,难如登天。
故而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骨架高大的端正男子急巴巴站起来,言辞恳切道:“谢掌柜,再是姐妹情深,你们也不能生活一辈子,既然早晚要分开,若有两情相悦之人,何必在乎谢赤水的想法。”
说话时声音仍有些发抖,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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