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魂穿盛家七姑娘》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扬州?”刀马操练刚毕,裴诫就急急跳下马,追着裴正宜问道。
“去扬州做什么?”裴正宜整理着鞍具和箭袋,反问道。
裴诫一听更急了,快步走到裴正宜身边,“怎么,你忘了?你答应了边姑娘查四儿姑娘的身契和籍契的呀?那船上你说查了没发现,那不得去扬州查访吗?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好给马儿们多喂些草料,再备些干粮水酒。”
“咱们不去扬州”。裴正宜板着脸,不看裴诫。
“什么?你明明亲口答应的,如今又反悔,太没有信义了,你不去,我去”,裴诫未等裴正宜后半句话出口,就炸了**。
裴正宜觉得头疼,按住裴诫的肩膀,“玉成,你听我说完,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急躁,遇事能不能多想一想,你。。。”
“哎呀,行了,行了,大哥,你越来越像我爹了,你到底去不去?”裴诫不耐烦地打断。
裴正宜皱着眉头,看着这总也长不大的表弟,耐着性子解释,“咱们对秦楼楚馆的买卖规矩一概不知,对扬州地界又不熟悉。贸然前去,非但不能顺利成事,要是有那不长眼的传到都尉耳中说咱们去逛青楼,到时候可不是挨几十杀威棍那么简单。我已修书给仲怀,他外祖家在扬州有不少产业,买卖人头都熟,请他帮忙打听查探最是稳妥。另外,他与漕帮的石大哥交情不浅,那富商的财物细软都让那伙水匪给抢了去,咱们是官身,就算知道水匪拿着身契也要不回来,得请漕帮兄弟从中周旋才行。”
“大哥,你已有筹谋怎么不早说?你们老说我急躁,可你和我爹一样,闷嘴葫芦一个。什么事都爱放在心里计较,你不告诉我,我怎知你都写信给白家哥哥了”。裴诫十分不满抱怨道。
小桃源竹亭里,应兰跪在师父师娘跟前,把前日之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摆出一副认打认罚的态度,把手伸出去,等着挨板子。上次拯救淑兰姐姐,让师兄去诓孙软饭,回来师父打了她二十手板子,一个月没法拉弓射箭。
这次比那次的错更大了,动了武还伤了人,应兰想,这次有可能不是手上遭殃,而是屁股要开花了,忐忑着,等待着终审判决。
良久,听到师父沉沉的叹息一声后道,“安儿,去梨树下把那几坛仙人醉都挖出来,娘子你去做几个好菜。”
应兰好想哭,咋滴,这是判斩立决前吃顿饱饭嘛,我是见义勇为啊或者也可以算作正当防卫好不好,量刑不要这么狠吧。
师父走到跟前,一把拉起她,“来,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啊,惊与喜的转换过于迅速,应兰一时懵了。酒菜齐备,师父端起一盏,对着应兰道,“小七,来,师父敬你一盏,为你的侠义心肠,为你的处变不惊”。
应兰慌慌的站起身,不敢举杯,弱弱的问,“师父,您是想喝完再打我吗?还是说,有更狠的在后面,师父,我知道我违反了三不可,但是,但是。。。。您难道想赶我走?”,应兰几乎急的要哭了,师父不会想逐她出师门吧,这是散伙饭?
师娘拉着小七坐下,瞪了自家官人一眼,嗔道,“官人,你就别再逗她了,小七本就受了惊吓,你看把孩子急的筋都暴起来了。”
师父微微笑了一下,又很快敛了笑容,语气郑重,“我没有逗她,我是真的要敬她一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勇有谋,有胆有识的人了。强敌当前,谋定而后动,危难时刻,有急智有担当,绝境之下,坚韧不弃到最后一刻。娘子,你说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很久,很久都没再遇到过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师娘眼眶微微泛红,眼底闪着盈盈泪光,附和道,“是呀,是呀,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应兰偷偷和师兄对视了一眼,师兄撇撇嘴耸耸肩,意思是,别问我,问我,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俩这是咋了。
应兰腹诽,师父说的是我吗?我不过就是路见不平射了个箭,还差点把小命折了,哪能当得起啥谋定后动,啥担当和胆识的?
师父连连灌了几大碗酒,又对应兰和师兄道,“让你们打抱不平要有度,不可逞一时英雄。就是想教会你们要先动脑子再动手,要在心里不仅算好前三步,还要考虑后三步。切不可逞一时之快,顾前不顾后。”
应兰和师兄忙站起来,连连说记住了。师父又开了一坛仙人醉,大口大口灌起来,应兰有些担心望向师娘,师娘却道,“让他喝吧,喝个痛快,心里就不憋屈了。”
师父似是醉了,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指指应兰又指着自己,口齿已有些不清,“让你不要逞英雄,不是不让你当英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不如个小妮子豁的出去。”
说着说着,竟然将挂在竹亭柱边的长剑抽出来,踉踉跄跄走到池塘边,自顾自的舞起来,边挥剑边大声念叨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为君死,哈哈,为君死。身未死,血已凉。哈,哈,哈”,念毕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竟俯在池塘边的大青石上嚎啕
大哭起来,师娘跪在一边紧紧搂着师父,也是泪雨滂沱。
应兰愣在一旁,不知究竟何种隐情勾起了怎样的心结,能让师父师娘失态如此。
只觉得师父师娘的哭声那样悲凉哀恸,师父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的那句提携玉龙为君死,好几日都萦绕在耳边 ,应兰不自觉脑补了很多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剧情。
掐指算来已有大半个月,应兰乔装成小厮模样,来到润州军马司寻裴正宜。
裴正宜听小兵来报,说有个小厮找他,还以为白烨遣人捎信,出营一见原来是女扮男装的边小七。裴正宜抱拳施礼,有些歉然,道,“边姑娘,久等了,兵士只说是个小厮,没想到是姑娘你。”
应兰回礼,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没等多久。姑娘家外出诸多不便,扮成这样与你我两相宜。”淡淡一笑,又道,“大人,上次相托之事可有眉目?”
裴正宜环顾左右,道,“军营门口久站不便,此事有些曲折,姑娘咱们到茶摊喝盏茶吧,请”。抬手指向军营对面。
裴正宜告诉应兰,他托可靠之人到扬州细细查访,奈奈确实是醉欢楼的歌姬,但她没告诉他们的是,她不是普通的歌姬,而是名动扬州城的头牌花魁。
出道之时就在角逐花魁的评花宴上一展歌喉夺了头牌,还有个金百灵的别号。光是坐在楼下隔帘听她一曲便要百十两银子,遑论要她陪酒谈笑更是动辄百金。
她卖艺不**,是醉欢楼老鸨的摇钱树,过得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因她唱得曲都是些文雅诗词,从不唱那些淫词艳曲,颇得扬州城达官贵人和读书人的青眼和礼遇。
歌艺超群,收入颇丰,能招揽达官贵人纷至沓来,还有一帮文青粉丝追捧。那老鸨为何一定逼她接客,不惜将这摇钱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是遇到了心仪之人,想要从良而去,老鸨不想放走她,于是想毁了她?还是另有隐情?应兰心里多了很多问号。
裴正宜说的口有些干,抿了一口茶,应兰想不通,于是问道,“后来呢,是不是遇到了情比金坚,海誓山盟,想为她赎身,帮她从良的公子?”。
裴正宜愣了一下,放下茶盏,道,“是赎身从良,但却不是什么山盟海誓,情比金坚的公子。而是京城里来的一位王公贵胄。据说只听了半曲,就将人带进了内室。”
“王公贵胄?然后呢?”应兰追问,她搞不明白,既然没有私定终身的公子,从良入王府为妾也不算太坏,为啥奈奈抵死不从。
裴正宜沉下眼睑避开了应兰的目光,脸色有些难堪,心道,然后,这然后的事,对着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
应兰见他脸色尴尬,心道他是想歪了,“哦,我是问,既然是王公贵胄,愿意给她赎身,对她而言总好过风尘卖笑,为何她…?”
应兰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奈奈隐瞒了一些事,那是不是意味着编织了一张谎言的大网?而这张网的背后却隐藏着足以威胁到应兰一家性命的危险。
“哦,哦,那王公贵胄给她赎了身,准备将她带走。据醉欢楼的人说,她抵死不从,被关起来折磨的奄奄一息。后来,一夜之间她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又去查了遭袭的那艘船,细细查问了幸存的船家和家丁随从,确实是南下贩丝绸的富商,也真的带着一位刚从醉欢楼赎身叫四儿的青楼女子,但这四儿并不是我们见到的四儿姑娘。”
“啊,移花接木,偷梁换柱呀,”应兰接道,但又转念一忖,“等等,大人你怎么能确定此四儿非彼四儿?”
裴正宜目光一闪,心道边姑娘思路敏捷,一下就点到关节,站起身,“姑娘稍坐,待我取些东西来,姑娘一看便知。”说罢,走回营地。
不一会儿,裴正宜拿着两个卷轴,回到茶摊,递给应兰。一幅画卷上是一男一女并坐的画像,一幅是奈奈怀抱琵琶的图影。“富商的仆从指认这幅图上的人是他们主人和四儿姑娘,而另一幅图上的人他们并未见过。我也托人去醉欢楼偷偷查问,道一位是四儿姑娘,一位是金百灵。”
“那位四儿姑娘呢,你找到她了吗?”应兰卷好画轴道。
“她已经**,和富商一起**了,尸首飘在江上,前几日已经由官府出面殓葬了。殓葬前,我去看过了尸首,与画像无误”。裴正宜回道。
嗯,真相只有一个,但也只有一个人能解释,奈奈究竟有多少隐情不愿说,不能说呢。
应兰抱拳对裴正宜谢道,“大人,如此尽心费力多方查探,感激不尽。今日我先带这幅四儿的画像回去,此事还得再去当面求证当事人。这金百灵的画像嘛,不能留着,后患无穷”,说着,不待裴正宜首肯,便走到茶摊的烧水炉灶前,扬手将金百灵的那张扔了进去。
裴正宜来不及拦阻,眼见那画像化成一道烟灰,额头有些发紧,这张画像仲怀送来时,恰被玉成看到便爱不释手,日日拿出来观赏,像宝贝一样藏在枕边。如今被付之一炬,不知玉成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正想着,不防应兰又发问,“大人,
金百灵的事,是您一人查探,还是裴诫大人也知晓?”
“此事玉成不知,只有我知道。”裴正宜答。
“那便很好,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再有第三人,更万万不能让裴诫大人知道。大人,令弟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应兰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裴正宜心道这姑娘心细如发,察人入微,玉成若知道金百灵和那王爷的事,不知要惹出什么祸端。
见应兰要走,忙说,“姑娘且留步,这两张单子不知还有没有用?”,说着拿出亡故的那位四儿姑娘的身契和籍契单子,“这是我在船上找到的,想着应该能用得上。”
应兰暗赞,这裴大人心思细腻,脑筋转的很快呀,有了这两张单子,或许奈奈还能有一线生机。接过单子,躬身一拜,诚挚地说,“大人,思虑周密,宅心仁厚,愿意给奈奈一条活路,我代她在此谢过。大恩铭记于心,来日有机会,定当回报”。
山中小院,应兰将奈奈带到小屋,将画像递给她,道,“我救你并不图感激回报,但我最厌恶被人欺骗愚弄。如是平常小事,我可以理解包容。但你可知,此事牵涉京城王公贵胄,又带着洛阳富商和真四儿的两条人命,一不小心,就是灭门大祸,还会连累裴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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