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就这么平静祥和地度过一年。
慕沉起初有特别多的东西要问何初,最后还是憋在了心里,放着放着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何初当时去做什么了。而且何初好像也没有跟他坦白的意思,那就算了吧。万一问了何初不回答,他不想失去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不过他在绝音阁经历的事情倒是一字不落地全说了。他不想瞒、也懒得瞒着何初,反正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何初听完后感慨道:“原来是这样。还好你学了武功,不然还真不好对付。”然后他又特别骄傲地说,“我就说我娘很厉害吧,她教的人也差不到哪去。”
慕沉见机询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之前回去你们都不在,屋里还被翻个底朝天。跟遭贼了一样。”
何初一愣,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去哪里躲清闲了,他们仇家还挺多。”
慕沉眼角直突。什么叫仇家挺多?说得跟吃饭一样轻松。
“你还记得你刚到那边的时候吗?”何初想起来,“我娘说有一封信寄给我,可我当时已经在他们跟前了。应该是那封信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所以他们只好转移阵地,顺便把慕沉他们支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慕沉了然。
“你说你是在绝音阁里认识云竹的?”何初左右看了眼,确认云竹不在,才说,“可据我所知,绝音阁里的人都姓单啊。”
“云竹以前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地方,是他自己改名换姓。”慕沉解释清楚,“他以前叫单缘,不过你还是别在他面前提起,我怕他想起以前那点子破事。”
“单缘?”何初皱紧眉头,语气些许复杂,“单缘是原单阁主的孩子。”
“我知道啊。云竹跟我说过。”慕沉疑惑地看着对方,不明就里。
何初摇了摇头,沉声道:“可他出生后便夭折了。”
平地惊雷。
似乎还怕慕沉不相信,他十分确定地说:“当时我们都在。单夫人几乎不想活了,我娘因此好一通安慰,这点我印象深刻。”
慕沉此刻有些欲言又止。
何初是不会骗他的,也没有理由骗他。可云竹……
云竹。少年现在是云竹,不是单缘。云竹若有朝一日愿意说,那他也乐意听;就算这辈子都不会开口提这件事,那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说好了朝前看,那么往事就不可追。
他想通后,便知道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许是看出他微妙的变化,何初大抵知道他未言说的答案。末了,何初兀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他?”
“嗯。”慕沉不假思索地肯定。
喜欢了挺长时间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少年为什么对过往只字不提,以及自从上次烧了绝音阁之后,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明明还有那么多疑点尚未破解。
可他喜欢,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了。至少现在,少年仍在他的眼中,在他心里。
“可我看你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多的举动。”何初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分析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心意?我印象里你根本不是怕事的人。”
慕沉微顿。
是啊,为什么?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纱,就差一捅就破了。
也许他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也许云竹亦是如此。
他们默契地相处一隅,也许乐在其中,其实根本没必要说得太清楚。
“我会告诉他的。”慕沉承诺道。
“先生,何叔。我回来了。”云竹提着一箩筐雪见草,朝气满满地冲他们走来。他说要去山上采些药草用来清热解暑,慕沉原想着要跟对方一起去,没想到被他拒绝了。这才让他们两人私下的交谈有了可乘之机。
云竹将箩筐放下,就到他们跟前坐着了。慕沉适时倒了一杯水,放到对方面前,说:“瞧你满头大汗的。”
何初理所当然地闭嘴。他看了看云竹,又看了看慕沉,似乎感受到什么不寻常的氛围。
“一点也不累。”云竹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我在山上看见一只兔子,跟它玩了一会,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兔子呢?”何初朝对方刚放下的箩筐看去。
“我放跑了。”云竹回答道。
慕沉调笑似地说:“可别又让赵猎头给逮了回去。”
“不会的,”云竹眨了眨眼,实诚地开口,“赵猎头说他再也不吃兔肉了。”
瞧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何初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
云竹一脸奇怪地看向对方,随即明白其中的意味。他佯装委屈地对慕沉抱怨:“先生,他笑话我。”
“诶诶诶——”何初摆摆手,笑骂一句:“告状没用啊!他是站我这边的。你自己说是不是?”他对慕沉说,还用手肘碰了下慕沉,使了使眼色。
云竹不动声色地等着慕沉表态,双眸中似乎暗含着期待。
一边是最好的朋友,一边是喜欢的人。这世纪难题终于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咳,”慕沉作势清了清嗓子,假装严肃地面对何初,解释道,“他既然唤我一句‘先生’,我自然会对他负责到底。所以……何初,看招——”
他开始了与何初激烈的缠斗,不过眼底带着笑意,闹着玩似的。
最后以慕沉惜败作为此次不正规打斗的结果。
“好你个慕沉,胳膊肘往外拐了!”何初笑得岔气,用剑指着对方,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二人,仿佛自己无人可匹敌了。
慕沉收起剑,无奈地对云竹苦诉:“不是我不想为你讨回公道,我打不过他呀!”
云竹成功地被逗笑了,自然知道他们都没有动真格的。他愉悦地安慰慕沉:“没关系的,先生肯为我出头已经是云竹的荣幸了。”
“什么话!我不帮你,难道还帮别人不成?”慕沉对何初挑了挑眉。
“喂——”何初不满地看着他,“要不要这么……”
何初默默把“见色忘义”这几个字咽了下去,算了,毕竟是好兄弟,让着点。他收起剑,敛起笑意带了点认真:“慕沉,说真的,你难道想一辈子待在山上吗?”
慕沉刚想说这里世外桃源,就算真待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然后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云竹,瞬间说不出口了。
云竹跟他视线交汇,抿嘴一笑道:“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总是在这种时候,少年是这么天真无邪的。慕沉猜到云竹会这么说,才不敢轻易决定自己的一辈子。他们早已绑在一起,这是慕沉现在意识到的,内心欣喜不能自若,可他又意识到——
从前的少年被囚在绝音阁,如今虽已逃离,却变相地被困在了山上……这是他的自私。少年的路还有很长——至少比慕沉长,就算是少年自愿所为,他依然不能将对方拘在一隅,否则就是一辈子的错误。
“我待不住。”他话锋一转,温声开口问少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云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似乎没意料到。不过很快就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低笑着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先生去哪我就去哪。”
慕沉怎么能不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云竹就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他心头跳动得十分厉害,头一次觉得何初在此处十分多余,让他忍住了拥抱少年的冲动,只说:“你若想去各地游玩,我也会陪你。”
“等等等等,你们俩搞什么?有没有人考虑过我!”何初当然发现了这对他不妙的氛围,不识时务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拉扯,不顾二人反对便自作起了主张,“我决定了,我去哪里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这么说,你有想去的地方?”慕沉问。
“……有。”何初挠了挠头,有些认真地看着他们二人,道,“你们想不想去符门关?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咯。”
慕沉与云竹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问:“符门关是哪里?”
“……你们还真是山里人。”何初有心无力地吐槽,但还是解释说,“符门关是仙家门派汇聚的首要之地,听闻关中全是修行人士,一个普通人都没有,是多少寒门子弟的向往之处。”
“何叔难道想去求师,修得更高境界?”云竹问。
“我?那倒不是,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求师呢,”何初自嘲一番,朝二人使了使眼色,意味深长地说,“我是去寻人的。”
此话一出,慕沉顿时觉得话不对味,颇有些严肃地问:“寻人?你给我说清楚,要寻的是何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牵连?”
“瞧给你紧张的,寻的是一位昔日旧友的孩子,目前尚在垂髫。早几年我将这孩子托付给符门关的一个宗门,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何初安慰性地拍了拍他,“你就安心吧,真不是什么大事。”
“你上次去鸿琛堂时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不知所踪。”慕沉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道,“你想做什么我倒是没意见,前提是别瞒东瞒西,省得你哪天死了我都找不到给你收尸。”
话虽难听了点,他作为三个人中最年长的人,实在免不了操心的命,况且何初就算武功上乘,万一有什么纰漏,要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如何对义父义母交代。
“这不就告诉你了嘛。”何初干笑几声,牵强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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