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眼前的“单陔识”竟一瞬间化作黑影,驱散了。还没细想,忽地传来一段低沉的埙声,不远不近,透露着种种的不对劲。
是慕沉不对劲。听到埙声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问题,仿佛下一秒就要丧失意识——几乎能马上确定,是之前的黑雾作祟。
慕沉能猜到,单陔识设下的阵不会那么简单,那些黑色的东西没有实体,却好像有意识般,在他体内种下了“根”。先前他只是若有似无的感觉,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单陔识在这等着他。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影响?
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做了一个痛苦的梦。可他又很清楚,他不是在做梦。
是谁占据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从梦境中脱离。
他知道疼痛不过是一时的,一死了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他先前在这世间存活的努力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但如今就不是笑话了吗?时至今日,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做什么。
那些他曾经放不下的,此刻重新唤起他的……他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些名为“家”的东西,他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
慕沉不甘如此孤独和寂寥地活着,却又虚妄地看着自己这么活着。
所以这个玩意是让他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吗?这么做,除了能产生心魔,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那他趁自己还在梦里,就先在梦境里肆意妄为,杀了很多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喷涌,像在泄愤。等他砍舒服了,就一把火烧了,躺在火海中,享受火光的温度,有如阿鼻地狱。一切是那么真实。
可慕沉忘了,他自己不会杀人,怎么可能如此娴熟地手起刀落。
他突然就意识到了,顿时冷汗淋漓。静心咒……对了!静心咒!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谁在叫他?
“先生!”单缘唤醒了他,扶着他坐起。他一下子还没缓过来。
眼前是一片火海。慕沉瞳孔骤缩——原来他是在有意识地杀人,不是梦境,是现实!
慕沉有些难以置信,并且难以接受。
他内心波涛汹涌,瞳孔中倒映着火光的颜色,五味杂陈地看着单缘,还没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会来找他,以及单陔识不知何处。
“先生。”单缘轻轻唤着,坦然面对他的目光,眼神还是一如往常,却说着不那么合时宜的话:“你说过等一切结束后,我若是愿意说便告诉你……可我现在就想——”
“我其实,一直是故意接近先生的。”
此言一出,仿佛周身都凝住一般,只剩下他们二人。
单缘说着,把手覆在他的手上,大火炙烤着周身的气息,对方的掌心却是冰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贴近,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我同君秋恒一样,一早就知道会有外人投奔而来。我们都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人,可以同我们一起除掉单陔识。刚开始是白澈,可他一看就涉世未深,轻而易举就中了单陔识的计;然后是叶展佑,更是直接投入单陔识门下;余光澄胆子不大,听到君秋恒透露出一点想法就退避三舍……我几乎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可君秋恒说他的朋友一定会帮我们的。”
火势渐小,周围一片静谧,慕沉只听到单缘的话语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掌心传来的温度十分真实,他几乎已经冷静下来了。
那为什么——
“但是先生,是意料之外的人。”
所以刚开始单缘的出现便是试探,假借“逃跑”被他和叶展佑遇到,亦是提醒他。叶展佑因在一路上露出的种种破绽,才让慕沉不会轻易相信此人。
“可你们就笃定,我能杀了单陔识?”慕沉嗓子有点发哑。
单缘轻微摇头,笑了笑说:“先生一个人或许不足以。”
“是吗?”慕沉问道,“他武功很高吗?我打不过他?”
“不是的,先生。是普通的方法杀不死他。”单缘娓娓道来,“关押先生的那个牢房,先生知道单陔识寓意何为了吧?”
慕沉一愣,回想起昨天晚上他用扳指提前打开了那扇门,倒不如说是一个柜子,里面有一册前阁主夫人的手札,这显然不是单陔识要的东西,而是柜子里的一块玉牌。虽说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但他隐隐觉得不简单。
烟雾四散,他的周围早已不是幻境,而是实实在在的绝音阁,已尸横遍野,都是阁中弟子,“死”在慕沉的剑下。可单缘却平静地说:
“先生或许不知道,他们看似平常,却早已不是‘活人’,没有自我意识,而是专门为单陔识提供心魔的‘容器’。倒不如说,整座绝音阁都是他的傀儡。他需要心魔来炼化他自己。”
这么邪门?难怪杀不死。“所以,怎么除掉他?”慕沉问。
单缘拿出一个锦盒,早有准备地递给他,“先生只要把五根针分别扎入他的神庭、阳溪和梁丘穴位即可。”
简单来说,就是用针扎单陔识的脑门和四肢。慕沉接过,打开一看,确实放了五根针。不同的是,上面似乎淬了什么,颜色不是普通银色,略有一点暗红。
这件事对他来说应当是不难,只要功夫深,能把单陔识扎穿。不过这么一来,真是纯纯把他当工具人了。
“先生很厉害。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做不到。”单缘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行啊。”慕沉微笑回应,不过找不到目标人物,连叶展佑君秋恒一干人等都不见人影。“话说回来,他们几人怎么没被单陔识做成傀儡?”
“因为绝音阁的‘容器’够他用了。他需要做一些别的。”单缘面色真诚,有问必答,“比如‘更厉害的傀儡’。只是他没有成功过。”
也许慕沉也被单陔识当作实验对象,不过看如今的情形,以及单缘和君秋恒的隐忍了这么久的谋划,就知道单陔识肯定失败了。
那么……慕沉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问道:“你呢?你为什么是最特殊的?被单陔识折磨五年的‘药引子’?”
语毕,他明显感觉对方愣了一瞬。单缘眼神低垂,很快又看向他,不改颜色地笑着说:“这些都是君公子告诉先生的吧?其实只要是姓‘单’,都可以被当作‘药引子’,我不过是比较不幸地被选中罢了。”
对方的神情在他眼里有点像强颜欢笑。
慕沉敛起笑意,想到每次见到单缘都是带着一身伤。“所谓的药引子,难道是需要你的血作引吗?”
“先生猜对了。不过每次只需一滴即可。”单缘有些无所谓,仿佛这么多年已成为习惯,谈笑自如地开口,“他单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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