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挤我!”
“让我看看……”
百姓们推推攘攘的,争相堵在公堂外围,连二楼镂空的栏杆处也围满了人,客栈人流从来没有到这种程度,比方才审黄思裕一案更甚,还没开始审黄观就已经人满为患。定然是人传人,听到了什么消息,皆来观摩这场盛景。掌柜的嘴角笑开了花,见机表示进入客栈需要收点费用。
只是还没开始实施便被管理秩序的军官喝止:“掌柜的,你这是当着镇主的面公然收受赃款,是要蹲大狱的。”
军官正直凛然的神情吓退了掌柜,连忙表示:“不敢不敢……”便赶紧溜到一旁,也跟着看热闹了。
一阵插曲,众人纷纷屏息凝神地聚焦在公堂上,期待林镇主将黄观绳之以法,光是想想就大快人心!
司马、王俩师兄弟已经到慕沉身边,听他接下来的安排,他低语说:“先找到君谿,其余的——”
“算了,”他顿了顿,面色认真道,“不用去找他了。”
“够了!林宸珠!”黄观恼羞成怒地瞪着坐在主座上气定神闲的人,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来人,带上来!”林宸珠未答,抬手一挥,底下的军官便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带进来,样子有些狼狈。
慕沉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把他们带到小道里的军队首领。
黄观低头看看身旁押在地上的人,脸上的错愕都快掩藏不住。
“噗嗤”一下笑出来,林宸珠冷眼相看,饶有兴味地问:“见到老熟人了,怎么不寒暄两句?”按理说公众场合不应该说这种带有私人情感的话语,可她到底是没忍住。
“李择秉,身为巡查官,不在岗就职,私自调集守卫,意图谋害贵客,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被本镇主核实抓获。”林宸珠又恢复正色,声音洪亮让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得一清二楚。“黄观,你二人相互勾结,暗通款曲,可认罪?”
“不认。”
“认罪。”李择秉低着头哑声说。
“你说什么?!”黄观惊愕地看着身旁的人,难以置信后退了半步。
“那就无话可说了。”林宸珠作势抬手,将人带下去。
“慢着——”黄观神色复杂问道,“李择秉,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李择秉才抬起头与之对视,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沉默了几秒钟,黄观眯了眯眼,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不认也无济于事。”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
“带下去,押入牢房。”
此事算正式告一段落。刚才还不敢大气出声,目睹了全程的群众此刻终于惊呼声连连,真是精彩万分啊!可惜就是李择秉认罪太快,有些人还没跑来就已经结束了。
群客俱散,独留林宸珠与慕沉师侄三人。
“让几位仙长见笑了。”林宸珠叹了口气,“事发突然,未能及时提醒诸位,见谅。”
“倒是无妨。”慕沉笑眯眯看着她,“林镇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用不了几天,这件事一定会人尽皆知,届时,有了这个先例,之后要再做什么,林宸珠就容易多了。
林宸珠愣了一下,便笑出了声,“慕仙师是在怪我利用了您吗?”
“谈不上利用。”慕沉摇了摇头,“林镇主接下来可有安排?”
“中……中邪了!”
此时几人还在客栈内交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慕沉大感不妙,他们朝门口跑去,一群围观的人全都抬着头看向某一处,私下议论纷纷。
慕沉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一座特殊的建筑。
一座高台,比客栈的三层楼还高出一截,就在客栈的斜对面,隔了一条街。上面只有几个零散稀落的围栏,破烂不堪,似乎很少有人踏足。可现在上面站着一个人,就在高台边缘摇摇欲坠,若是从那里跌落,摔不死也会半残。
这个人正是今早还在公堂内作为目击者的胡阿华。就在他们出门的刹那,并不等任何人做出反应,胡阿华已经从高台上跌落。
几人赶忙上前,林宸珠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见到镇主,纷纷恭敬退避,其中一人描述道:“刚刚看他还好好的,突然就走到高台上这么摔下来,谁都拉不住,已经跳两次了!”
“这是魏霜林的报复!”
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句,激起了围观群众的恐慌。
“遗志!遗志是真的!”有人联想到什么,提醒道。
“安静!遗志一事本镇主会调查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莫做多余的担忧。”林宸珠严肃认真地向众人答复。
百姓一听林镇主已经出面表率了,便停止住了言语。
说话间,胡阿华有些艰难地爬起来,任谁看了都知道伤得不轻,一瘸一拐地一步步又走向高台。
慕沉在楼梯拐角处拉住他,确实如其所言,十分执拗地仍要走上去。才发现胡阿华双目无神,瞳孔都没聚焦,倒真像是他们说的中邪。这个“邪”的最终结果,就是胡阿华从高台上摔死。一次不成,就多几次……只要他还能走,还能爬……
人群已经被林宸珠疏散,司马锋适时吹奏起了清心曲企图唤起胡阿华的清醒。好在确实起到效果,胡阿华停住脚步,在恰当的时机晕了过去。
林宸珠安排人手将人抬下去照看。
“这座高台似有蹊跷,林镇主可否告知……”慕沉边走边说,忽然余光瞥见,高台上还有一人,他瞳孔骤缩,呼吸一滞,下意识朝高台下方跑去——
君谿不知何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高台之上,仰面朝天直直跌落。
慕沉来不及想这么多,好在他反应过快,下一秒跌落的人已然稳稳落在他怀里。只是冲击力太大,慕沉半跪在地面才得以缓冲,护住对方的头部已然是万幸。
“师叔——”
“师叔!”
“君谿?!”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着急上前,将二人包围住,担忧的眼神溢于言表。
君谿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眼神涣散,但并没有到胡阿华的地步,慕沉等他缓过神来。
半晌,他皱着眉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君谿双目回神,一看到慕沉的脸,闪过一丝惊喜,而后赶忙摇头,与他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十分歉意着说:“连累先生了。”
“没事。”见他看起来不无大碍,慕沉稍稍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听说了林镇主审公堂一事与我相关,想着先生在此处便赶过来,结果看到刚刚被抬下去的那名小厮有问题,引起周围的骚动,便上去探查一番,没想到刚靠近围栏就不受控制……”君谿揉了会额角,对众人解释。
慕沉稍加考虑之后,便也打算上去看看。
还没走几步,君谿知晓了他的意图,拉住他担忧地阻止:“先生,别……”
“别担心。”慕沉拍了拍对方的手,执意地走上台阶,同时提醒身后的人,“你们就别上来了。若同时中招,便不好应对了。”
司马锋点点头,拉住往前走的王政乐和君谿,同时对林宸珠说:“镇主,还请下令将此处暂封,以免有更多无辜者受牵连。”
“嗯,正有此意。”林宸珠看了眼身后的亲信,对方立马反应下去办事。随即林宸珠严肃道:“若是真有邪祟作祟,烦请诸位帮忙,本镇主定当重谢。”
“镇主客气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司马锋稳重道。
慕沉越往上走一级台阶,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就像是在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到高台之上,尽管他现在控制得住不被干扰。
一直到……一直到……高台的正中央,像是巨大的舞台,而他就是舞台中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会聚集在他的身上,然后对他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他要怎么做,才能离开,才能回到视线的阴暗处?怎么做,才能逃避所有人的议论?只要离开舞台,只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踏出栏杆,只需半步就——
区区雕虫小技。
下一刻他已经恢复了清明,朝高台之下时刻关注他的人微微一笑。大伙神经兮兮地望着他,蓄势待发,发现他没如君谿一样被干扰后便放下了心。
这空旷的平面上处处布满灰尘,想来是荒废了有段时间。观察四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值得注意的是破烂的栏杆很低,还不足膝盖处,难怪容易摔下去。
总觉得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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