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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Chapter11

小说:

疆越春生[公路]

作者:

橙与粥

分类:

古典言情

吐鲁番博物馆很小,一圈走完不过一小时。

出了博物馆,热气扑面而来,比正午时分的热浪也没减轻多少。

两人钻进车里,往坎儿井乐园开去。

从这里到坎儿井,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路上没放歌,布尔库特观察钟情神色,试着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啊。”钟情无所谓地笑笑,“渣男而已,我不会因为这种人影响我的心情的。”

“嗯……”布尔库特欲言又止。

钟情嘴上说的轻巧,可她的表情暴露了她,她并非是真的不在意。

布尔库特沉默地思索,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说钟情。

为了出轨的渣男去死,是全天下最蠢的事。

空气短暂的凝结,钟情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试探道:“你怎么了?”

“没事。”

钟情试着解读布尔库特的表情:“你似乎,有些生气?”

男孩一本正经,像是在向长者寻求人生答案:“我没有生气,只是不太明白。”

许是刚刚撒了谎,钟情摸摸鼻子,不由得有点心虚,于是话稍微多了点:“我知道你看见我写的遗愿清单了,你想问就问吧。”

布尔库特摇头,表情严肃:“姐姐,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在我这里,你不用勉强自己。”

“没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写个遗愿清单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我想写就写了。”钟情耸了耸肩,“写着玩玩,你不用放在心上。”

见布尔库特依旧沉默,钟情偏头看他,他的脸上不再挂着笑,只是专心看着路。

钟情只好又换了个说法:“其实我是中二病犯了好吧,头天看番看得伤春悲秋了,写个遗愿清单让自己完成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布尔库特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如果你真的愿意说,我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听众,而不是这样没有意义的自我欺骗。”

他态度陈恳,言辞恳切:“对于姐姐的遭遇我很心疼,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到忙的地方,我也愿意尽我所能。”

布尔库特看向她,对她道:“钟情,我心疼你。”

可在钟情听来,他的语气是一种近乎荒谬的慈悲,像是在可怜自己似得。

一段话说的她近乎跳脚,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可她表面依旧不动于山,忍不住轻嘲:“呵,你一个小男孩懂什么。”

“钟情,我已经二十三了,不是你口中的小男孩。”

突然被叫大名,钟情愣了一下,她意识到男孩是真的生气,语气似是在哄:“对对对,是姐姐错了,你已经是个即将进入社会的社畜了。”

前方是红灯,布尔库特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钟情因为惯性向前扑了一下,好在系了安全带。

她有些无语,但并不愿和一个男孩计较,只是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笑来:“二十三,你不是说要做一名合格的司机吗?就是这样开车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嬉皮笑脸?”

“我怎么就嬉皮笑脸了?”钟情不解,“你们年轻人用词都这么不切实际吗?”

“就是。”布尔库特想了想,他长期生长在哈萨克族聚居地,虽然语言天赋很强,但总归比不上钟情。

“皮笑肉不笑。”

“是又怎样。”钟情只觉得眼前的男孩简直莫名其妙,她为自己辩驳,“刚刚让你问的时候你不问,我给你讲了你又不信,你还想让我怎样?”

布尔库特觉得自己心口有团火在燃烧:“那你说说,什么人会随随便便就写遗愿清单的?”

“当然是将死之人啊!”钟情语气也拔高了些。

“将死之人!”布尔库特像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气,“所以你不还是想为了渣男去死吗?”

这话一出,钟情连和他继续讲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她觉得也真是好笑,自己何必和一个大学生计较这些呢。

绿灯亮起,见布尔库特没走,后车不断地鸣笛。

钟情问:“还走不走?”

布尔库特只得起步,他自知没有资格去质问钟情,却还是忍不住又道:“生命是很宝贵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轻视自己的生命?把遗愿清单当成儿戏?”

“和你无关。”钟情淡淡道。

一腔热血却得到这样的回答,布尔库特彻底沉默了,男孩的唇紧紧地抿着,眼底的情绪依旧波涛汹涌。

空气中,死一样的沉寂,唯有车载摄像头依然记录着场景的变化与时间的流动。

一路无话,总算到了坎儿井乐园。

停车场不大,几辆旅游车零星散着。二人下车时,正好看见陈砚川和梅姐也从另一头走来。

“巧啊,你们也来这里了。”陈砚川挥了下手,笑得沉稳,“一起进去吧。”

“好啊。”钟情也笑起来,四人结伴往景区走。

察觉到两人气氛有些不对,梅姐主动上前道:“小钟,心情不好?”

“没有啊,梅姐,哪里的事。”钟情上前挽住梅姐的胳膊,带着她往前快走了两步。

陈砚川识趣地走在后面,跟着布尔库特一起。

他点了根烟,问:“你俩……”

“没事。”布尔库特摇了摇头,殊不知年轻人的情绪挂在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都瞧得出来。

两人男人一同去买了票,带着两个女人一起进了坎儿井。

坎儿井的入口并不起眼,只是一排顺着地势延展开的竖井,井口被木栅栏围着,风吹过,带起干燥的土腥气。

吐鲁番的日光狠辣,照在地表上,石子被晒得发烫,一脚下去,能听见细碎的沙粒彼此摩擦。

顺着导览通道往里走,光线渐渐暗下来。

光从洞顶细细落下,把底下的水纹照出一圈圈银色的痕。

井道窄暗,只够一人侧身通过,像是必须静下来才能听见这片土地的脉搏。

“梅姐小心点。”钟情搀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地道的墙体是夯土砌成的,粗糙、干裂,像被时间抽干了水分的皮肤。

空气明显凉了许多,只有低处有一点湿气,像是悄悄从暗处浮上来。

头顶的灯沿着甬道拉出一条昏黄的线,把井壁上那些水流冲刷的痕迹照得一清二楚。

再往前,就能听见水声。

是非常细的、贴着泥土缓慢流动的声音,像极了心脏深处某一股藏着的暗流。

水渠很窄,清亮得几乎透明。吐鲁番地下的雪融水就是这样靠着人力挖出的竖井和暗渠,悄无声息地往前跑,穿过几十公里的地层,托住了绿洲和田地。

钟情停在一道竖井下仰头看。光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尘埃在里面浮着,亮得像被困住的碎雪。

外头是干旱、热浪、裸露的黄土,而地下却凉,水清,像另一种世界。

布尔库特在不远处举起相机,快门声很轻。

钟情看向他。

两人距离不远,却站在不同的明暗处。

一半荒芜,一半明亮。

参观完,几人往外走,风从葡萄架间吹过来,带着土地特有的干甜味。阳光重新照上来,钟情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坎儿井没有什么显眼的景色。

就是土、光、地下的凉气,还有那条看不见来路的水。

梅姐感叹道:“我总算理解,为什么它能让一个被风灼得这么狠的地方活下来。”

“坎儿井像一种倔强的存在。”

“悄悄的,却撑住了整片土地。”

出了坎儿井,几人决定统一一下行程,梅姐陈砚川本来是想直接去吐鲁番的,不过既然碰到一起了,就干脆一同去库木塔格沙漠看日落。

中间行程一个半小时,途径吐峪沟大峡谷以及麻扎村,赶得及日落的话,可以在两个景点拍照打卡。

上了车,钟情像是已经忘了方才发生过的事,自然地问:“听歌吗?”

布尔库特嗯了一声,将手机音乐APP打开,递给了钟情:“选。”

见他这态度,钟情有点想笑,又或许是因为方才的风景治愈了她。

她突然也觉得自己刚才态度的确算不上好,她一个将死之人,和一个弟弟计较些什么。

眼前的男孩正到了形成人生价值观的重要时期,且又刚出大学,步入社会,自然想不出一个人竟有那么多去死的理由。

她切了一个轻松的歌单,然后软了语气:“在生气?”

“没有。”布尔库特摇头,紧绷的下颌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你的家庭应该很好吧。”钟情淡然笑笑,“是独生子女吗?”

“不是,我有个姐姐。”布尔库特诚实道,“她已经结婚生子了。”

“你家是传统家庭吗?”

“我爸妈对我很好,对姐姐也好。”布尔库特没懂钟情对传统家庭的定义,只是道,“姐姐和你差不多大,本科毕业就出国读研了,现在在国外定居,她过得很幸福,爸妈都很支持她。”

能支持女儿出国留学且在国外定居的家庭,确实应该不差,钟情想。

这样幸福人家的小孩,觉得自己只是因为爱情而想要轻生,也算正常。

钟情自嘲地笑笑:“真好,那你呢?以后准备做什么,你现在毕业了,有合适的工作吗?”

布尔库特摇摇头:“我现在算是自由职业,做的副业勉强能够养活自己。”

“家里人本来也想送我出国留学,但我不愿,我想回家乡。”

“我爸说,我回来也行,可以继承家里的大牧场。”

钟情睁大眼睛:“哇那你家是不是有好几百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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