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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梦幻泡影

小说:

小师妹为何那样

作者:

熊也

分类:

悬疑推理

第123章梦幻泡影

【一句话,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指头,你信吗?】

在场诸人根本无暇顾及了难说了什么,各自都在和自己突兀模糊了的神识对抗,徐行往前迈了一步,听到神通鉴遥遥道:“徐行!!”

降魔杵上泛出神秘的白光,徐行昏沉之间,感觉自己上下三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渴望一个玩意儿过。跟圣物没关系,其他两个圣物都没给过她这种感觉,绝情丝还在她手里被翻花绳似的砍了两截,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团白线罢了。但是,她现在竟想把降魔杵抢过来,吞下去,甚至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现在明白了一半徐青仙当初离开狐守之地时为何会对着神女之心说“此物与我有缘”了。她也觉得降魔杵跟她有缘,有缘到这似乎本来就该是她的东西一样。

徐行重重一咬自己口中的软肉,血味霎时冲上了鼻端,她奋力一挣,终于将自己的脑袋自苍茫白雾中抬了起来,而其他人仍如陷梦中,无法自拔。

思虑之间,她下意识转头去看寻舟——寻舟整个人朽烂在那儿,如同一具木壳,看着她,面上的神情是空白的。

虽说他向来也很少有表情,但徐行隐约觉得他不太对劲,没等咂摸过来,耳边一动,小将皱眉道:“徐行!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没有??他不是守心僧吗?让封玉当首席,他脑子没病吧???”

这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了。少林正是因为破戒僧这历史遗留问题现在才如此惨烈,期间内斗了这么久,各自烂事恩怨都一箩筐了。了难连自己名义上的同门当首席都不能忍,对一个“外人”倒是大方起来了?他图什么?

徐行二话不说,掌心一抬,那方小小的杵倒射而来,落进了她手心中,下一瞬,那股山崩海啸般的头痛欲裂感又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这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有所不同——正因为这降魔杵温驯地认了主,像是人为地给它“上了锁”,上面附着的情感过于强烈,然而,这并不是徐行的记忆,而是了难的记忆!

她像是一瞬被拉入了黑魆魆的深渊,视野内只有漫天的飞火废墟,以及遍地的残躯身首,鼻端是浓厚到快要化雾的血腥气,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救我……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惨叫声未曾停止,一转成了幽幽死气,在耳边哀嚎道:“大师……度我……

度我……”

冲击太强,即便是徐行见惯了**,一时之间也只想捂耳不听。

一开始只是个被野兽追逐咬伤了的小童,后来是被流匪洗劫过的小村,再接下来是被灭了门的府邸,甚至是正在交战的双方城池。无数次拷问,无数次质疑,他最终还是拿出降魔杵,救了第一个人,破了戒,此后便是坠落的开始。

他是在逃亡。在密林中撞见小童是真的,被流匪洗劫的小村也是真的,但后来的那形形**各类地狱景象,只要是正常人、一个还略微有些理性的人,就知道荒野中不可能会出现盛达几百口人的大家府邸,更不可能出现战火连天的交战城池!然而,他已经“不清醒”了。像是一个人陷在梦中,根本无法考虑眼前的景象究竟合不合理、真不真实,只能被动仓惶地承受一切。

柳玉楼制造的幻境,至多只能让人感到“真实”。真正让了难身陷囹圄的,却是降魔杵本身!

这个圣物能活**肉白骨,要交换出去的,便是自己的生机和活气。救一个伤重不治的人,几乎要耗费全部的精力,常人就算意志力再强大,也根本无法坚持多久。但,降魔杵会持续不断地激起使用者的悲悯之心和扑天的愧疚感,让人无法停止……即便耗尽了自己的极限,依旧没办法停下。只要停下,便是无尽的叩问和自省,这样的焦虑足以把一个人彻底逼疯了。

这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但活例子比比皆是。红尘间的寻常女子十月怀胎,自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便是一场试炼。她就算虚弱到无法起身,也必须把自己全身心血投入到这个稚嫩的胚胎上——无论主动还是被迫。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你必须倾尽所有,为伊付出一切,无法停止。被逼疯的人从古至今一直都不少。

比此事更加残酷的是,无能为力。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救不了就是救不了,甚至不能用“熬过了就好了”来宽慰自己分毫。就像佛陀割肉饲鹰,一只鹰还好,若是一群呢?

怀璧其罪。没有降魔杵,他会觉得自己本就无能为力。在其他人眼中,仅仅是过了短短的三天,了难在幻境中却浮沉了将近两月。到最后,他已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了,他本能地想要回到自己最信任的所在——所以他回到了少林。

血流成河的少林。

他看着至亲至友死寂地躺在地上,大雄宝殿里竟没有一个活人,佛像染血。观真

站在人群中,一杖落下,将一个僧众打得头颅爆裂,红白之物霎时淌出来,飞出来的半张脸似曾相识,两人因意见不合曾论过法,最终不欢而散,次日他去做早课时,对方阴沉着脸让开了一个蒲团,线香袅袅,恍如昨日。恍如每一日。

这是了难从不愿去思考分毫的画面,他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眼中爆满血丝,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的世界在天旋地转,模糊一片,唯有封玉的声音是清晰的。

“观真首座以杀止杀,算不算破了杀戒?”

“不、不……这、这是无奈之举,以身献法,只要心无挂碍……”

“可大师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当真认同首座,认同自己么?”

是。他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忙乱之中,封玉一直在出谋划策,替他抉择,在难得能喘一口气的间隙之中,她曾主动询问过他的往事。他自小时上山学艺说起,受人排挤、师尊自缢,直到自请下山追杀常青,重伤回宗,临危受命。即便是这般神思混沌,理智岌岌可危,他也没说出圣物相关和事件真相,但封玉何等聪明,自然从他混乱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了所谓内幕,并借此对他做了最后的重重一击。

潺潺溪水边,了难话音落下,半晌寂静无声。他再抬头时,看见了封玉的那张脸——她正静静注视着自己,两行泪水缓缓滑落,沾湿了那张悲悯世人的美丽面孔,她额间那点黯淡的红痕,让她竟像一尊前来普度世人的观音像。

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么?

“首座破戒了,你如是,但我明白,这皆不是你们的过错。”

“我……”

“一念神魔,颠倒梦想,所谓‘守心’与‘破戒’仅仅只有一线之隔。不要害怕,不要迷茫,你没有变,你们还是同类。”

“错了。错了!谁甘愿与这些人为伍?!”

“为非作歹的那些人,并不是‘僧’。它不是你的同类,它是蛀虫。蛀虫危害世间,杀了才干净,为何要有愧疚之意?少林才错了,大错特错,竟然一时心慈手软让这些蛀虫登堂**,祸害苍生,看看这满目疮痍的惨状……但这并不是最大的过错。少林最大的过错,便是现在还要以消耗自己的方式去灭杀蛀虫!观真首座为何要死?其他守心僧为何要死?明明有更好的办法……”

封玉微笑道:“让我来做。”

“既然连蛀虫都能登堂**,当上首席,

动一下便要伤筋动骨,那引入第三种势力互相制衡又未尝不可?这并不是没有先例啊。”她的话如魔咒,蛊惑着铭心刻骨,“不要脏了自己的手。只要你足够坚持,待到尘埃落定,柳暗花明,你们仍是不染红尘、心性清净的僧人,到时,将不再有两派之分。”

轰然一声,徐行被震得圣物脱手,自混乱疯狂的记忆中被迫抽离,那股如鲠在喉的窒息感潮水般褪去。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手腕,寻舟低喝道:“徐行!”

徐行反手将他一按,道:“这个地点已经泄露了!”

小将放目远眺,这本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除了他们这群闲着没事爱打架的修者和锻炼成魔的老头老太,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影。然而,此刻竟隐约有人气传来,观这热闹的样子,绝不止一个,好家伙是组了个团来么?!

她道:“怎么回事!”

“被忽悠瘸了。”徐行直起身,简洁扼要道,“可以放弃和他讲道理了。至少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早在灯下对谈之时,观真便对了难这第八首席下了决断:优柔寡断,难成大器。这八个字用来形容他太贴切了,圣物要选谁来掌控自己,可不是看谁适合当掌门的!越有灵性的东西,当然越聪明,比起被人掌控,当然希望掌控他人。他临危受命,奔逃下山,本就处于一个心神激荡极其动摇的状态,又被卷入幻境,极尽诱导。方才的钟响,应当便是当初郎辞闯进少林时那用来腐蚀圣物阵法的东西所发出的——徐行一行人看来是腐蚀,但亦有一种可能,那是出自同源之物,比起“腐蚀”,更像“同化”。它敌我不分地放大所有人的情绪,使人内心的弱点和阴暗面展露无遗。

封玉循序渐进,先是设法瓦解了难根深蒂固对于“破戒僧”那方的憎恶感,再将其打成非人,抬高他的道德阈值,又拉低他的接受底线,在了难心中,她现在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当真没有任何区别了。和一个濒临崩溃岌岌可危的人根本没有道理好讲!但最恐怖的是,他手上有圣物。在这个关头,守心僧不可能舍下他,首席都死的差不多了,除了了悟,他便是第二有话语权的人——他若是非要在这时进行改革,就是硬要让封玉的势力帮助少林重建,若否就带着圣物一起投了火山口,可以想到,他一意孤行,很有可能真的会成功。

为了驱逐掉院中的豺狼,引进了一只斑

斓猛虎。老虎舔着爪子上的血跟他说自己已经改邪归正不咬人了他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退一万步说就算现在当真被压下去了以他现今的模样他坐在首席之位上和封玉亲自坐在上面也没有两样区别就是屁股不同罢了。他的喉舌便是封玉的喉舌他的手足便是封玉的手足——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什么坏事都赶上现在了。

少林内斗这么多年青黄不接观真都快老糊涂了还找不到一个**人唯一培养的永正还稚嫩得根本派不上大用能用还立场鲜明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了难和了悟算在其中前面一个现在还多半是废了。观真为了让了悟远离内斗连首席的席位都没给他封一个要论地位了难还压他一头!

想想也是若不是这样少林的事情还轮得到麻烦徐行一个外人来插手?

徐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小将:“什么?”

徐行忽的做了个拿烟斗的手势吸了一口长长呼出一口空气感叹道:“玄素过的还是太轻松了。”

“……”小将咆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模仿六道别发癫了行不行?!”

不行。

降魔杵被一双手拾起了难将它擦拭干净重又放回心口。他的神情并不如方才那般疲态尽显了甚至显得有些诡异的平静彻底的平静似乎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自洽的想法于是他往山外走去对了悟道:“师弟回宗吧。”

了悟道:“是

封玉站在那儿笑盈盈地注视着众人。她身无修为站在这诸多修者之中并无丝毫害怕之色。因为她身后有郎辞有未曾露面但如影随形的大妖柳玉楼有手下势力甚至现在还有了一个会拼死保护她的了难。她微微一笑和徐行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徐行盯着她侧脸对小将道:“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别的办法。并且要快若否就真的来不及了。”

郎辞蹙眉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现在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封玉看向前方微笑道“只不过取决于了悟但他不会这么做。”

“‘人’才是最关键的地方。自掷愿亭开始她便一直在铺垫了。”徐行道“众人若是看见据说窃走圣物私逃出宗的了难再度出现并且身旁跟着我们这一行人

会有什么想法?其一他被抓到了。其二他并没有被抓捕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携带圣物远离后立刻归宗——毕竟只过了三天而已。谁逃只会逃三天就回来的?而封玉一路奔波护送他如果我们对封玉再出手了难必会阻止这又说明什么?”

小将沉声道:“……当时封玉要杀的人的确是你只不过你用了些方法逃脱了缝花的诅咒。你对少林中最负美名的守心僧图谋不轨包藏祸心甚至光天化日下当街动手。她的名声会变得蒸蒸日上而泼在你身上的污水可能再也洗不清了……”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因为若是第一种情况为何了难如此不疾不徐身上全无伤痕并不反抗和了悟相处的神态一如往常?他救了流匪过后的幸存者‘降魔杵’的用处是绝对正当的。”封玉含笑道“圣物的确认了人但掌控者若身死自然就会将使用权让渡到距离最近的同门身上也就是……了悟身上。”

郎辞:“如果要坐实第一种情况并将这个两难的局面解决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瞿不染缓缓道:“了悟当场诛杀了难坐实他‘窃圣物而逃’的名声降魔杵重归少林所有迎刃而解。”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了悟也定然知道这个方法。但与此同时众人也都知道了悟绝对不会下手。

瞿不染看了不语不动的徐青仙一眼面无表情地心道若不是非要让了悟下手才行她这时可能已经在捡了难掉到地上的钱袋了。

了悟垂着眼双拳紧攥发出“格格”声响。

寂静中他终于抬起了眼牙关微不可见地咬了咬道:“回……宗吧!”

……

天更凉了方才下了会儿太阳雨骄阳仍在地砖却一片渗露的黛青。街道上行人形形**远远看到九尺大道间走来几道熟悉面孔皆不由驻足一停神色愕然。

失踪的了难大师竟然回来了!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与了悟谈谈笑笑的样子一派自然这当真是潜逃吗?!怎么看都不是啊!

还有身旁的……这些人……

听到风声哨所中所有回不了山的少林门人全都涌了出来一多半皆是了难所属的手下。他们本该由自己的堂主管辖可现在宗内传信没有任何回音更没有丝毫动静太令人提心吊胆了。这些愣头青看见了难一下心便放了一半

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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