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大学都有这么一周,能让一个学生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像是度过了一个学期。这就是,考试周。
殷晗这个应该算是考试月了。而且不是期末考试的考试月,是中高考前的一个月。
“哇殷姐姐,不累吗?”
楠楠小心的把作业放在桌上一角,而殷晗正满头大汗的维持着一个手腕悬空的握笔姿势,听到这话一个幽幽的眼神就飘了过去:
“回去我让你也试试?”
殷晗一直对书法家手腕上悬物练手稳的说法不可否置,但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印证了这种说法。
“练字首先要手稳,我早就想批评你了,手腕老想趴桌子上,都说了让你提起来。看看看,又塌下去了。”
殷晗也很冤啊,十多二十年了她一直都是手趴桌子上写字的,这是当代学生的正常写字姿势,你要她三个月改成提腕握毛笔还要姿势标准,她也很难好不好。
老头子摇头:“术学没问题,论策没问题,除了基础没有其他毛病。”
过奖了,再怎么她殷晗也是当代优秀大学生,文科生走到这份儿上写一篇结构完善的议论文也不难。而且她高中数学也很好啊,就是化学学的不好所以没去理科。
“还骄傲上了啊!”也许是殷晗眼中的小嘚瑟没收敛好,老头子瞪眼,“我今天就要给你把这姿势纠过来!”
然后殷晗手腕上就挂上了老头子平时喝茶的那只茶壶。
它不是很重,却也很重。
毕竟老头子说了,如果打碎了,他不介意收到殷晗自己烧的一套茶具。
您老这是何苦为难自己用了这么久的东西啊!
殷晗手上悬着个炸弹也不敢有大动作,至少右手的姿势摆的标准了。老头也没为难她让她在这个情况下还写字,但走之前在她面前摆了本书:
“左手还是可以翻书的,什么时候背完三篇,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夫子,放在现代,你这可以被投诉体罚学生了。
殷晗苦中作乐的想,左手动作轻柔的翻过一页书。腿好酸,手也好酸,但只差一篇了!殷晗加油你是最棒的!
楠楠摇着头回教室,走之前还颇为好心的把殷晗的水杯放到她左手边,殷晗顿感欣慰,觉得无望的书海中还有一点点温暖。
好小子,姐姐没白疼你!但我刚刚背到哪里了?……算了重来吧。
楠楠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张婶看见自家娃小心翼翼的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小心翼翼的放到殷晗屋里,再小心翼翼的出来并关上了门。
“你殷姐姐呢?”
楠楠同情的说:“殷姐姐给夫子留下了,晚饭也在学堂吃。”
他走之前专门去了趟夫子书房,当时殷晗还埋头在写一篇论策,旁边放着下午做的术学。夫子本来还在窗边喝茶,看到他进来了,冲他招手:
“张楠,来,把这几本书给你姐拿回去。她今天估计得晚点才能回了。”
殷晗听到声音抬头有气无力的补充:“晚饭也不用留了,记得帮我把书放我房间啊。”
然后又低下头冥思苦想。
作为一个学生,楠楠真的觉得殷姐姐好难。
“也是,王夫子想让晗丫头考上镇上的学府,得好好准备一下。”
张婶想到之前当家的话与几天前王夫子上门谈的殷晗上学的问题,也没太惊讶,就是有点愁。伤才好没多久呢,还是得注意着点身体……之前秋收的核桃还有一些,嗯给丫头煮点核桃粥晚上回来喝。
这样想着,张婶对楠楠说:“玩一会儿就去写功课啊。”
“知道知道,殷姐姐回来保准会检查我的作业。”楠楠摸了块放桌上的丁丁糖,就蹦跶去自个儿的秘密基地了。
殷晗离开学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年代也没有路灯,除了每家每户窗口透出的并不算明亮的光芒外,也只有她手上夫子给的灯笼能勉强照见路。
这个时候也才八点过,平常她这个点已将听故事的朱朱送回家,自己也安稳的坐在小灯下看书了。而现在,殷晗将灯笼吹熄放在门前的台子上后小心的活动着右手关节,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热敷。
她向来落笔重,所以握笔也比一般人用力三分,今天还练了三四个时辰的字,右手抖得跟筛子一样,明天估计拿笔都困难。
“啊疼疼疼。”殷晗龇牙咧嘴,到底没敢把手从张婶膝盖上抽回去。
张婶又倒了点药油在手上,两手用力搓上殷晗已经红了一大片的右手腕:“多按按,疼过了这股劲儿就舒服了,你张叔以前拉伤手我也是这么给他按的。”
殷晗莫名想起了之前闺蜜有个剥生鸡蛋的寒假作业,她当时在旁边举着手机帮闺蜜录视频,笑的特别猖狂。她一笑闺蜜手就抖,一抖就戳破一个鸡蛋,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闺蜜赶出了家门。
总有种报应来了的感觉呢。殷晗有点惆怅。
“成了。晚上看书也别太晚,早点休息。”张婶最后给殷晗狠狠揉了一下,站起身来收好药油,又给殷晗挑亮油灯。
但搓完了真的好舒服。殷晗感受着手上又辣又热的感觉,窝在床上乖巧点头:“恩恩,张婶也早点休息。”
目送张婶关上房门,殷晗调整了一下背后的枕头,拿起了游记。她回来喝了一碗热腾腾的核桃粥,现在又窝在被窝里,所谓保暖思睡觉,殷晗在昏黄的灯光下头一点一点的,最后强撑着吹灭了油灯,头一歪就睡着了 。
……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前方到站:中心花园,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头抵在车窗上打盹的殷晗模模糊糊的想,还有六七站才到,嗯再睡一会儿,于是她眼睛都没睁。殷晗大四一直在外面实习,为了方便住的是统一安排的宿舍,今天为了毕业答辩起的过于早,导致她一上车开始睡。
车上睡的并不踏实,殷晗感觉得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还隐约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但耳机里的音乐一下子激昂起来,她什么也没听清,靠着车窗又睡着了。
殷晗醒来的时候脑海里还响着那首歌,唱的是水中月镜中花,她手中甚至还拿着那本《川岳暇说》。
真该感谢自己睡姿好。殷晗揉着脑袋爬起床,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此时鸡都静悄悄的,但殷晗昨天委实睡得太早,她摸索着点亮油灯,翻开书却不知不觉神游天外。
她梦到了穿越前的事儿,不过就是车上睡了一觉就人事全非。但没准她在这一个地方过完了一生,醒来却发现自己坐在公交车上,车还没到中心花园。南柯一梦不就这么演的嘛。殷晗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人生不过几十年,挺一挺就过去了。
所以说,殷晗对苦境人的寿数一无所知。
《川岳暇说》顾名思义,讲的就是山山水水。作者已不可考证,自称行者,是个导游。殷晗能从文章中感觉到这是一个幽默的人,而且很有才华。她之前读过很多刊国家地理,但比较之下更喜欢这个行者的文风。
她学的专业注定了措辞的严谨与规范,看的东西也绝对称不上轻松愉快,而这种半白话的诙谐游记,殷晗就看的十分舒心了。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翻过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殷晗一直重复着练字-写作文-做数学-背书-讲课这样的活动,有时候顺序换一换,但都大同小异。张婶的药酒十分给力,每天晚上殷晗揉着手回来,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的再写三四个时辰。
急训的效果是可喜的。殷晗看着自己一手规规整整的簪花小楷,为人类的潜疯狂点赞。
要知道她高考前的字都只维持着能拿出去的状态,上了大学更是越写越丑。谁知道三四个月后,她已经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了。
老头子看不惯她沾沾自喜的模样,没好气的敲了敲桌面:“也就是勉强能看了而已,有皮没骨,不成气候。”
殷晗自己也知道,她有看过一份老头子收藏的书法帖,力透纸背,矫若游龙,风骨跃然纸上。如果说她这一手死板的字是流水工程上的量产,人家就是大师精雕细琢的订制品。
不过殷晗已经挺满足了,咸卷二象性在一个月后只剩下了咸,她现在只想早点考完,然后好好休息一阵子。
“看你也累了一个月了,今天下午回去休息一下,老头子我也陪你累了好久。”
殷晗开开心心的凑过去给夫子捶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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