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起的分外早,因为学堂的老师要检查给你布置的作业。”
“你吃了妈、娘亲给你准备的早饭,是一根油条加两个鸡蛋。”
“可是殷姐姐,这么点东西我吃不饱呀。”
“哎呀这不重要,来,想象你坐在牛车上往学堂的方向去,车上晃晃悠悠的……”
“可是殷姐姐,学堂就在村门口……”
“假设,假设啦,你坐在牛车上,因为太困了,慢慢的你睡着了……”
“你好像只是睡着了一会会儿,但是当你睁眼的时候你发现,天已经黑了,而你正卡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殷姐姐不是说了在树上吗?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额,你在的这棵树不是村口朱朱家你们常爬的那棵大枣子树,而是,算了,你就当成是你老爹常去砍柴的那片大树林里的树……哎不对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突然发现,你变成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了!”
“唔,楠楠今年七岁,十四减七等于…七!哇,楠楠长大了那么多!”
“是啊,你变小,啊不长大了整整七岁,你很慌张,因为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时候……”
“晗丫头!楠楠!过来收桌子准备吃饭了!”
“好嘞阿婶马上来!”
殷晗提高声音回了话,站起身的同时拉起坐在地上听她讲故事的小崽子,顺手帮他拍掉了屁股上的灰。大名张楠小名楠楠的男孩屁颠屁颠跟着殷晗往屋里去,还挂念着殷姐姐没讲完的故事:“殷姐姐然后呢然后呢?”
“吃完饭你把夫子布置的功课写了,拉上朱朱,我再讲。”殷晗心里默默叹口气,自从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地方,她不知不觉就成了张家村众儿童的故事大王,一旦空下来就被丫头小子们围上缠着讲故事,也亏的她书读的不算少,不然早就黔驴技穷了。
“好耶!”冲天辫的小孩蹦跶了一下,滴溜到门前的水缸边捣了瓢水非常自觉的先洗了手,看的殷晗莫名欣慰,“姐姐我洗了手哦!”
“嗯楠楠真乖。”
挪开木桌上的杂物,湿帕子擦了遍桌面,再将四个凳子摆好,殷晗又洗了遍手然后去端张家阿婶舀好的饭,楠楠拿了筷子,在每一碗饭上放上一双。而挽着袖子的张家婶婶端了一盆炖菜,稳稳放上木桌中央:
“你张叔说今天回来带集市上二两熟猪肝,丫头你得吃了哈。”
又是猪肝,三个月她三天一顿猪肝都要吃吐了。但张家婶婶坚定的认为三个月前摔了个头破血流的晗丫头需要补血,于是张叔时常去集市买点猪肝给殷晗带回来。殷晗不好推辞长辈的好意,只得强颜欢笑然后吃掉。
三个月前这具身体的主人从树上摔了下来,她醒来时天色已昏暗,而自己躺在杂草中,头上还涓涓流着温热的血,身体也缩了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殷晗哆哆嗦嗦的用这具身体的腰带包扎好头,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的时候,举着火把的张叔找到了她。
满头大汗的农家汉子看到她后松了口气,待凑近后见她衣上血迹斑斑,连忙慌慌张张又轻手轻脚地背起殷晗。十四岁的小姑娘已近算不得轻了,趴在张叔背上的殷晗在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前,看到的是火把下一张汗淋淋的侧脸。
再次醒来是吓醒的,因为殷晗梦到自己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睡着了,不仅错过了毕业答辩还变成了一个头上摔了个窟窿的小丫头,她顶着一头的血被导员拎到办公室批评。但醒来后看见头顶茅草扎的整整齐齐的屋顶,头上还顿顿的疼,殷晗就知道她错过了毕业答辩,但导员没法骂她了。
毛列在上,在成为一名法学生四年后,在毕业答辩当天早上,她,晗·发际线岌岌可危·殷穿越了。
头上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又偏偏在古代,殷晗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因为破伤风或者化脓感染发炎而辞世。如果在这里死去能回到本来的世界殷晗到时不是很怕,但……想到昏去前看见的那张焦急的脸,与感受到的急促步伐,殷晗又觉得愧疚。
不知道非法侵占他人躯体会判几年,当事人不存在故意不构成故意犯罪,受害人生死不明,额,更可能是摔了那一下已经没了,但不排除受害人是因为当事人穿越过来才彻底死亡或者意识消散。这也不是猥亵尸体罪……
“大师,晗丫头的伤还有需要注意的吗?”压低的女声与脚步传来,殷晗连忙虚闭上眼,余光往门口瞄。
“施主莫急,我已处理好了小施主头上的伤口,三日内伤口就可以愈合了,期间莫要沾水,按时服药与换药,后续吃点补血的食材,修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
大师?不是大夫吗?还有施主…给我看病的难道是个和尚?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挺年轻啊。他说没有大碍,我头上的洞应该不小,这个大夫,不,大师这么有自信?
殷晗心中直嘀咕,甚至怀疑这个大师是骗钱的江湖郎中,这样的伤在她原本的世界也不见得三天就能愈合,如果不是骗人,那这人难道还是个神医?也不是不可能,她头上的伤现在居然不是很痛……
余光瞟见两道走近的身影,她没来的及看清便匆匆闭上眼调匀呼吸,假装还在昏迷。
头上的包扎被人轻轻的解开,那人的衣袖扫的殷晗脸上痒痒的,然后有清凉的膏体敷在伤口上,本来就不算剧烈的疼痛瞬间又消退不少。
哟嚯,还真是个神医。这个医疗水平看来不像是正常的古代,所以还是架空吗,希望不要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也不对,越奇怪的世界回去的几率越大啊,但相应的被发现异常的几率也会直线上升。唉真是难办……
脑海闪过诸多想法,但现实中殷晗假装刚苏醒的样子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双眼。之前她已想好了对策,就是接下来假装失忆。这个理由虽然被穿越小说作者用烂了,但对刚刚摔到脑袋的殷晗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至于刚刚的装睡有没有被发现,殷晗不是特别担心,她还住宿的时候有专门研究过如何装睡。
但殷晗没想到的是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比她预料的还年轻的脸,而且分外俊秀。
好了,这绝对是一个不寻常的世界,因为正常人的皮肤不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连毛孔都看不见,更不可能没有一点生长期留下的痕迹,就像是玉雕的一样。
没来得及观察其它细节,殷晗直直看进了一双黑色的眼,这一瞬间她心里想了什么并不影响她目光足够的茫然,茫然中还带点惊慌。
“晗丫头你醒了!”之前听见的女声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先别动,大师在给你换药。”
殷晗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是目光依旧茫然又警惕。待那双眼的主人垂眸为她包扎好后,她才轻轻说:“我…在哪里?你是谁?”
“这位是镇子上药庐的大师,丫头头还疼吗?”
殷晗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圆圆的脸,眉目间满是关切。应该是这具身体身体的母亲,不是很看的出年纪。
“头不疼…你,我,”她似是十分踌躇又不安,“你是谁?”
“我又是谁?”
她说出来了。当时殷晗这样想,我的天,真的好尴尬,这台词烫嘴。
“爹!”
身边的男孩欢呼一声往门口跑去,接过父亲手上拎着的猪肝。殷晗的思绪一下拉回了当下。是猪肝啊不,张叔回来了。
”张叔。“殷晗倒了杯水递过去,卸下农具的张叔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殷晗又就着门口的水缸拧了根湿帕子,好让辛苦了一天的监护人擦把脸。张婶端了盘小炒肉放桌上,招呼道:“回来了,快来吃饭。”
饭桌正对着敞开的门,借着傍晚的天光,堂屋里不算昏暗,四个人围着饭桌坐下来,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餐。
“今天朱朱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夫子都走到面前了她还没有发现,我坐在后面踢她的凳子,她还是被先生逮了,要多抄三篇课文呢。”
楠楠夹了一筷子豆角,分享着今天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殷姐姐教我们写大字的时候自己写错了一个字,哈哈,还好改的快没让夫子发现。”
正戳着卤猪肝的殷晗汗颜,这不是还没有适应繁体字吗,写快了缺两笔也是正常的。
“你殷姐姐都是学堂的小老师了,你敢笑话她,小心你殷姐姐明天抽你背课文。”
殷晗对楠楠笑了笑:“我记得你还没背完哦。”
“殷姐姐!”
张叔与张婶都闷着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张婶转头问张叔:“我听村里人说大师似乎要离开了?”
“说是要换个地方行医。”
“也是,大师在我们这里也待了够久了,”张婶叹口气,“但还真是舍不得,大师医术高超又心善,得亏了他,晗丫头那么重的伤才有救。”
殷晗放过了手下的猪肝,她知道这位大师是谁,就是三个月前补好她脑门上大洞的那位神医,还是个出家人。在确诊她“失忆”后,给她开了三天的散淤血的中药,说这是后脑受到撞击导致的,能不能恢复记忆还在未定之天。她表面懵懵的随着张婶谢过这位药大师,实际上为对视时看的一双分外清冽的眼暗自心惊。
张叔沉思片刻,对殷晗说:“晚上我做几个药篓,让你张婶放点鸽子蛋与山上采的金草,你明天下了学堂后背着到地里找我,我们去镇上给大师到个谢。”
我觉得他不会收。殷晗点头的同时干掉最后一口猪肝。
呕。
晚饭后,张嫂收拾碗筷,张叔去屋后小山上乘着还天还没黑挑了两棵竹子,这会儿坐在门口削竹条。殷晗带着楠楠搬了个小桌子写学堂的作业,她盯着小男孩扳着手指算算数,看着看着就发了呆。
她这三个月其实经常发呆。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殷晗,十二岁之前都在父母身边长大,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将她托付给了张叔一家就再也没了音讯,十四岁生日的傍晚小姑娘溜到后山的树上摔了下来,然后她就来了。
张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