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原街道上百姓熙来攘往,两边商贩支着摊子叫卖声此起彼伏。周围皆是热气腾腾的喧闹,空炁中萦绕着吃食的浓郁香味。
谢禅枝站在一家年糕摊子的油纸黄簦下,妇人围着灰色襜衣,将粉糯的的年糕放入锅中油炸得焦黄脆嫩,随即捞出来沥油置在平底资碗中。
妇人放下漏勺,抬头看向摊前貌若春半桃花的姑娘,一时看呆,回神才想起来招呼。
“姑娘,买一份热腾腾的年糕吧,在这冷天气吃年糕暖暖肚子最是不错了!”
“嗯,就在这里吃。”谢禅枝坐在摊位的条凳上等着人。
妇人连声应好,似是怕谢禅枝嫌弃桌凳简陋,拿出幡巾将木桌好生擦了一番,才把一碟年糕端上来,还不忘叮嘱她。
“姑娘,刚炸出来的年糕有些烫,您慢些吃着。”
谢禅枝道了声多谢,夹起一块金黄的年糕吃着,却听见隔壁卖着汤面的摊贩谈起了葛严,她将条凳挪进了些,就听摊贩说道。
“就我说吧,这王实甫当个戍边将还不如不当。”
正等着汤面的食客接了话,不赞同道:“你这话何意啊?王守军好歹是吃着皇粮的,日子过得再差也比我们平民百姓好。”
卖汤面的摊贩是个话多的,手上还在锅里捞着汤面,嘴里就闲不住地说了,“前几日,我就见那王守军手下的兵从我摊前路过,我家那口子就在郡府厨房做活,说他们是去给郡府换门坎呢。”
食客拿起筷子嗦起面条,说话含糊不清,“一个戍边将,当成这样也确实够受气的了。”
年糕分量少,一碟子也没有几个,谢禅枝很快就吃完了最后一个,却未曾起身离开。
汤面摊贩见又有食客来了,就又说谈起了刚才的事。王实甫初来郴原时也是受百姓敬重的,孰料如今却成了茶后饭余的玩笑谈资,也不见得百姓惧怕。
谢禅枝微微皱眉,但没有出言阻止。
百姓无状,罪魁祸首是胡应昌,他断了王实甫的军饷费用,就如同断他一臂。
训兵练卒,兵器各类都有损耗,但郴原军营没有银子,到头来损坏的刀枪剑戟,□□盾矛无法修补,剩下可用的少之又少。
燕驷有折固和胡应昌送来的军饷,兵器可以补足,但朝廷军器局中的扳机重弩全都配制给了边境各郡,军营里那损坏的五架重弩就没法补足,只能修制。
然而扳机重弩的内部构造实属朝廷机密,不能找寻常匠户,若是被有心之人拓印,后果不堪设想。
祖父给阿父的手札中记录着扳机重弩的图样,她曾经看过手札,对机关弩有所涉猎,因此燕驷就请了她来修弩。
她去看过机弩,发现它内架断裂,不过其中的木制勾锁在木匠铺就有,于是就和菘蓝来了西街。
谢禅枝正想着菘蓝为何迟迟不见人影,抬头却见她匆忙跑来,“小姐,孙木匠不在,我又去了其他匠铺,发现都没有人。”
“其他匠铺都没人了?”
菘蓝微喘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炸年糕的妇人收着其他桌的碟筷,顺耳听了一嘴,笑着说:“姑娘,这事我知道,就在前几天有个商队把郡里好些个匠人都聘走了,说是到荼州建什么东西,给了好多钱呢。”
又是荼州……
不行,得把这件事告诉燕驷……
谢禅枝隐约觉得这个商队有些不对劲,不过面色没有表现出来,她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放在桌上,说:“多谢大娘告知。”
“不妨事不妨事。”
妇人看着谢禅枝的背影,咂咂嘴收着桌子。
这姑娘披着白狐裘,长得跟那天上掌管霜雪的青女似的,温温柔柔的,同她说句话她都觉得欣喜。
***
谢禅枝刚带着菘蓝进了军营,就看见燕驷与王实甫坐在校场旁看着两方兵卒比武打擂,连许久未见的康衢和长赢也出现在军营里。
看来是燕驷已经拿到王实甫手里的兵令了,不过匠户的事就只能晚点再说了
军营不同以往,校场擂台上刀枪争鸣,菘蓝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双腿发软道:“小姐,奴婢就先去庵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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