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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当众问自己?
这种台面之下心照不宣的势力交锋,暗潮汹涌,不能当众说出的缘由,习惯当上位者的软宁或许不懂,但这些在宫廷里浸淫的人不可能看不懂。
难道他们没人告诉软宁吗?
又是想听她怎么回答?
说在陈郡,只知世家不知皇权才是常态。
陈冰清分明不是公主,在陈郡这个乡下,却比软宁这个真公主更像公主。
当地那些豪绅士族家的小姐们也都个个捧着陈冰清,根本不拿软宁这个天家公主当回事。
说陈郡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东西不是软宁的就是陈冰清的,前两年一直都是两人轮流夺冠。
但今年是陈家牵头出资举办的踏青雅宴,规模比往年更盛大,尤其今年的冠首还要扮花神。
给了软宁是喧宾夺主得罪陈氏这个土皇帝,给了陈冰清是既得罪软宁的外祖韩家又得罪皇权,总不能真的让公主给世家女做花臣。
陈家敢接有些人不敢真给。
于是各方聪明人博弈之下,击鼓传花到了茯神这个和世族不沾边的皇权吉祥物身上。
这些她说了,他们敢听吗?
这边刚说出口,晚上就有人飞鸽传到成帝的案头,以那老登的小心眼,明日陈郡便要人头滚滚。
死的不是一人两人,是几姓几家。
天下已定,正是兔死狗烹的开始。
地区集团势力和皇城的争斗,此消彼长,矛盾迟早要爆发,但她为何要做老登的这把刀?
自古皇帝杀父杀兄弟杀老婆杀儿子,杀个不受宠毫无印象的女儿也算手熟尔,但多少都涉及皇权谋逆。
老登这种仅仅因为一个女儿挡了另一个女儿的路,不想个理由解除婚约,而是找个先踏出左脚的借口,直接杀了占着男方婚约的那个他不喜欢的女儿,给自己心肝闺女腾位置的变态,在暴君里也是凤毛麟角了。
老登今年才三十六岁,还能活很久,除非地区集团势力能给老登送点类似鱼肠的意外。
茯神垂眸,抚了一下袖口。
她喜欢穿白衣裳。
到时候大家都穿一样的,这些人应该就不会好奇她穿什么了。
“快说呀,有我们软宁公主这样的美人在,茯神公主您是怎么拿到的冠首?”
随着活泼泼的笑声催促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茯神身上,好奇观察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每一个微表情和眼神。
少女纤长的手指攥着棉麻粗布的袖口,抬眸看向问她话的人,面容似水面平静无澜,神情是清醒的,眼睛却带着一点涉世未深的懵懂:“我也不知道,许是本要给姐姐们的,她们不要,便拿来哄我玩了。”
说完又重新低下头去,像是想要把自己从众人的目光中藏起来,孩童似得没有安全感。
低头的动作却和她给人的羞怯不安的第一眼印象不同,反而带着一种漫不经心,是对周遭的忽略,和不讨好任何人的拒绝。
有人忽然发现,她虽穿得如同村妇,仪态却极美。
她低头的时候,不是直直低下脖子,而是向一边侧过头。
姿态端庄自若,肢体是纤长舒展的,腰很直,尤其是薄背到颈侧的线条,粗服都掩盖不住的流丽,反衬出一段古朴的纤袅脆弱。
仿佛温室里精心培养的珍贵的白山茶,被劫掠放置于荒野,一丝外界微弱的风,都会伤到清透柔软的花瓣。
叫看见的无论男女,下意识生出想要保护的念头。
那张脸上的神情越是寡淡没有表情,那双黑亮的仿佛星星落在泉水里的眼眸,越吸引人。
她的每一次短暂抬眼,那黑暗里波光粼粼的清澈静谧,都叫人为之心动失神一刹。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茯神面朝着营帐的方向,和容演之间隔着一众宫人们。
围观看热闹的人有些站在茯神的视野前方,另一些站在侧方,更多因为前方空间有限而站在身后。
渐渐的,只剩站在后面围观的还在继续说个不停。
直到。
“她可真美啊。”一声迷迷瞪瞪的声音无意识低呼道。
是一个方才还在质问茯神凭什么是花神的宫女。
声音提醒了失神发怔的人。
“咳。”有人轻咳。
“我、我是说,二公主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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