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有些诧异,正打算往前一探究竟,丁婶就一把将她拉住了。
“你现在还病着,先到我家躲躲,我去看看情况回来再跟你说。”
顾青青有些莫名,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丁婶这是把她当原身看呢。
如若是原身,只要祁家出事,就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可她不同,她不爱管闲事。但到底曾答应了原身,要多加照拂祁母,祁母要真出了事,她也不能真的冷眼旁观。
况且,躲躲藏藏也不是她的作风。
虽说如此,但顾青青还是承了丁婶的情。
她笑道:“丁婶,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能耐。”
丁婶明白自己劝不住,便道:“你呀,就是太实诚了。事情小也就算了,就怕是你家小少爷在镇上惹了麻烦回来!”
两人没再说话,默默地靠近了围观的村民。
此时,所有来看热闹的人都挤在祁家的门口,抻着脖子往院里瞧。一时半会,还真没人注意到她们。
顾青青落在人群的后方,看不见院里的情景,只听见了两个女人的争吵声。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吵。
毕竟祁母除了一开始的几声辩解后,很快就没了声响,只另一人还在单方面地指责。
顾青青不知内情,也就没急着出面。但从周边村民们的三言两语中,很快就拼出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此人乃是祁家的长房大嫂李氏,按辈分,原身是要喊一声大伯娘的。
长房这一脉,就住在祁家的隔壁,两家虽只隔了一面墙,但已经多年不来往。
李氏今日上门来闹这一出,还是因为她今早去后山的菜地里施肥时,发现自家的菜地出现了一个新鲜的土坑。一问周边的村民才知道,祁母和祁望昨日下午来了一趟。
她觉得祁母是故意踩坏她家刚出芽的小苗,心里气不过,便亲自找上门来声讨了。
祁母一开始还不知缘由,等知道此事后,忙给人道歉。
那个土坑也并非她的故意为之,而是祁望昨日路过时,不小心摔的。
祁家这三房的菜地都挨在一起,中间只用了几条窄窄的畦塄隔开。平日就靠这几条畦塄出入,一个不留心,就很容易滑倒。
土坑的事祁母倒也不是不认,只是李氏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弟媳妇了,此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也顾不得其他了。对着祁母各种夹枪带棒,说话越发不客气。
祁母本就脸皮薄,又见村民们都聚了过来,心里是又羞又愧。偏又是个嘴笨的,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几句,可就是说不到点子上。
顾青青被这事搞得很无语,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不小心踩了她家的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踩了她家的祖坟呢。
顾青青看那李氏丝毫没有消停的架势,祁母能忍,她却忍不了。
顾青青抬高音调,冷不丁朝里问了一句:“就算是我娘踩了你家的地,那你又打算怎么着?”
这话一出,挤在门口的村民们皆顺着声音回过头来。见是她,自觉往两边退,中间腾出了一条能够让人进门的路。
顾青青迎着众人的视线,神情坦然,大摇大摆地进了家门。
祁母一看到儿媳妇,仿若找到了主心骨,小跑着迎了上来。
李氏瞪着眼,反问她:“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顾青青语调轻松:“大不了,你也去我家的菜地踩上几脚呗。”
顾青青满脸不以为意,倒把李氏气了个半死。
尤其是想到老实人顾青青竟然敢反驳她,气血上涌,一连往前走了好几步,看着像是要动手的模样。
然而对面的顾青青黑眸沉沉,寸步不退,眉眼中一丝惧意也无。
李氏心中无端胆怯,下意识地住了脚。
顾青青挑眉,李氏刚刚要真再往前一步,她不介意在所有人面前亮亮她的拳头。
空气静了一瞬。
李氏不是个能吃亏的人,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家的地什么都没种,我踩上几脚能一样吗?”
顾青青冷笑:“大伯娘怕是忘了,你平日为了省脚程,没少在我家地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踩坏我多少苗?怎么现在轮到你家了就不行了?”
旁观的村民中,总算有人出来说公道话:“是呀,要大家都像你这么闹,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就尽找麻烦了。”
“亏得你们还是妯娌,就为了这点事,还闹到人家家里来了……”
又有和事佬道:“这邻里间发生些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事。你还是做人大嫂的,行事大气一点嘛。”
李氏眼看众人都偏向二房的人,心里不服气,话里有话道:“是是是,我们大房小气,那你们二房倒是把老太太接回家去呀?”
顾青青对答如流:“老太太现如今在三叔那住着,我们当然愿意接老人家回来了,只要大伯和三叔不要舍不得每年的孝敬钱。我们二房可一刻都不敢忘,稍晚一点,几个堂哥就要拍门了。”
顾青青笑脸盈盈地转身同村民们说:“就前不久,我三堂哥亲自上门来抓的鸡。我娘人孝顺,说给老太太补补身体也好,谁知道第二天,我就闻见隔壁飘来香味了。也不知道老太太回来后,可尝到一口汤没有?”
李氏连忙解释:“那是因为老太太突然又不回来了,鸡汤都熬好了,总不能倒了吧?”
顾青青讥讽道:“老太太没吃上,你大可送回我们二房。”
又有村民忍不住搭腔了:“是呀,人家二房孝敬老太太的,你们大房吃了算什么事?”
李氏撇着嘴,神色鄙夷:“不就是只鸡吗?我还差这一只?”
顾青青冷冷地看着她:“说得轻巧,你倒是还呀。”
村民们附和道:“是呀,你倒是还呀!”
李氏眼看自己犯了众怒,再无之前的气焰,嘟囔道:“还就还,老娘家里的鸡多得是!”说罢,顶着众人的目光,悻悻地往隔壁去了。
李氏回了自己家,心里还存着侥幸的心理,打算趁着村民们走了,她大门一闭,直接把这笔账给赖掉。
然而侧耳听隔壁的动静,二房的人正招呼着村民们进院子喝茶。看来不等到她把鸡送过去,今天这事还没完了。
李氏看着院中好不容易养大的鸡,心疼至极,但事已至此,只能挑了一个个头最小的,隔着墙,直接扔了过去。
母鸡挥动着翅膀,被吓得咕咕叫。
李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隔壁喊:“鸡还你了,咱们两清了!”
顾青青倒也没再紧抓着这事不放,毕竟还要顾忌原身的性子,也不好太过咄咄相逼。
*
安氏眼看事情结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余光瞟到儿媳妇的侧脸时,不知为何,又是一凛。
不只是她,之前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此时也皆在偷偷打量着顾青青。
祁家这傻大姐,大病一场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见往日的呆样,反倒气质冷然,让人一时不敢轻易接近。
顾青青早就发觉了众人异样的眼光,只佯装不知,大大方方地任人看。直到事情了结,才慢慢缓下神色,扶着额头装作头痛。
因为她之前的强势,险些让大家都忘了她现如今还在病中。
祁母不再多想,连忙扶她到躺椅上坐下,担忧道:“青青,你可是累了?”
顾青青朝祁母摆了摆手:“不碍事。”话毕,又反手握住了祁母的手,“娘,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安氏听后,心里大为感动。
青青这孩子,病得这般重了,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们呢。
一直没出声的丁婶感慨道:“青青这一病,倒是变了大样了。”
话音刚落,当即有人附和。
“我知道,这叫开了窍。我远房的一个三大爷,有个孙子,一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也不怎么认人。到了十来岁时,不小心磕了下脑袋,突然就灵光了,现在比常人的记性还要好上几分呢。”
这一说,不就对上症了吗?以前傻大姐双眼无神,透着一股呆气,现在身上完全没有这种傻劲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是热火朝天。
顾青青见有人给她圆谎,自是乐享其成。
等到大家聊得差不多了,她也演得累了,就故作虚弱地阖上了双眸,这便是送客的意思了。
村民们见状,不必多说,各自散了。
只是走在路上,还在啧啧称奇。
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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