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骞下课照常要去饭堂，刚出讲堂就被唐犹笙拦住。
周围的学子暧昧地看着两人。
宁泽骞睨她一眼，“你干嘛？穗穗呢？”
“她在敬师堂门口，有事找你。”
“哦，那先去打饭，边吃边说。”
唐犹笙一把拉住他，“还是别吃了。”她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明歌，“你也一起吧。”
四人重聚。
“什么？！”宁泽骞跳了起来。
唐犹笙淡淡睨他一眼，“轻声些。”
穆清麦扬起脑袋，有些茫然，“狗骞，咱们...该报官吗？”
宁泽骞一脸凝重，“报官怎么说？说临越前线退下来的老兵，无视临越国法，私养外族子嗣？”
明歌也抿抿唇，“要是上头铁心要怪罪，从掌院到林将军，没一个能脱罪的...”
“可我们皆是临越子民...”
唐犹笙不理解只是收养几个孤儿而已，“你们为何不直接去问问林大厨？”
“啊？”穆清麦抬头，“他不会...”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犹笙抬手狠狠给了她额头一下，“你话本子看多了？”
小姑娘光洁的额头瞬间红了一片，宁泽骞瞪她一眼，“你个粗婆子，说就说，你打她作甚？”
明歌也抬手去摸了摸穆清麦通红的额头，“没事儿吧？”
穆清麦傻笑着摇摇头。
宁泽骞回身，狠狠把明歌的手扯下来，“你也是，少动手动脚的！”
唐犹笙扯唇，“怎么？吃醋了？”
明歌收回手掌，悄悄蜷了蜷，“别闹了吧，说正事...”
“那...咱们去找林大厨吗？”
宁泽骞点点头，“嗯，问问吧，届时...再说报不报官的事儿...”
另一头，膳堂的角落里。
方修凝神，“此事当真？”
陈有民点点头，“他不光收养了异族孤儿，院里还有几个老兵残兵。林大牛日日偷了书院里的食材将养着。”
“这倒有趣了...那可是死罪...不过，我也不欲要他性命，只说他偷东西的事儿，把人赶出去就是了。捉贼拿脏，他今儿晌午已经去过了，那院子里肯定还有痕迹，你带我去看一眼。”
陈有民一顿，“现在？”
方修抬抬下巴，示意他看窗柩边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现在不去，更待何时？小爷我已经几天没进米粮了，等我饿死啊？”
陈有民抿抿唇，“你也不会功夫，要不...”
肖狄插嘴，“就是，修哥你又不会功夫，要是那院里有其他同伙，太危险了！那战场上回来的，谁知道是什么穷凶恶徒之辈？”
方修白他一眼，“好歹是临越将士，还能杀了我？那你去！甭管找着什么，拿回来，我当面找他麻烦！再把苟老头子叫来，我还不信开不了一个厨子了！”
陈有民心中一阵烦躁，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出去。
“还吃！”方修一把夺过肖狄手里的筷子，“走！跟我去书楼。”
“去哪作甚？”
“查查临越法条，偷公家东西什么罪，个死厨子，小爷的面子都不给，我要他好看！”
膳堂里的学子来来往往，挑挑拣拣，不多时就没了什么人。
四人这才进了膳堂。
“来了学生仔？今日你们四人怎地来这般晚？还是照旧打走？我灶上还温了一些，你们带走回屋里吃口热乎的！”
几人面面相觑。
“林大厨...”穆清麦嗫嚅几下唇瓣，到底没能开口。
唐犹笙放低声音，“林大厨，我们有点事儿想请教您，咱们找个安静地方？”
林大牛笑容一收，“怎么了？”
宁泽骞先一步往灶房走去，几人陆续跟上，林大牛看着几人背影，若有所思。
林大牛看几人径直进了库房，他连忙跟上，“学生仔，到底怎么了？”
几人不说话也不看他，左顾右盼。唐犹笙轻啧一声，“他们想问你，为什么要收留异族孤儿。”
几双眼睛同时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林大牛。
林大牛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瞧着十分唬人。
宁泽骞默默半挡在穆清麦身前。
话一出口，穆清麦心却好像彻底定了下来，她认真地看向林大牛，“林大厨，您为何要收养异族孤儿？他们...是敌人啊...”
“你们何时发现的？”
“昨日外出采药实践，看到了归子山中有耕种过的土地，循着痕迹找去，看到您抱着个红发婴孩逗弄。”
“原来是这样。”林大牛怅然一笑，随意找了个麻袋坐了下去，“都坐吧，站着怪累的。”
“林大厨，您为何要收养他们。”穆清麦想要个答案，“整个临越，或文或武或商，谁家不受战乱迫害？南苑还好说，那邺丘国人狼子野心，多次扰乱边境百民生活。
您也是前线退下来的，为何要帮仇敌养孩子！”
“你所谓的仇敌，是同受战火牵连无辜的邺丘百姓吗？”
宁泽骞看向他，“邺丘无辜？谁人不知邺丘好战？如不是他们屡次来犯，边境百姓何止这么苦？”
林大牛苦笑，“再好战，也打了十多年了...许多事，不是你们想的这般简单。”
说到这里，林大牛抬眸，“收回镇西关邻近城池时，邺丘人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那婴孩不过几月大，就趴在炕上，见着一队队披甲拿矛的士兵也不哭，瞪着个大眼水汪汪地盯着你瞧。”
林大牛长叹一口气，“哎呀，一晃眼也养他至一岁多了，哦，他叫春天。一个院里，还有夏、秋、冬。都是我陆陆续续捡回来的。”
“他们无辜，那临越边境因着战乱失去双亲的婴孩就不无辜了吗？”
林大牛抬眸，一双眸子像是上了沉重的枷锁，沉沉地枷锁，“悲痛凄惨难道有先后优劣之分吗？怎么着，举着我的矛，将他刺个对穿，才不负我临越子民的身份？”
“那...您也应该将他们丢回邺丘边境去！哪能赔上自己的前程养他们？”明歌开口。
“学生仔，敬师堂可还立着圣人像呢！这无异是送他们去死！他们那时，才几个月大啊！”
几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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