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言差矣,成大事者岂能困于儿女情长。您不需要得到她的喜欢,只需要把她娶回来困住,攥在自己手里即可。”
后半句每个字都在承影的雷区蹦跶,他无声移动,指尖银丝拉开,杀意暗涌。
“当初空楼道人的原话是‘长陵许氏有女,可定天下’,并没有透露有关此女的其他特征,韩先生为何就认定了许二小姐呢?”另一位谋士发问。
“撇开身份不谈,论才智、能力与作为,许氏又有哪个女儿能和她相比?难道李先生更看好那养在深闺的靖阳侯长女不成。”
她为嫡长,又是崔氏的外孙女,的确身份尊贵,可崔氏也有自己的嫡亲孙女。
李先生抚须而笑,“老夫倒是更看好那离经叛道的许三小——”
话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亲眼目睹韩先生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
“来人!有刺客!”
耳边的高呼伴随着花瓶碎裂、桌椅翻倒的声音,一转眼,他瞧见定王和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蒙面人交手。
定王赤手空拳接了几招,转身去拔身后的宝剑,还没摸到剑柄,先被那黑衣人使的银丝缠住了右臂。
衣袖分离,骨肉破裂。
李先生被这一幕骇住,瞪大了眼,呆坐在原位忘记了躲避逃跑。
“啊——”
燕临铮瞳孔微颤,望着远去的右臂傻了一息,剧痛袭来,告诉他所见并非幻象。
承影熟练地将其右臂裹紧系在身后,上前欲再取他性命,被匆匆赶来的士兵拦下。
“主子!”
一个女卫着急地跑过去扶住燕临铮,余光注意到那刺客夺了一个士兵的剑刺过来,她心中一紧,挡在他前面。
利剑穿胸,石七的五官稍稍扭曲,微张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燕临铮瞪大了眼,没想到她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无言对视,耳边掠过一声轻微的叹息,是那刺客在遗憾。
承影拔剑欲再刺,身侧有掌风袭来,“竖子休得猖狂!”
他立掌迎上那破窗而入的老头,发现这人他见过,刚回京那日随着许青和去蹭喜酒的时候见过。
两人一触即离,对方退了一步,他退了三步。
清楚地认识到实力差距,承影最后看一眼燕临铮,在士兵将自己包围之前迅速离去。
士兵一半追去,一半留守护卫。
李先生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残留的恐惧未消,一起身,又腿软跌在地上。
他心生尴尬,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他。顺着众人的目光,他也看向断臂的定王,觉得前程一片灰暗。
历朝历代不是没出过身有残疾的皇帝,但也只有三两个,全都得位不正,没有能名正言顺承继大统的。
谁会选择一个废人做储君?
两个士兵将重伤的石七抬了出去,其他人见定王神色痛苦,呆呆地望着断臂处,任由血如泉涌,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多谢……陈管家…相救。”
最终是燕临铮先出了声,声音艰涩,语调还算平缓。
他没想到奉国公府的管家会来救他。
“王爷还是先封住穴道,等医师前来救治吧。”
陈管家悠悠一叹,惋惜难掩。
经此大劫,竟能瞬间平复情绪,定王真能配得上他们国公爷给的评判:绝非池中之物。难怪是他打退了大晟。
他今晚来此本是想告诉定王和韩先生,他们六公子敬慕夫人的烈性,说此生娶过她足矣。峭山县尹之事已不可挽回,他们的往来或可转为暗地,盟约依旧作数。
只是没想到变故来的如此突然。
他从定王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屋内身首异处的韩先生,又是一叹,揣来的话已经不好再说出口,他得先回去禀报,让国公爷和陈氏族亲重新思量。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定王班师回朝,随军的军医就留在王府内,被士兵从被窝里拎出来。
军医脚底打滑,等站稳后定睛一看,被屋内景象吓到,瞧见定王断了一臂,血流如注,他急忙抢回自己的医药箱,指挥周围人帮忙。
陈管家退后,默默离去。
燕临铮心有所感,并未拦他。
“就只有一条手臂吗?”
京城必应客栈的地下密室里,账房先生一边查看悬赏名册,一边问。
灯火昏暗,承影立在阴影处,“嗯。”一声,声音闷闷的,不太高兴。
账房先生笑了笑,照着名册点算银两。
“手臂有了,头颅只怕也不远了。”
京城这地方,可比战场要凶险得多,就算是修成战神回来,也要被拆吃入腹。
许青和自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后脑勺枕着小臂,睁眼瞧着漆黑一片的帐顶。脑海里或动或静,全是承影的身影。
“可恶!太可恶了!”
口头告诉她不好吗,为什么要给她看真容,还提出那样的愿望!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没能控制音量,话落便听到外间的梦榆惊坐起身,迷迷糊糊问:“小姐,怎么了?”
“啊,没事,你继续睡吧。”
她歉疚又尴尬,一手抚上眉骨,脸往下埋,隔绝视线,将自己虚虚藏在掌心方寸。
“哦。”
梦榆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去。
许青和却更睡不着了。
估摸着梦榆已经睡熟,她悄悄起身,穿衣绾发,从窗户翻了出去。
水木阁主楼的左右两侧有几座二层环楼。比圆而建,中间是天井,形若圆环,故称环楼,上下两层被等分为数十个房间和出入口。
右侧环楼与她的住所之间只有个小花园,住着她的婢女和一些侯府内干粗活的丫鬟婆子;左侧环楼隔了三堵墙,住着侍卫家丁。
她要去找承影问个明白,不然睡不着。
跃上墙头,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儿。
只能等天亮了。
可她现在是真睡不着。
思索片刻,她回去找了个灯笼,提着往后园芦风池走。
许青和决定去数鱼。她问奶娘王嬷嬷池子里有多少鱼,王嬷嬷支支吾吾,总说等她数数,数了好几回也没给个确切的数目。
到了后园,远远便能看见池边一角明亮,一个珠钗流光,华裙溢彩的身影坐在池边,握着竹竿正在钓鱼。
许青和身形一闪,来到那人身边揪住她的耳朵,“你怎么又在偷偷钓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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