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要是这饭菜不合口味,那我们这儿的茶一定要尝一尝。”身后的侍者要上前倒茶,被桥狸裳拦住,亲自起身,去拿那深绿色的琉璃壶。壶柄上有细小的齿,他的手碰上去被划了一下。
三人的视线汇聚一处,盯着桥狸裳手指上的伤口看,鲜红的血液缓缓冒出来。他用手帕擦掉,又有新的血液继续冒出来。绿色的壶柄上也留下了一点血迹。
“真对不起,把这个拿出去,换一壶新的来吧。”桥狸裳说。
花见铜率先按住了那只茶壶,先给桥狸裳倒了一杯,“我们不介意。如果是茶的话,那我们可得好好尝一尝。”
杯中茶汤呈紫黑色,散发出酸甜的味道,更像是果汁。
花见铜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什么?”
看着桥狸裳咽下一口,他也跟着浅浅的抿了抿,滋味苦涩,后味甘甜,一股清凉的刺激感直冲颅顶,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身轻如燕,精神百倍,腹中充实。
桥狸裳吟吟笑道,“我们呼尔河人的传统饮食,熊豆虎浊。听说过吗?”
花见铜僵住了,嘴里的那股滋味特别需要什么东西来冲洗冲洗,但在这种场合之下十分失礼。
“怎么了?少师?”桥狸裳凑近了花见铜的脸问。
非我和陈规趁着他们说话,将那一杯所谓的“虎浊”茶喝了个干净,没能讨论出来那到底是怎么做的。还想借机问问,一扭头看见少师似乎很不自在。
“没事,没事。”花见铜打着哈哈,“挺好喝的,真了不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了无形状,一定有事。非我和陈规对视一眼,发现陈规也是这么想的。
“在去见粟先生之前,我先去看看李恪儒如何?几分钟时间就行,我去去就回。再耽搁久一些,她非杀了我不可。”花见铜笑得开朗。
桥狸裳这么大年纪的人脸上也露出了八卦的迷之笑容,“两位的关系是……”
非我倒是很期待少师如何回答了。少师和小葡萄常常共处一室过夜,在他们面前也自然而然的举止亲密,毫不避讳,但当他们问起两人是不是那种关系,少师总是否认。小葡萄也懵懵懂懂,不停地抱她亲她来敷衍过去。如果说小葡萄这个介子闪耀主和人亲密是一种生物表现,那她为什么从来不会对陈规这样卿卿我我?
“保护她是我的任务。”
果然,又是这一套。
“那少师快去快回。”桥狸裳做出“请”的手势,已有侍者前去带路。
非我也要跟着去,被少师拦了,“我去就可以了。你们俩一见面绝对又要说个不停。”
过了三五分钟,花见铜回来了。一行人跟着桥狸裳前去面见粟先生。非我偷偷问少师,“小葡萄怎么样?”
“安静下来了,正在进行治疗。”花见铜回忆,自己只是远远地看见李恪儒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能治好吗?”
“就算不治,也能痊愈的。别忘了她是介子闪耀主。”
“可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吗?”陈规难得的提出异议。就算是介子闪耀主,不也是会有很多残次品吗?
“有没有我们最后不就知道了?”花见铜笑得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做的这事却是没有人性,冷漠无情。
桥狸裳带着他们又往下走了几圈,一路遇见的人皆是容貌出众,举止优雅,神采奕奕,看上去是很聪明的那一类。
“他们都是介子闪耀主吗?”非我问。
至今为止,还没有遇到一位腹生子,这也太奇怪了。
桥狸裳回答,“是。看,聚成一团取乐的那些,是腹生子,怎样?能区分开来吗?”
非我顺着桥狸裳的指示看过去,在更下面一层的一个院子中,六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摆放在中央的一棵植物结果。
他们叫嚷着,催促那生长于巴掌大的花盆之中的三根枝条长出豆荚。
他们的声音各有不同,有粗有细,多不中听,说话的习惯也大不一样,有的尾音下行、长调,有的首音激昂、越来越轻柔。
他们容貌欠佳,男女特征明显,穿着得体的衣服,偏偏某些地方有了疏漏。敞开的领口,松动的挽发,手腕上的伤口正在流血,一点点渗透白色的纱布。
和周围的介子闪耀主一对比,差异明显。
“这是一群老人了。”桥狸裳说,“看看那边几位,是不是很难分辨?”
非我再看,这次桥狸裳指的是两个正在凿洞的少年,二十来岁,脸面上冒着一股聪明劲儿,只是那偷偷摸摸的眼神表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你能看出来吗?”非我打算考考陈规。
“我觉得他们都是介子闪耀主。”陈规抬眼一瞥,目光迅速扫过少师和桥狸裳。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说了这句话之后,看见少师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给出自己的理由,“这个地方不见天日,虽然有替代的太阳,但我想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做到一比一还原,又因为这地下的某些不利元素超标,所以生活在这里的腹生子一定是看起来很虚弱的。像是亡灵草那样。”
陈规走到旁边的岩壁前,拨开一堆生长旺盛的野草,伸手轻轻一揪。一棵亡灵草映入众人眼帘。那是一棵几近透明的、菌菇形状的植物,长着一张惨笑的人脸,主杆细小。
桥狸裳鼓掌,“你说得对,不过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腹生子和介子闪耀主没什么两样,健壮、漂亮,吃得多。”
“桥狸裳是太阳神的后人吗?”花见铜这么一问,气氛陡然变僵。“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的腹生子怎么会出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在百年前,一个在百年后。”
“我就是太阳神。对此我不堪重负,希望你们不要这样称呼我。”
桥狸裳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弯,一群小孩子在角落里玩耍,看见他们一行人过来,瞬间惊喜万分,兴致高涨,喊叫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小男孩小女孩们纷纷挤到桥狸裳面前,要他抱,拉着他要同他一起做游戏。几个小孩子唱起他们的歌儿来:
“太阳神,太阳神,
一个耀子灭了还有另一个,
我们最爱的桥狸裳,
守护呼尔河三百年,
瀚海避让,凿洞成家,火山底下繁衍不息,
休眠一亿年的种子也让它发了芽……”
歌儿还没唱完,桥狸裳连连叫停,抚着小孩子们的肩膀,坐在地上同他们平视说话。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第一句应该改掉,不要称叔叔为太阳神,知道吗?就这么唱,桥狸裳,桥狸裳,一个耀子灭了还有另一个,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男孩摇头,“这歌一直都是这么唱的。”
“唱了三百年了!”小孩们异口同声道。
小孩子总不会是介子闪耀主。因为介子闪耀主的幼年时期只有几天而已,而且是在培养箱中度过的,在外面绝对不会见到。
况且,这些孩子真如陈规刚才所说,看起来虚弱。面容透白,身子骨单薄,在光的误导之下,从某些角度看过去,隐身了一般,形状全无。
那桥狸裳刚刚所说,这种特征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又是一个问题。不过非我没有多想。小孩子和成人总是不一样的,或许长大就变了。
“怎么会是三百年?”花见铜问。
桥狸裳扶额,“我祖母,父亲,我。三代人长着同一张脸,做着同一件事。他们唱的那些都和我没关系,这对我而言就像是精神凌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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