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泽云睡的沉得很,萧祁给他裹起来抱着换了屋子,拿着帕子擦拭了身子,人都没醒。
他将霁泽云放在里侧,自己也上了榻,倚着肘看他的脸,手里握起霁泽云的手,轻轻抚摸。
萧祁既心疼,又无奈:明知道他被下了催情的药物,那时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却还是占了他,伤了他――醒来后打骂都好,可别记恨着了。
记得他说要杀我,不至于吧,要是真的……便杀吧。
天刚蒙亮,盈盈之中还掺着大片夜的黑,霁泽云浑身发烫,起高热了。
萧祁已经擒水给霁泽云敷上额,王府里已经忙活起来,烧水、端盆、煮药,皆有条不紊,利落干净,卧房里进出过后只留萧祁一人,照顾霁泽云没让旁人沾手。伤影审讯了半夜那混进王府的侍女,已有结果证据确凿。
看来是打不了骂不了了,人还病的不轻。
“伤影,叫军医来。”
这热发得没来由,萧祁仔细想过,昨个怎么着也没叫风给霁泽云吹着,药先挑稳当的喝,他不放心,还是要军医来府上瞧瞧。
“是,主子!”伤影将审讯结果给萧祁呈报了,去找军医。
军医那是被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动静不小,请军医比请太医更隆重,军营里的人知晓了大半,外人倒是鲜少知晓内情,只知道一阵风,不知吹过去何物,直窜入北渊王府里。
启阳安明一得到消息就赶往王府,奈何里屋不让入,院里待着吧。启阳急得哭,又不敢太大声哭,院儿里静静的,姑娘们都轻手轻脚不出声,哭的声大了,说不准萧祁会不会出来给他嘴堵上,赶出去。
“伤影,你家主子…怎么…就不让进呢?我…我…我要看看公子啊…呜呜…呜啊啊!”启阳一抽一抽的趴在伤影怀里,毕竟伤影挡着门,也趴不到别人身上去。
伤影本来在主子低气压的影响下,也带着着急又深沉的心情,结果现在都快笑出来了,也只能不断地拍着启阳的背,先哄着吧。
这事一出,启阳也将伤影占那便宜的事给忘了,待人怀里,倒叫伤影省了件大事。
里屋,军医把脉,萧祁担心地直打转,榻中人脸蛋红扑扑的,还冒着细细的汗,萧祁拉上了帐子,只留伸出一只手在外头。
萧祁问:“怎么样啊,涂公,严重吗?”
被尊称为涂公的军医咳了两声,好好斟酌了一番这话该怎么说,探完掌学大人的脉,他好像知道了些或许不该他知道的事,亏得北渊王信任,不然被当场灭口也不好说,“与性命无忧,但定然是与身子有亏,今后可要好好养着了。”
萧祁停下步,往帐子里看,“这么严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军医涂公顿了顿,呛咳两声收回手,道:“王爷,掌学大人之前当是被歹人下了琅草佐以奴丹,琅草这味药,少用于各类药方之中,且从不与奴丹同服,因为琅草本身带有微量的毒,而奴丹会催发其毒性,从掌学大人受这两味药的配量来看,最有可能的一味是一年前出自離荒的…催情散,大荣是封禁的,该是入不了边才对,此药名唤奇淫红暖,如若这……”
霁泽云转醒,昏昏沉沉的,人醒神未醒,全身都疼得厉害,腰尤其忍不了,听到帐子外面有人谈话,他懒得动,也慢慢醒神。
直到听到“催情散”,他眼下当真不想听人说这些,收回帐子外的手,微微侧过身。
萧祁见人醒过来,立即挨着榻坐上榻边,刚准备掀帘又顿住了,收回手,朝军医示意,叫他过了这段,“继续吧。”
军医额上都冒汗了,看王爷这副样子就知道,掌学大人的份量重啊!当年萧祁被箭贯穿胸口也没说一声“严重”,军医抬袖拭了汗,接着说:“过后还会发热,这与一般的发热略有不同,掌学大人是会更加难受些。王爷,老朽这就开出新方,让府里煎上,喝了药掌学大人会好些的。”
“那便多谢涂公,麻烦你这么远跑一趟,随我到侧堂喝杯茶吧,那有笔墨可供开方。”
萧祁起身,引军医出屋,他回头看了看帐内人,踏出门槛。
霁泽云侧着身躺实在难受得不行,就又躺平了,昨夜做的太过,药掺着酒,当真要人命,没一会儿霁泽云又睡着了,对于这件事,他都没力气想,真是怅然又愤恨。
“……”
“涂公,方才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侧堂奉上茶,萧祁问。
还是没逃过,涂公揣袖,“王爷,老朽不满您说,掌学大人这种情况,也可以说是药的副作用,甚至可以说,是药本身想要达到的目的效果,因为由奴丹配的琅草量过大就是毒,这药如果没做…没有得到足够强烈的发泄,那发的热能要人命,掌学大人此种尚且算最轻的,该是前期…嗯……忍耐的时辰长了些,所以有些发热。而由此又慢慢转成高热是因为,从大人的脉象来看,是从前病过一场,病得太厉害,伤着了根本,始终没养好,又积累了好几载才有的。”涂公只得捡了能入耳的说,倒也表达的足够清楚了,“这身子骨啊,和军营里的那些糙汉子还真是比不了,此次过后,定要好生养护着。”
“明白了,多谢涂公,您喝茶,我先失陪了,”萧祁对老军医很是尊敬也足够信任,毕竟也是几次三番救了他命的人。
“诶,去忙吧,我这就将药方送了,去让人给药煎上。”
院子里。
“你们主子病着,谁也别去打扰,等下药煎好了,再叫他喝,”萧祁交代完启阳和安明,招呼伤影往外走,该上朝了。
不放心,又转身嘱咐,“一定叫他喝药,我晚些再回来看他。”
两人应了,都去守着药。
朝堂,北渊王给文荟院掌学告假,这就足够人深思,更震撼的是,这假告的是掌学大人中了毒,才无法上朝。琅草确是毒,只是鲜少有人知,更没几个人知道这琅草什么作用。
“证据确凿!赵大人还要如何狡辩!”
萧祁手里已有那赵义安插在王府里的,侍女的证词,酒杯的证据被赵义处理掉了,那就直接再造一个不就完了?赵义要是站出来指出萧祁做假证,那就等同于认下自己知道那不是原来的酒杯,跟认罪没什么两样。最多只能说嫁祸,可如今霁泽云真的没上朝,还有军医的诊断在。
“陛下,是臣一时糊涂,整件事都与旁人无关,赵大人也始终不知啊,陛下!还请陛下降罪,臣甘愿受罚!”曹好当属忠心耿耿,自己担罪也不愿扯上赵义一星半点。
赵义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谁都知道他曹好是赵义的人,众朝臣开始小声议论。
“这……”萧恒看着这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定判,又如何降罪。
萧祁了然,笑了笑,他也知道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能扳倒赵义,“在大荣,毒害朝廷命官是死罪,陛下,曹大人竟然认罪,那就赐他死罪,不日问斩,以儆效尤!赵大人监管不力,当禁足半年,予以惩戒。”
“陛下!曹大人为朝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死罪未免太重了些,如此这般,岂不是会寒了众臣的心呐!”赵义暂且顾不得禁足不禁足的事,曹好可是他得力的下首。
“寒心?如若不这般,可是要今后的人都来效仿,毒害重臣?不以示警戒,如何叫此等事永不再犯?国法必行,此事没有更改!”萧祁不让,他从证词里也知晓,是曹好出的主意,这才让霁泽云受罪,此人必须死。
赵义:“陛下……”
“北渊王说的是,国法必行,念在曹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多年,先押入诏狱,许家人相见,秋后问斩,这事就这么定了,”萧恒发话,赵义没再争,只要有时间,他就有能力把曹好悄无声息的换出诏狱,人头落地也干不着他的事。
萧祁沉默着,眼里泛着寒光。
众臣齐言:“陛下圣明!”
下朝没回府,萧祁直接前往了诏狱,他要曹好今日死,就定不会推到明日。
守狱士兵由军部管,北渊王就是老大,来了就不会拦着,走了人问起也不会说。北渊王凌晨从军营请军医的事经过一个早朝的时间发酵,军部大抵都已知晓,新入诏狱的曹好就是掺和了这件事,被老大亲自送进来的人。
想也知道人是干嘛来的。
锁链叮铃当啷的发着响,铁门拉开都是吱吱嘎嘎的声。曹好被吊在架子上,早朝上就被拖来了,官服都没换。
“哟,这是王爷来了,特意来看我的吗,别啊,朝上刚见过,不用这么急的,”曹好咽了口唾沫,心里慌,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儿。
“曹大人呐,不日问斩不好吗?是嫌太痛快了,还是太潇洒了,”萧祁走近,拿过伤影递来的薄言剑,“又或者你觉得,还不够痛快,不够潇洒?”
薄言薄言,在战场上最适此名,剑出要人命,没有所以然,更没有废话。此剑一年多没怎么用了,今日伤影带来是觉得可能用得到。
阮清如果在场,会给伤影竖起大拇指,夸他很懂。
萧祁端剑出鞘看了看,又收了回去,懒散又无情的说:“此剑你不配,心烂到骨子里了,别污了本王的好剑。”
芸莲如果在场,会拍一拍他影哥的背,无情嘲笑,是很懂,为了装个逼都给主子带来了。
“萧祁!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我的案子是皇上亲审下的旨,你要是敢乱来,皇上不会放过你的!朝臣也不会放过你的!”曹好用力挣着锁链,朝萧祁吼叫,接着又诡异地大笑起来,有些自说自话的可悲,“你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你可真是天真呐!巧了不是,本王还真是想如何就能如何!本王要你死,你就注定活不成。”萧祁走向一旁的刑具,一个一个的精挑细选,最终拿起一个细细打量,“想要本王身败名裂,可以啊,本王随时恭候着呢,可你们还想让霁泽云死?”
一刀刮在曹好脸上,血呲流,曹好大叫,扯的面部剧烈疼痛,他又只能咬着后槽牙隐忍着出声了。萧祁冷声,“想要的未免太多了吧!”
“不是谁都能被你利用的,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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