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原本就鸡犬不宁的唐家可谓是火上浇油,场面不知道能让周围人当多久的闲话谈资。
“唐玉山你给我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浑事!”尽管声线颤抖,唐成安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却依旧盖不住委屈,“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
唐玉山缩着身体静静坐在卧室的凳子上,交叠的双手显得有些无措,耷拉脑袋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与其说是无力辩解,不如说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是唐成泰与刘叔一家极力斡旋的身影,门内的唐成安面对不给任何反应的糊涂爹,沮丧地扑在桌上失声痛哭。
她好不容易接受妈妈不要她的事实,如今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把她卖了。
她原以为唐玉山虽然好赌,但至少还有基本的良心,黄和毒一概不沾。
哪怕有时候运气不佳输光了钱,也不会打卖儿女抵债的主意。
如今这事给她当头一棒,终于让她明白,亡命赌徒才不会有什么良心可言。
“哎呀,老爹!”唐成泰拦不住外面刘叔一家闹事的架势,破门而入拉起唐玉山就往外扯,“你惹的祸,还是你自己赶紧去搞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吧!”
拉扯中他用余光看见了蜷缩在桌子上的唐成安,她单薄的肩膀承担不起突如其来的意外,抽泣声和剧烈的颤抖交织在一起,垂落的头发也遮挡不住此时的崩溃和委屈。
他默默叹出一口气,满眼心疼和无措,无声地替她关上房门。
门锁落入锁孔的瞬间,周遭的吵闹声才清净下来,唐成安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一只搁浅的小鱼,漫漫大海终将忘记她而默默远去,无人挂记。
“嘿!老唐,你可总算出来了。”
唐玉山刚被拽出门,刘叔便一个跨步靠上前,抓起唐玉山的手顺势搂上肩膀,动作没有分寸。
“你这老家伙,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呢?嫁女儿的事总不能让成泰一个做哥哥的做主吧?你这一家之主不得出来威风威风?”
唐玉山皱着眉打下他的手:“不,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把女儿嫁到你家了?”
“你可别不认账啊!”刘叔听了唐玉山这话,意识到他想赖账,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五年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刘叔的妻子见状赶紧将刘叔拉到身后,也许是担心刘叔的脾气会坏了这门好亲事,脸上重新挂满了逢迎的假笑,笑容却像是强行挤出来似的,嘴里又补充道:
“老唐,你放心,我们家不会亏待成安的,该安排的我们都安排好了,现在就等你的一句话,我们马上接新娘子回婆家去!”
“你们都安排好了?”唐成泰有些听不下去,怪声怪气地质问道,“我们家还没点头呢,你们倒是自作主张全都安排好了?”
唐成泰语气不太好听,但为了换回唐成安,刘叔一家也只能咬咬牙忍着。
唐成泰上下打量这一家三口虚伪心机的样子,越看越气恼,说出口的话已经顾不上什么措辞委婉的规矩了:
“据我所知,刘叔你被辞退后一直在家务农吧?不光你务农,还要带着全家一起务农,这全家老小上上下下一年能有五万块么?”
“而且你家那个大儿子先不说比成安大多少了,比我都要大一岁,您觉得这合适?”
“丑话说在前头,就你们家这条件,到底能安排什么好东西啊?”
比起唐玉山这个木头脑袋,唐成泰此刻倒是个清醒人,细细盘点了面前自称“亲家”的两人,嘴里不饶人。
刘叔老婆明显知道这话中的潜台词,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尴尬地与刘叔面面相觑了几眼,又转过头来再次挂上一脸浮夸的笑。
“哎呦,成泰啊,我知道你们家嫁女儿肯定是不愿意让她过去吃苦的嘛!所以就算我们家条件确实不算优越,但是我们也是看着成安长大的呀!怎么可能会亏待她的啰?”
真可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想到唐成泰赤.裸.裸抛出一个这么现实的问题也击退不了这家人,反而似乎还助涨了士气。
刘叔老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挺起胸膛就和他们掰手指细数自己家为这场婚礼操办的心意。
“我们家这边几年前就准备好了‘三响一转’,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一个不少,作为彩礼够有面子了吧?”刘叔一家自说自话还一脸得意洋洋,“婚礼我也早就在村里最好吃的饺子馆约好了,到时候保证每人一盘大饺……”
刘叔老婆话音未落,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跺脚声以及扫帚打在身上的哎呦叫唤。
“滚!滚蛋!!”比惨叫更震耳的是唐成泰气势汹汹的怒吼,紧张的空气一点就燃。
一次接一次,扫把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快,破空声仿佛催命的长鞭,不留情面地迅速将刘叔一家赶到院子里。
被唐成泰打得连连后退的刘叔好不容易在院子中央站稳脚跟,扫把上的灰尘落满了他的肩膀,惹得人不停咳嗽。
“咳咳……唐成泰!你疯了吧?!”事到如今刘叔也摆不出好脸色,身上被打后隐隐作痛的淤青为焦灼的形势添上一把火。
唐成泰气势也不弱他半分,恶狠狠把扫帚朝地上砸下去:“我看你们家才疯了吧!”
“‘三转一响’这种三十年前的东西你现在还有脸提?你们是不是脑子被心心念念的大饺子堵住了都不知道啊!?”
“这是让我们家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刘叔一家被这么一反问顿时哑口无言,身后还时不时传来躲在大门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一前一后把他逼得恼羞成怒,迎面冲向唐成泰与他扯着领子扭打起来。
刘叔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自然打不过唐成泰,却由于太好面子即便知道结果也死死拽着唐成泰的头发不肯放手。
唐成泰也是被这家人逼急了,全然没有控制力气的想法,两个人几乎到了要拼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争执声和议论声交杂在一起,站在一边的唐玉山等人想要劝阻却无法插手,只能干着急。
这场闹剧最后是在唐成泰卯足了力气朝前挥了一拳以及看戏群众的惊呼下停止的。
“阿……阿寻……”唐成泰瞬间熄了火,面对突然到来的魏寻目瞪口呆。
魏寻吃痛地揉了揉被唐成泰误伤的半边脸,等伤处缓过劲来他便率先将二人拉开距离,暂时避免了事情继续闹大。
刘叔眼睛悄悄开了一条缝,直到亲眼看见魏寻挡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这才缓缓放下护着脑袋的胳膊。
魏寻淡淡地开口,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的意思:“打人不是解决的办法,和我讲讲事情的始末吧。”
刘叔不认识魏寻,还以为他是给自己撑腰的,于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老旧的字条,信誓旦旦地展开给他看:
“还是年轻人明事理,来来来,你看看是他们有理还是我有理?”
魏寻接过纸条,只有一个手掌的大小,纸面被长时间折叠,上面的墨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人必须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唐家早就对我承诺过,明明就是他们欠我们家的!”刘叔刻意冲着门口围观的众人大声强调,用意显而易见。
纸条上歪歪扭扭只有几个字——
「我承诺,等到女儿唐成安满二十后,将她嫁给刘军。
承诺人——
唐玉山。」
既没有承诺双方的基本信息,也没有具体的签字日期,只能从已经毛燥的边缘推断出大致年份。
“叔,你这没用。”魏寻短短一句话无疑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又一次遭到否定的刘叔这才恍然大悟魏寻的立场,二话不说重新夺过他手中的纸条,对魏寻也升起敌意:
“你这小伙子不懂就不懂,在这里瞎说干什么?这上面的每个字都没有作假,不信可以去法庭上对峙,让法律评评理!”
唐成泰扶着额头无话可说——毕竟纸条最下面的落款,那几个写得像甲骨文一样的字体,除了唐玉山,还真不可能是其他人的手笔。
魏寻倒还是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情绪似乎丝毫没有被几句话激怒: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明确规定,婚姻自由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之一,任何组合和个人不得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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