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但是狂奔之后，身上的痛觉被沈澜山的一桶水浇灭之后，曲澄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下来，上下眼皮打架。
“沈澜山。”他喊沈澜山，沈澜山闻言侧过头去看他。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他问。
什么也做不了，沈澜山心里想。
但是他没这么回答，还是给了曲澄一个答案：“等待。”
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去做的。
天上不仅在下雨，还在下鱼。
这种天气已经完全看不见天上是否还挂着太阳。
鱼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像催眠曲。
曲澄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
沈澜山看见一脸倦色的曲澄，没说什么，默默挡在他的身前，挡住他眼前墨般的天色。
曲澄看见他的动作就当是可以安心睡了。
他也不白睡，暗自在心里决定等他睡醒了就换他守着沈澜山，让沈澜山也睡会儿。
他的眼睛刚一合上，就像有胶水把他的上下眼皮沾在一起了一眼，彻底陷入昏睡。
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系统拼命工作修复曲澄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
祭坛旁有意识到人只剩下沈澜山和沙人两个面面相觑。
沈澜山看了沙人一眼，撇过头。
沙人刚从桶变回人，全身上下都是浇了雨的泥泞，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沈澜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打开祭坛要等到雨下七天？如果他现在就打开祭坛会发生什么？
于是，在沙人看向他有些幽怨的眼神下，沈澜山站起了身。
沙人生怕他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眼神想要动手，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生怕沈澜山看见他。
然而沈澜山径直绕过了他走向祭坛的那扇石门。
他仔细观察着面前的门。
这扇门相当完美，不仅是指两扇门的镶嵌部分，还有门和岩石之间。它们之间几乎看不见缝隙，浑然天成，就好像本身就是一体。
沈澜山本身就是一身怪力，但是用力推那扇门门竟然毫无动静。
他皱了皱眉头。
抬眼看热闹的沙人正好和他对上视，沈澜山看向他，道：“过来帮忙。”
然而再加上沙人的力量也仍旧无法推动。
如果他们两个都推不动，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人有办法打开这扇门。
有什么办法能够提供比他们的力气还大的力量？
沈澜山侧头，看着外面的雨幕，没有丝毫头绪。
现在也只能等到六天之后。
曲澄熟睡后的半个小时，那条被撞昏迷的鱼似乎终于醒了过来，激烈地翻动了下身子。
沙人在它背鳍的遮蔽下昏昏欲睡，沈澜山也是同样。
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加上舟车劳顿让他这具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直到一滴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上。
是酸雨。
他抬起头来看，那条鱼的一半身子已经淹没在了沙子里，似乎正要借此机会重新回到沙中。
它旁边的地面上都是正在尽力扑腾的小鱼。
沈澜山眼疾手快踹了旁边的沙人一脚，示意它帮忙把鱼控制住，就这细微的动静不知道怎么被那条鱼发现。
那条鱼一摆自己的鱼尾，头朝下扎进沙子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沙人此时完全反应过来，但是重新抓鱼已经无望。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一行人又暴露在了酸雨之中。
这种程度的雨淋上六天，迟早把他们都浇成骨头架子。
曲澄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疼，他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沙漠上狂奔，被身后的小鱼追着咬屁股，怎么跑都逃不出鱼的控制范围。
这是个噩梦，他猛地惊醒，胡乱在沙子上扑腾两下，随即对上旁边沈澜山的视线。
沈澜山刚刚走到曲澄的旁边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结果曲澄就醒过来了。
不仅如此，他在沙子上胡乱蹬出的那一脚在沙子上踢出一个凹陷下去的柔软的坑。
“怎么了？”曲澄伸手一抹脸上的雨水，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沈澜山没说话，只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曲澄刚醒来脑子还不清醒，伸出手接了下雨，脑子里蹦出来“雨”这个字。
然后才意识到他们的遮蔽没有了。
不久前沈澜山才给他冲了清水清理了身上的酸雨，现在又被暴露在这种酸雨之下，身上的皮肤又开始瘙痒起来。
一边站着的沈澜山的注意力全部被曲澄一脚蹬出来的那个坑吸引。
地面上全是水，沙淋了水就变成了泥，结成块。
下方似乎是空心的，曲澄恰好又一脚踹了上去，导致沙子凹陷了一块。
地面上的物质在某些性质上似乎和地下有些不听我，曲澄也不确定自己的推论是不是正确的。
他面前的沈澜山蹲下了身，伸手摸了摸地面，下方的沙子似乎是在一点点下陷。
确定了下面有东西之后，沈澜山没有丝毫犹豫开始动手挖沙子。
曲澄一眼看出他的意图，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帮忙。
挖了半天，就在曲澄怀疑这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的时候，他的指尖磕到了坚硬的石头。
石头相当坚硬，似乎还很厚，敲了两下没听见什么明显动静，曲澄沿着石头蔓延开的方向把压在上面的沙子往两边拨开。
沙人好像终于看懂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似的，地上结成块的沙瞬间仿佛被风吹散一般，整块石头都裸露了出来。
曲澄回头瞪他，意思是他能早点帮忙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出手，显得刚刚蹲在地上的他和沈澜山像是傻子。
下面似乎是一个全封闭的岩球。
如果能将这个球打开一个空腔的话，他们没准就有机会进去。
曲澄学着沈澜山的样子在岩石上敲击下，想看看这个岩层究竟有多厚。
结果先是用关节敲，再是用手拍，面前的岩石层在他面前就是一堵厚墙，曲澄也不知道沈澜山究竟是怎样发现这岩层下面有个空腔的。
“你可以试试把耳朵贴在上面听。”沈澜山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下面的石头，“实心的东西和空心的东西敲起来的声音还是不一样的，你凑近了能听得更清楚。”
曲澄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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