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祐从梦中醒来，手背遮着眼睛，睫毛还沾着水花，唇色嫣红。
梦里都是陈聿，笑着的，懒散的，青涩的，乖顺的，哭泣的……
姜祐叹了一口气，纠结烦恼仿佛都随着消散在空气中，既然理不清就顺其自然。
离开家的时候，对面房门紧闭，姜祐在电梯里打开手机，陈聿的对话框里消自己没有回复过的消息，从下而上:
【想见你。】
【姜祐，我好疼。小猫捂眼jpg.】
【药好苦，不想吃。小猫烦恼jpg.】
【怎么不理我了？小猫伤心jpg.】
【带你去吃正宗川菜怎么样？小猫撒娇jpg.】
【新上映了一部迪士尼动画电影，可不可以赏个脸。小猫微笑jpg.】
……
【姜祐，月亮好美。】
合上手机，姜祐发了个揉小猫头的表情包，顺便嘱咐他中午过来复查。
对方回得很快:【好。小猫跳舞jpg.】
陈聿，真的很好哄。
她在记录病人情况时，手机疯狂震动，记录完毕后合上查房板，她掏出手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即使名字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梁亦逍。
她发了个在忙，对方不依不饶，她没有理会，等真正中午有空闲了，终于接起对方的电话：“有事？”
梁亦逍的声音在跨洋电话里有些失真，不过该听清的也听清了。
他说：“姜祐，思雯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我代她和你道歉，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姜祐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他身边女孩的低泣声，白思雯动作略慢啊。横竖她也没立场质问和指责。
她语气漫不经心：“年纪小不代表没脑子，我不会原谅她，她失去理智是为了你，我是不是应该和你计较计较呢？”
梁亦逍放缓声音：“我会处理好我和思雯之间的事情，不会再让她针对你，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白家……”
姜祐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影响的只会是我们之间的合作。至于白家，我没那么大的能力左右事态发展。”
她刚挂断电话，办公室外有人敲门，陈聿的脸出现的一瞬间，姜祐从字面上理解了“蓬荜生辉”这四个字。这老旧的办公室瞬间都变得不一样了。
姜祐带他去做了复查，骨裂的预后情况较好，正在缓慢恢复，她嘱咐对方，饮食方面可以食用高钙，高蛋白，和富含维生素D的食物，可以有效促进骨头愈合。
看了眼他的饮食，在专人照顾之下，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只是她摸了下陈聿的胳膊和手背，取来冰袋仔细地敷着骨裂处，伤口处会有一段时间的血肿期。
她抬起他的胳膊，用手心的糖果逗他反复抓握，这样有利于快速消肿，20次的动作后，陈聿将她的手掌连带着那颗糖握在手心里。
他安静地垂眸，姜祐动作重了也不吭声，和八年前的娇气截然不同。姜祐抬起他的下巴，对方唇色浅淡，额角有细密的汗，很明显是在忍痛。
她忍不住揉了揉陈聿的头顶：“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如果她的手有魔力，那她希望陈聿疼痛一扫而空，立马恢复健康。
那颗糖随着药被喂进嘴里，陈聿努力忍住不皱眉，只是生理反应难以控制，姜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低头俯下身子，吻上了他的唇角：“给你就着吃药。”
陈聿食髓知味，药打算分开一颗颗地吃，姜祐冷笑着如法炮制曾经的举动，强硬地捂着他的嘴巴，逼他一把吞下全部的药片，忽略他控诉的眼神，早康复早完事。
办公室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陈聿简直体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姜祐为刚才自己粗鲁的动作忏悔。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随意挂断，陈聿瞥见了上面梁亦逍的名字。
他问：“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白思雯和梁亦逍关系好，他一直很疼白思雯，其实放过白家也可以。”
姜祐摇头：“不用，白思雯做错了事，自然要付出代价，你按你的计划来就好。”
陈聿忽然起身，单手撑在姜祐坐的椅子旁，他直视着姜祐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为了梁亦逍讨厌我？”
姜祐思索着这个可能，很肯定地摇了摇头，她是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让她因为梁亦逍而讨厌他。
“那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陈聿眼眸弯起来，认真盯着别人看的时候，那双眼睛简直会放电。
姜祐揉着自己腕间的神门穴，默念“平心静气”，陈聿反而好整以暇地坐得离她极近，吃饭的动作都变得慢条斯理，一举一动赏心悦目，看她的每个眼神都带着钩子。
姜祐：真是个妖精……
离开医院后陈聿此时坐在后座，打量着饭盒，做着总结：姜祐不太喜欢这道葱烧海参，松茸白花胶鸡汤倒是评价不错。
助理吴洋在副驾汇报着工作：“陈总，白家几次求见，您都拒绝了，现在情况急转直下，要不要多加防范他们的临死反扑，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陈聿表情悠闲，似乎只关心姜祐明天要吃什么，在此间隙他语气冷淡轻飘飘地开口：“白家尚且还谈不上百足之虫，若死，便要它死得透透的。”
吴洋点头，手指翻飞在电脑上操控，白家彻底完了已成定局。
陈聿铃声响起，他接起手机，梁亦逍声音带着多年的熟稔：“阿聿，能不能放白家一马。”
陈聿打着支具的右手还在胀痛，他声音很轻：“逍哥，这次我受伤了，这事情就不会善了。”
梁亦逍语气难得急切：“可是白家本来意不在你，思雯为了我一时糊涂，才会对姜祐出手，看在他们无心之过的份上，你网开一面行不行？”
陈聿：“那姜祐要是出事了呢？”
梁亦逍半晌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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