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打开一扇尘封许久的门，里面积满灰尘，四处堆起比他人还高的书籍手稿。
这些被人遗忘的书籍手稿在经过阳光烘烤褪去霉味后，被送到程宁暂居的院落。
“这些是什么？”那天，凑巧程安也在。
“一些手稿。”
书本砸到地面发出厚重的一声，程宁闻声出来，萧啸依旧跟在她身后。
“这一摞是金门地阵的设计图稿和使用说明；这一堆你们父母留存下来的一些研究手稿；这一车是人族有记录以来的全部历史，其中包括历代地理变革，功法迭代以及与鬼族的数次交手的详细经过。”
满院的书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温和的光芒，程宁看看书再看看金长老，满是震惊地问：“这……我什么时候能看完啊？”
“那看不看得完都这样了。”金长老也无奈，“老朽年纪大咯，我想了一个晚上，唯独这堆书里能找出一点线索了。”
他蹲下拿起一本书，银白的发丝出现在程宁眼前，与满院温暖的阳光形成对比。
程宁也拿起一本书，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潇洒飘逸、密密斜斜地写着奇怪的文字：
媛媛，你不知道我。白日人太多，无法与你亲近让我焦心不已，望你下次不要去往人群深处。他们都不怀好意，不如我好。
后面的批语是：
滚！
往后面翻下一页：
媛媛，为何不回信与我？我已在你门缝塞下书信十三封，为何一封回信都未等到？我理解你脸薄，但你若私下答应我，我也不会在公共场合说出那般语言，况且我并不觉得自己行为过激，你要是我你也无法控制。望回信，急！
后面的回信是：
闭嘴！
再往后翻下一页……
程宁换一本书，再打开，终于不是她爹娘的情书了。
她正看得认真时，刚刚她看过的书却被萧啸打开。
“你不能看！”程宁反应过来大喊。
萧啸笑着说：“我已经看过了，我保证不乱说。”
“好吧。”程宁迅速接受。
另一边耳聪目明的程安也凑过来，凭着灵活的身手从萧啸手中抢去，也看见了书中的内容。
“他们可真有闲心将这些……编造成书……”程安惊掉下巴，看向自己的妹妹。
程宁点头赞同。
那天资卓越的夫妻两人没想到自己逝去二十五年后，曾经的情书会落到年轻一代手里，供为他人笑资。
金氏兄妹也走进这一方小院，鬼婆婆和鬼老头也来了，一行人埋首在一堆书中，企图找到一丝办法。
最后出现的人是许浩嘉。她，黑云宗的少宗主，受宗主之命前来帮忙。
“你变了。”这是她看见程宁说的第一句话。
“哪变了？”程宁拥抱她的好友，“你怎么来了？”
“变瘦了，变强了，也没有年少的青葱。”许浩嘉笑着看着自己的老友，“我们分开太长的时间了。”
“没事，我们又再见面了。”程宁笑着安慰，“你怎么来了？”她又问起了许浩嘉刚刚没有回答的问题。
“还不是基于我娘的好算计。”许浩嘉牵着程宁迈步进门，又打量萧啸，悄声在程宁耳边问，“你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我可听说了不少。”
许浩嘉对着程宁眨眼睛，惹得程宁有些害羞。
她们分开了太长的时间，想要谈的话题太多，所以言语急切，又三两句讲不完。
“未婚夫妻。”萧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浩嘉像听见了鬼的声音一样，转头，“你跟来干嘛？”
“我为什么不能跟来？”萧啸淡然反问。
程宁去推他，“你先去看书，我们说点话，一会就过来。”
“算了，他听见也无所谓。”许浩嘉大方表示。
她挽住程宁的手向桌边走去，提起茶壶给自己倒水，润口后缓缓道来：“外面都传疯了，人族怎会抢夺鬼族的天赋呢？没有一个人信！他们都不信，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宣言连天道惩罚都是假的。”
“你娘就是为了这事让你来的？”程宁问。
“不止。我娘是个典型的利益导向者，她现在让我来参与，我既不用承担前期的风险，又能分得后期的人情。蹭一点人情就能保住黑云宗未来上百年的发展。”
“这样也好。”程宁长叹一口气，“你娘这般算计全为宗门前途，偌大宗门能有这样的宗主是一番幸事。对了，我送批人过去，拜托你娘帮我教养一下，可以吗？”
程宁想起自己家里群龙无首的宗门。金普宣因金门地阵一事，无法再帮她管教后人，而她又无法信任二师姐。
“可以。”许浩嘉爽快答应，她早知无垢宗的诸多变故，“我现在可以帮忙干点什么吗？”
“翻书，像他们一样。”程宁指向那边或蹲、或坐、或斜躺在地上的人们，“我们要从那一院书中找出方法——解决天罚的方法。”
程宁和许浩嘉回到人群，萧啸的视线也收回来。
几人用不同的速度翻动手里的书籍，偶尔书本中飘出几张纸上面歪歪斜斜画着小人，写着几句情意绵绵的小话，记录着程释道和他爱人的过往。
人们起初还会哄笑，四处传看，但渐渐地看了越来越多，逐渐没了兴趣。
手稿断断续续，反复修改，上面出现几个人的字迹，转着圈写，前言不搭后语，程宁识别格外艰难。
上面写着：
金门地阵，人族阵法与鬼族阵法融合产生，故而进入地阵之人必须具备人鬼两族共同血脉，人鬼两族结合夫妻能否进入？
问号划得尤为重，力透纸背。
后面一段又在写其他：
人鬼恩怨？或许文字记载的历史在欺骗我们，或许我们本该是一族？
后面还有回答：
皮肤眼睛头发都相像，仅在灵气一事上有区别，有这个可能。
这句话的字迹很显然不属于她的父亲程释道，那这句话是谁写下？
程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拽着身边的萧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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