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洮眼中的探究散去,恢复了一片冷然,指尖的光亮重新聚集。
“但是一位前辈说过,救人一命必定升官发财。”
“......”
“哪位前辈?”
苏怀夕一本正经,“苏悠大师。”
“?”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号。
黑暗中,他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微不可闻却有不可忽略的沉重,“活下去才有希望。”
“什么人都一样。”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她以前觉得活着才有希望这句话太须臾飘渺了。
心灵鸡汤谁不会说。
可是后来她明白这句话多么写实。
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所渴望的。
季洮静静看着少女的侧颜,心绪随着她的一句话空白了片刻。
下一秒,数道黑影出现在二人身后,黑暗中飘着的红光是魔族的眼睛,苏怀夕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跳止不住加速,止不住地咽口水。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
苏怀夕后背发凉,步子却不敢慢。
季洮垂在身侧的手默不作声地朝后挥了挥,一脸淡然答着:“晚上就是冷。”
身后刚出现的魔兵得到命令又默默退了回去。
“可能吧...他们在那!”苏怀夕望着不远处清风派的大部队,眉间一喜,胳膊猛地一疼,转头的瞬间便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眸。
“你...”话未说完,就缓缓闭上了双眸失去了意识。
季洮单手搀扶着软绵绵的人儿,望着她的眼中带着复杂。
下一秒少年勾了勾手,魔兵重新出现,泛着红光的眼睛围在二人周围。
他未多言,只是点了点手指,便有一魔冲出了秀林。
季洮看着昏过去的人,毫无怜惜地将人扔到了地上,挽起袖子躺在了一旁,“吃。”
魔兵犹豫间便被一道强劲霸道的灵力化作一缕黑烟,剩下的不敢多疑,其中一只上前对着少年的肩膀狠狠咬下一口,季洮脸色未变。
耳边很快就传来清风派弟子的声音,他眼底带上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
苏怀夕再醒来已是两日后。
白色的纱帐被溜进屋里的风吹的飘然,床头的熏香炉升起细弱的烟,床上的姑娘头上、腿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看着十分笨重。
苏怀夕像是睡了很久,醒来时看着飘然的白纱,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医院。
“醒了。”
“?”
苏怀夕被一道冷淡的声音吸引,撑着身子坐起来,床边的姑娘一身红色罗裙,发间别了一只火红的山花,望着她
的眸子中十分冷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她看清楚自己犹如加厚版木乃伊的腿陷入了沉思:......
苏怀夕捧起药碗,“是师姐救了我吗?”
红衣师姐放下手中的东西,偏头看了苏怀夕一眼,淡淡说道:“是黄唐师弟前去支援的时候发现了魔族的漏网之鱼,才发现你们。”
苏怀夕愣了愣,“谁?黄唐?”
脑海之中忍不住浮现出食殿里脸上挂着黄瓜的一张脸。
“是他?”苏怀夕忍不住狐疑。
“嗯。”红衣师姐递给苏怀夕一颗蜜饯,“伤口别沾水,三日后来找我。”
“三日...”苏怀夕忽地想起新弟子大会的事,猛地就要下床,却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见状,红衣师姐淡淡说道:“梨花林中有毒草,你腿上的上就是毒蘅草划伤的,这段时间别碰水,否则会慢慢溃烂。”
苏怀夕也没有想到小树杈子划伤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有些呆,忽然想到了什么,“请问师姐,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在隔壁。”红衣师姐说罢就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等等,他怎么样了?”
...
苏怀夕一瘸一拐地走到隔壁的药房,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惹得她忍不住皱眉,热气让整间屋子变得闷,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内间尚在昏迷中的人,一瘸一拐地朝着里间走去,白纱被挽起,苏怀夕根本看不到床上之人的脸。
因为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覆盖了少年的脖子、胳膊、肩膀、手臂、腿...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少年睡容很是安静,长睫如鸦羽,这般瞧着才发现他眼睑处一颗不起眼的红痣,此刻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没那么气人。
苏怀夕想到刚才红衣师姐所说。
她说慕琤等人找到他们时,少年身上攀附了四五只魔物,一个一个都在噬咬他的骨血,而她被少年紧紧护着,除了头受到些许撞击还有腿上被毒草划伤外,没有魔物所留的伤。
苏怀夕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豁出性命,但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他此刻这副模样,心里像是灌了一口铅,憋得她出不来气,复杂的情绪翻涌不停。
她一生缘薄,没有亲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朋友,她性格孤僻不合群,小时候小孩不愿意跟她玩,长大了
她也不愿意与身边的人深交。
她身边有的只是利益的牵扯。
她不信有人会无故为她而豁出性命,但...
苏怀夕静静看了一会昏迷的少年,慢慢悠悠去将窗户推开,微风钻进屋里的瞬间她好似也缓过来一口气。
屋内的草药味浓郁,她转头看了一眼,外间还有正在熬煮的药,想必是药师短暂离开了一会。
苏怀夕一瘸一拐地走回少年的床边,费力地从腰间取出一颗被纸包裹的东西,这是红衣师姐刚才给她的蜜饯,她走过去放到了少年的枕边。
“苏姑娘,掌门有请。”门外是清风派弟子的声音。
苏怀夕深深看了一眼少年,才一瘸一拐朝着门口走去,看着门口身材欣长的人道:“烦请师兄带路吧。”
掌门焕清点名要见自己,想必是为了发现魔族的事情。
大殿的路走的费劲,苏怀夕腿时不时就会有些麻,因此走一走就得缓一缓,这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硬是让她走成了一个半时辰。
苏怀夕躲在大树下乘凉,用手扇着风,看向站在一边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狡黠,打趣道:“润月前辈不愧是戒律殿长老弟子,这么热的天还这么有耐心。”
男子腰间别着一根玉笛,身姿挺拔,帅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听到苏怀夕的话也不恼,语气柔和,“师妹身上有伤,不可催。”
“不过。”男子声音温润,偏头看向她时眸色也是温柔,只是说的话毫不掩藏其中的警告,“掌门迟早都是要见的,最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苏怀夕一愣,润月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淡然的不像样子。
苏怀夕摸了摸鼻子,他果然是看出自己在拖延时间了,“不如我告诉你,你去跟掌门说说就行了。”
润月看了苏怀夕一会,后在转头说道:“这是掌门的命令,我无法做主。”
“若不是你朋友昏迷不醒,是要一起见的。”
闻言,苏怀夕拨弄石子的动作顿了下,“他不是我朋友。”
“?”
“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帮了他,他还了恩,还顺带让我欠了他点情分而已。”
润月看向低头玩石头的少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提醒道:“时间不早了。”
苏怀夕见润月态度坚决,扬袖暗暗切了一声,撑着腿起了身,跛着脚朝着大殿走去。
清风派财力雄厚,主殿建的堪比电视剧里皇帝的乾清宫,只是更加宽大空旷了一些。
苏怀夕跛着脚跨进主殿的门槛,心里没由来一阵紧张。
她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清风派掌门是什么样的人。
书里曾写,清风传人,以拯救苍生为任,心怀大爱,以仁善慈悲行事,是个让世人打心底佩服的人。
她看了一眼,殿内早就站着一个人,青色的道袍松松垮垮,灰发用木枝束起,她看不到那人的正脸,因为是背对着自己的。
“掌门。”润月将人带进来之后就行礼退下了。
“苏怀夕见过掌门。”苏怀夕学着润月的样子,对着那青色行礼。
焕清这才转过身来,声线沉稳,“走上前来我看看。”
苏怀夕只好朝前又走了几步,她看着焕清微微一愣,分明看背影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可这容貌却如正值壮年的小伙,只是这么年轻的一张脸配上这长白胡子,颇为怪异。
“在想什么?”焕清面带笑意,语气和蔼。
“在赞叹掌门修为高深。”
拍马屁总是不会出错的。
焕清扬声笑了笑,“你是今年的新弟子?”
“正是。”
他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和蔼地看着苏怀夕,“说说吧,那日本该休息的弟子为何出现在梨花山?”问到这话时他眸色未变,可苏怀夕已感觉有些凉意。
“回掌门,是一个师兄跟我说晚上没有饭吃,如果实在饿得慌就可以去后山抓灵畜充饥,我这才去的。”苏怀夕老实回答。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与你一同的人呢?”焕清没有评价她话是真是假。
苏怀夕想到季洮跟自己说的话,又想到黄唐与六长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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