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夏至,山庄弟子日思夜想,终于盼得了伏日。
自打夫子不慎提及了这个节日,他们特意从诗词古籍里追根溯源,要有理有据地告诉夫子,古人这日什么都不做,只顾吃喝玩乐。夫子本想再教育他们一番,但是转念一想,不过一日,落不下什么,季修也是这么想的,也就让他们今日得以闲暇了。
陈放起床时未见到院中晨练的弟子,后山云台也不曾见到庄主舞剑,他心中疑惑,折返回到竹园,忽然心念一动,偷偷朝季修寝居后的那汪池子的方向走去,虽然有卷帘遮挡,也能隐隐约约看见榻上是睡了人的。
一向严于律己的季庄主竟然也会睡过头?他顿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喜笑颜开,今日又多了一个叨扰庄主的理由。
可是等到陈放绕到前院之时,才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似乎整个凌霄山庄的人都没有早起,他偷偷摸摸去了弟子们的房间,从缝隙里瞧见孩子们都呼呼大睡,又轻手轻脚地去了下人们的卧室,一样都仍在歇息,连厨房里都没有人。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辰,已过辰时,该食早饭了,却还都赖着不起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山庄内的人都中了迷药?
他忽然站起身,虽说季庄主确实厉害,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保不定就有季庄主的仇人此刻寻来,而他住在常年不住人的竹园躲过一劫。
很是合理,陈放立刻就想要验证,他从季修寝居的池子处翻过去,潜入了已被列为禁区的季修寝居,还未等他验一验人还有没有气,本就睡眠浅的季修已然因为他的闯入而惊醒。
凌霄未在手,但任何一样器具都可以是武器,他翻身而起,随手就抄起了花瓶里的新枝,以枝为剑,也分外凌厉。
可惜陈放也同样够快,他徒手捏住了该是剑刃的地方,万钧力道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怕季修睡糊涂了还要再动手,陈放连忙喊道:“庄主手下留情,我不是坏人。”
从他踏进来的第一步季修就知道是他,只是明知有禁令还闯,是该给点教训。他松开手,将新枝丢给了他,回过身拿起外衣披上,随手拢了拢散发,漫不经心道:“今天是伏日,山庄歇息,没人给你做饭,陈公子自己动手吧。”
一提起伏日,陈放依稀记得是个节日,可惜江湖飘荡惯了,除夕元旦都没家可回,更何况是别的。
他坐在季修榻上,手中新枝没有花苞,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丢也不是,只好拿在手中把玩,一边看着季修更衣梳洗。
季庄主在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他虽瘦,却不给人病弱之感,犹如绿竹挺拔而清俊,恰恰是未出阁的少女们喜欢的类型,陈放觉得他就是说话太刻薄了,也不舍得笑一笑,才没有得一两个红颜知己。
毕竟老庄主就是那种风流倜傥不吝啬微笑的人,本就长得玉树临风,又能说会道,自然能俘获一片芳心,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季修还未闯荡出名声的时候,江湖上对这个小庄主就是如此期待的,甚至有家不做正事的情报组织信誓旦旦地说这新任凌霄庄主也必然是个多情浪子,虽然这些传言在季修真的踏入江湖之后不攻自破,当初那些看客也都纷纷卷席走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季修穿戴整齐,回过头就看见他一副主人做派坐在自己榻上,立马又冷了脸:“你倒是不害臊,穿着外衣坐我榻上。”
季庄主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洁癖,也许更多的是家教如此,陈放被他批评一番,立马站起身,假意扫了扫灰尘,满脸堆笑:“陈某一介粗人,未曾在意这些礼节,实在是对不住了。”
他挨不得骂也经不起夸,一说就开始贫,季修算是知道这阔别的三年他到底精进了什么,他不再理会陈放,管他是要坐着还是站着,反正季庄主现在是要去找点吃的了。
今日入伏,不宜做工,于是凌霄山庄上下都是一副闲散模样,厨娘不做饭,夫子不教学,说的是不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但不代表真就什么也不做了。
只要不去读那圣贤书,做什么都是好玩的,今日掌勺的是几个十多岁的孩子,吃饭的地方也搬到了烟波湖边,管事前一天就运了些瓜果蔬菜上来,今天正是大摆宴席的时候。
陈放来到湖边时还有些感慨,虽说不是头一次见到热闹景象,但此次凌霄山庄的宴席却有些不同,别处都是做客,这里还可以自告奋勇,要亲自去抓鱼。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有了前几次抓鱼的经验,他对烟波湖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哪里水深,哪里鱼多,掌勺的大厨要什么,他就能捞出什么,赢得了一片赞扬。
季修没他那么放得开,他翘着腿坐在亭中,虽说要一视同仁不分主仆,但也许是季庄主平日里威严积累得太多了,也没人敢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只是坐在这里,就有人自觉地为他呈上切好的瓜果,为他倒好了茶。
凌霄山庄不是第一次过这种节日了,季修也不是没有吩咐过无需多礼,但山庄里多的是老庄主在时留下的老人,本就因丰厚待遇对老庄主感恩戴德,也爱屋及乌对他也很是敬重,说什么也得讲究,他也就不再多言了。
他手中转动着茶杯,无需他去操持什么,他也就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看着众人忙碌,陈放本就与那些弟子和下人们交好,此时熟络起来更是热闹,倒像是凌霄山庄里原本就在的人,起码比他像。
季修不再去看,低头挑了个脆李,还未品尝一番,到手的脆李就被人夺走了,强盗不仅心安理得地咬了一口,还朝他笑道:“庄主一同来钓鱼不?要吃的已经捞起来了,不用担心钓不起来,纯粹是为了解闷儿。”
钓鱼向来是考验人脾气秉性的事,渔夫以捕鱼为生,不屑于这种低效的方法,姜太公钓鱼是愿者上钩,所钓之鱼另有其人,他陈放钓鱼就真的只是钓鱼。
自己大概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吧。季修眼睛盯着湖面,湖水清澈,他将内力注于耳目,可以清楚看见那游鱼往来翕忽,就是不咬钩。按照季庄主的脾气,此刻怕是早已经换一个工具一刀扎去了,可是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陈放,对方还在等着,那莫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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