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陈放是有意无意了,总之他还是进来了,只是被季修这个问题问住了,好半天都一言不发,坐在一边等着四安烧热水。
即便已经是七月中旬,暑气已至,被雨水淋透依然是浸骨的冷意。刘管事一见这两个年轻人落汤鸡一般的模样就头疼,怎么还有人下雨了还不知道往屋子里跑,他吩咐后厨再熬点姜汤,连同错过的晚饭一起送过来。
季修动作利索地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回头一看却发现陈放还在那坐着,他似乎问了个绝世难题,足以让大名鼎鼎的蓑衣客也没法作答。
他沉默地坐着,呆如木鸡,姿势又有些拘谨,滴落的雨水在地上积蓄成一滩水渍,和之前大方出入他人寝居的时候大相径庭,甚至让季修都不免自问,他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季修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盯着他的背影,陈放还真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他只得走了过去,故意道:“陈公子莫不是嫌弃这衣裳不是崭新的?只可惜这里是我的寝居,也只有这些旧衣服了。”
他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了,陈放一个激灵,好像这才意识到雨水冰凉,湿哒哒地一身分外不适,只可惜他此刻笑不太出来,既不贫嘴也不反驳,只是下意识地就去够放在一旁的干净衣裳。
季修在他那湿手碰到衣裳前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替他先擦擦那双湿漉漉的手。
可是陈放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缩回了手,季庄主难得主动关怀一回就遭到了拒绝,他那双眼睛顿时就看了过去,却见人确实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好像看见了这世间最可怖的妖魔鬼怪。
他登时就生气地将那帕子甩在了陈放脸上,懒得再理他,干脆出门去看热水烧好没有。
陈放并没有生气,他将帕子拿在手中,却依然还在思考季修的那句问话。
他打小就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毕生信条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他更明白生命可贵,断然不会为了一时风光而断送余生。可他又确实非常在意自己和季修之间的输赢,连他自己都忘了是从何时起,也许是第一次从季修眼中看见了惊讶,也许是第一次发现季修也会长久地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他明明并不追求万众瞩目,也不追求他人追捧,却偏偏在意自己在季修心中的份量。季庄主手下败将无数,而他从不记得败者的名字,若想让他记住自己,正眼看待自己,只有追上他,甚至超越他。
祁梁山是如此,今日亦是如此,他会就此踏上叩学百家,披上蓑衣,风雨无阻,成为一名剑客,最初也是如此。
陈放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我不会真是个断袖吧?”
假情假意才能心安理得地开玩笑,想他之前同季修说起臊皮的话来可谓是脱口而出对答如流,更是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就苦恼起若是季修真的爱上他了要如何,如今这个问题到了自己身上,他却是一句俏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修都去后厨转上一圈了,回来发现他还坐在那里,连地上的水渍都成了水洼,他不知道自己这句疑问到底是哪里戳中了蓑衣客的痛处,要他沉思上这么久。
他干脆也不走了,就这么看着陈放,甚至还主动表示愿意为半身不遂的陈放伸出援手:“陈公子难道是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真是惋惜,那我只好代劳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真就要代劳了,吓得陈放连忙起身,突然变得矜持保守起来:“不劳庄主费心了。”
真奇怪,想他之前还想方设法地制造些暧昧机会,如今又避他如蛇蝎,好像被他碰一下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一样。
有鬼,绝对是心里有鬼。
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逆反心理,他季修也不能免俗,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总算是明白陈放为什么喜欢捉弄他了,因为确实很有趣。
他双手环胸,似笑非笑:“陈公子躲什么呢?你我二人都是男子,有什么好避嫌的,莫非那日在书房,陈公子说自己是美娇娥,这事是真的?”
陈放真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还记着仇,自打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断袖,只是之前一直不自知,他就没了胡说八道的底气,甚至不怎么敢直视季修,生怕瞧出点什么火花。
他不说话,眼神还一直躲闪,季修稍微一靠近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二人绕着桌子僵持了半天,地上的水渍都快行成了一个圆环。
玩笑归玩笑,一直这么穿着湿衣服满屋子乱跑也不是个事,冻坏陈放事小,糟蹋了他自己的寝居就不好了。
季修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如今歇息片刻体力也有所恢复,便一手拿起干净帕子,一掌撑着桌子一跃而起,甚至大材小用运起轻功,要将这满屋子乱跑的水鬼捉拿归案。
但水鬼也不是吃素的,在他拿起帕子时就知道他要动真格了,于是也一同大材小用,又在这狭小卧室内斗起法来。
刘管事领着一干端着热水热菜热姜汤的下人们推开门时,恰好就见到这二位折腾的场面,这里毕竟是季修的寝居,他熟悉得多,更是有场地优势,没几圈就将水鬼逼至角落,正打算就地正法。
刘管事觉得自己还是老了,不懂年轻人之间的互动,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指挥下人们将各样东西都一一放好,然后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又一一退去。
一时玩性大发竟然胡闹了这么久,季修也不逗他了,他坐回桌前,也不管陈放到底换不换干衣服,反正不舒服的也不是他,只是还是心软了一会儿,同他道:“你喜欢穿着湿衣服就穿,反正会着凉的也不是我,热水姜汤都在这,你爱用不用。”
陈放那早已被骇到九霄云外的心神总算是回到了正轨,意识到季修刚才只是想让他换一身干净衣裳,是他心虚胡思乱想。
反正因为那蛊毒他也要季修爱上他,如今他先爱上季修也并不冲突,两情相悦不是更好吗?总比插足进另一个人强吧?想通这一点,陈放豁然开朗,顿时觉得刚才真是大惊小怪,季庄主长得又好看,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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