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撒谎。
燕淮瞥见她略微躲闪的眼神,心下一沉。
喉咙不由得干涩,一丝焦灼爬上心头。
他有一股将自己心意坦白的冲动。
想让祝元穗知晓,她的忧心事,便是他头等要紧事。
可沉默片刻,这句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就好”
祝元穗正垂眸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梗,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绪,只留下一个紧抿的唇线。
燕淮喉结微动,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祝元穗根本未曾留意到燕淮复杂的心绪。
她放下空杯,撑着石桌站起身。
“我想回屋躺会儿,你……”
“我走。”燕淮几乎是立刻出声打断,语气虽竭力平稳,仍泄露出了一丝急切。
他也跟着站起身,玄色衣袍随着动作垂落,“本王想起还要前往枢密院,这便告辞了。”
他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又飞快移开,生怕泄露了心底汹涌的情意,“你好生歇息。”
祝元穗此刻心神俱疲,胡乱点了点头:“殿下慢走。”
便不再多言,转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卧房。
瞧不见她的身影了,燕淮伪装的平静全然消失。
他立在院中,微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从他脚边掠过,添了几分寂寥。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离开。
她方才那副失魂落魄、惊悸未消的模样,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万一、万一她独自在房中……
只是略微想了一下,燕淮眸色便阴沉下来。
再无半分迟疑。
他足尖轻点,身形悄无声息地掠上院墙,几个起落,便已稳稳伏在了祝元穗闺房的青瓦屋顶之上。
动作轻巧至极,连檐下栖息的鸟儿都未曾惊动分毫。
他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屋瓦,动作谨慎无比。
一线天光泄入,恰好能窥见下方房间的一隅。
房内,祝元穗并未如他所担心的那般昏睡或哭泣。
她烦躁地在不大的空间里踱了几步,眉头紧锁,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片刻后,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快步走到书案前坐下,铺开信纸,提笔蘸墨。
然而,笔尖悬在纸上良久,却迟迟未能落下。
那浓重的墨汁最终承受不住,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泅开一团刺眼的污迹。
她猛地将笔拍在笔山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
随即,祝元穗像是泄了气般,一把抓起那张只染了墨点的信纸,狠狠揉成一团,用力掷向墙角。
纸团砸在墙上,又无力地滚落在地。
“唉……”
一声长叹从她唇齿间溢出。
祝元穗猛地仰起头,望向头顶的房梁,眼底是化不开的茫然。
屋顶上的燕淮被她这突然仰头的动作惊得呼吸一窒。
几乎以为自己的行迹暴露。
他猛地伏低身体,紧紧贴着冰凉的瓦片,心跳漏了一拍。
所幸,祝元穗的目光空洞并未聚焦。
她很快低下头,颓然地趴在了书案上,肩膀微微耸动。
燕淮悬着的心缓缓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心疼。
瞧着她这般难过,燕淮的心也如同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焦灼,难受,抓心挠肺。
万万不可让她继续这样颓然下去。
燕淮眸光闪了闪。
少时,他因功课或者其他原因,心情不好,独自一人藏起来。
甚至有时候偷偷抹眼泪,没人能找得到他。
但祝元穗就会带着他喜欢吃的,凑到他身边。
小爪子里面藏着两颗糖,还叫他猜一猜是两颗还是三颗。
他说三颗糖,等到下次她去找他的时候,就会多带一颗糖。
祝元穗总是会说,不要一直愁眉苦脸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糖就会心情好啦。
如今,也是让他有机会,来给她买糖吃。
燕淮小心翼翼地合拢那片瓦,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屋顶。
他快步到了祝府门口。
“王蹇。”
正在东张西望的王蹇瞬间回神,屁颠屁颠凑上去:“主子有何吩咐?”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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