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鹿芩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门,她猜测郝景时会睡在厢房,于是径直走去,果不其然看见玄岚沉默地守在厢房外。
见鹿芩走过来,玄岚道:“少夫人,您醒了,奴才已经让人替您收拾好行囊,这就套了马车送您回鹿家去。”
鹿芩走近:“好歹夫妻一场,我去跟他道个别。”
玄岚迈了一步挡住门:“少爷说,他不会改变心思,您也不必再见他,他还嘱咐奴才今日务必送您走,您别为难奴才。”
“哦。”
鹿芩听后歪过头,余光瞄到窗后有道伫立的身影后,索性甜甜地喊道,“夫君说的对,相见不如怀念,那我先走了哈。”
玄岚赶紧歪了身子挡住她的视线。
昨晚见少爷沉闷,他便知晓是这二人闹了不愉快。
他还以为他们会和以往似的,过一晚便好了,哪知少爷竟是铁了心要和离,还要将少夫人送走。
少夫人的反应,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她语气欢快轻松,像是要出一趟远门旅行,不久后便回来了似的。
玄岚慌的不行。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遭殃的便是自己,忙手舞足蹈地催着鹿芩走了:“您走吧,少爷还睡着呢,听不见的。”
鹿芩抱臂:“离完就这么高兴,睡的喷香,你家少爷还真是没心没肺。”
说完,便念叨着饿了,转身大步大步地去了膳房。
简单用了些早膳后,玄岚派人牵了马车,临走前,菱儿抱着行囊执意跟随,因为她是郝家的丫鬟,不能随鹿芩回鹿家,想再伺候鹿芩也没了机会。
玄岚内心也有些伤感,鹿芩在时,府上总是欢乐无比,如今她一走,日子不免又要变得无趣。
更重要的是,往后没人能治的住郝景时了,若是郝景时发火动怒,他必定要遭殃。
路上,三人同坐一车,鹿芩见这二人闷闷的,便调和起气氛。
临别的伤感使玄岚和菱儿忘却曾经的主仆身份,情真意切与鹿芩讨论了一路,猜测郝景时非要和离的缘由。
猜来猜去,终是拼凑不出真相,不过玄岚拍着胸脯保证郝景时心里绝无旁人。
“少爷嘴上绝情,实则熬夜给您配了不少安胎药。”玄岚拍了拍背上的大包袱,“他怕别的郎中靠不住,连药方子都写好了,哪有不惦记您。”
鹿芩心里不是滋味,道:“他不愿说就罢了,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到时候若有什么不测,你们记得给我传个信。”
玄岚:“是,您也别多虑,说不定过几日事情便解决了,到那时,少爷自会巴巴儿上赶着接您回来的。”
他口中的“巴巴儿”莫名诙谐,像形容一条摇尾巴屁颠屁颠跑来的小狗,鹿芩听后忍不住扯扯唇。
想到郝景时悔青肠子,哀求鹿芩回府的样子,菱儿也跟着捂上嘴笑了。
……
晌午,马车终于到了鹿家。
鹿芩接过行囊,朝玄岚和菱儿道别,在二人不舍的目光下,步伐沉重地朝着鹿府的大门走去。
鹿府门前被扫的干干净净,此时大门紧闭,无人值守,倒显得寂寥。
此行仓促,她回府的事还未来得及告知爹爹,因此家中无人接应。
鹿芩走近叩门,下人来开门时愣了神,继而激动地高喊起来。
“大小姐!是大小姐!”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声呼喊,一群山匪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里,将鹿芩围住欢呼:“大哥回府了,大哥回府了!恭迎大哥!”
这架势堪比美猴王回花果山,鹿芩抽了抽嘴角,她都忘了府上还有这些活宝了。
她摆摆手示意众人冷静,山匪们十分听话,当即相互对着比划起噤声手势,一群人一声不吭地将她拥簇进来。
鹿芩边走边喊了一声“爹爹”,随即屋内有人应声,又步伐急切地走出两个人。
来人一个是陆潘安,另一个便是被陆潘安搀扶出来的鹿老爷。陆潘安依旧神清骨秀,温润如玉,鹿老爷也比从前显得容光焕发,看样子是有人陪伴,心情愉悦,让皱纹无处横生。
“您瞧,真是阿妹回来了!”陆潘安惊喜地开口,“昨日鲁花兄弟还说该去京城拿衣稿了,结果你今日就回来了!”
鹿芩本想飞奔到二人面前,奈何近乡情更怯,腿有些迈不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见到阔别已久的女儿,鹿老爷激动到失语,他拉起鹿芩的手,认真地看着她容貌的变化,半晌后开始念叨她的名字。
“芩儿,让爹爹好好看看你……姑爷呢,他没同你一起回来吗?”
“爹爹……”
鹿芩傻傻地笑着,反复几次张口,想干脆地跟他直接坦白实情。
想了想,又觉得他会难以接受,还不如缓和一段日子再说。
鹿芩如鲠在喉,只能咽下苦涩道:“夫君……夫君有事,女儿便自己回来了。爹爹,女儿实在思念您,这次回来,女儿打算多住几日。”
“胡闹,你已经成家,哪有丢下夫君往娘家跑的道理。”鹿老爷嘴上责备,却打心里高兴,“要住便住吧,但也不能呆太久了,让人笑话。”
鹿芩故作不情愿道:“爹爹,我有喜了,夫君忙着衣铺,怕顾不上我,才叫我回来住上一段日子的,您还要急着赶我走吗?”
“真的?”鹿老爷喜出望外,“好好好,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潘安,快,快给芩儿买些上好的补品回来,这可是我们鹿家的第一个小外孙,芩儿身子弱,千万得仔细。”
陆潘安听后连声答应,脸上也洋溢起笑容,连忙招呼起院子里的兄弟们去买菜买肉。
鹿老爷揽着鹿芩进屋叙旧,询问起她的近况。
鹿芩几次潸然泪下,她知道,爹爹心里从未觉得她是泼出去的水,就算得知她和郝景时已经和离,爹爹也只会心疼,不会责备。
她只字不提此事,只说衣铺开的红火,还得贵妃青睐,所以郝景时忙的抽不开身,鹿老爷相信了,又嘱咐她要谨言慎行,和夫君好好过日子。
二人一直聊到暮色降临,直到陆潘安喊了大家吃饭才算完。
一大家子人和和睦睦地用过了晚膳,饭后在院中对月而坐,扯起家常,鹿老爷又道如今陆西施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让鹿芩为她留意着京城的好人家。
陆西施也出落的越发漂亮,是和她哥哥一样的温柔美人,鹿芩欣然答允。
答应完,又黯然地想到,自己已经和郝景时和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
她还是不太习惯,每句话的下意识里,她都会想着他,无法接受以后她的一切都要与他无关。
虽说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但心头还是像有根毛刺扎着,是担忧,亦是对他断不掉的牵挂。
或许只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这根刺才会彻底消失吧。
……
鹿芩睡在出嫁前的闺房中,鹿老爷特地拨了两个年长老成的嬷嬷照顾她。闺房一如既往的干净,看得出是日日都有人打扫。
鹿芩在府上住了两日,身心的疲惫让她吃不下睡不好,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以为瞒的很好,谁知这日用过晚膳,陆潘安忽然叫住她,邀她去院中的亭子里小坐。
二人一坐下,他便开门见山道:“我瞧你这两日不太对劲,阿妹,你……可是在郝家受了什么委屈?”
鹿芩心里诧异,但面色不改道:“陆兄何故这么说?”
“你回来的这样仓促,也不派个人提前知会一声,太古怪了。”陆潘安温声道,“况且,你有了身孕,郝少爷怎会放心你独自回来,好歹也派个下人陪着吧。你老实说,你们二人怎么了?”
陆潘安这般细心,让鹿芩不知如何作答。
她心头苦涩,又无人倾诉,属实憋得慌,现在陆潘安问起,她倒像抓住一根稻草,索性坦白了事实,将经过一五一十告诉陆潘安。
陆潘安听完,叹了口气,他本是好意想疏解鹿芩,哪料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他想象。
他宽慰了几句:“若是有难言之隐,总会漏出破绽,别担心,过两日鲁花兄弟要去一趟京城,正好让他问问郝少爷。”
怕她伤怀,他又转而说起她在意的衣铺。
“说来惭愧,我不擅做生意,你走以后,衣铺一直不太景气,如今你回来了,也好重新打理。”
鹿芩摇摇头,眼中带着淡淡愁绪:“衣稿……不必拿了,他的右手受了伤,一时半会儿画不了了。”
“话也不必问了,他的性子你岂会不知,他不愿说,谁也问不出什么。”
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