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昏暗的牢房中,窗户开在墙壁上方,几乎是贴着房间顶部。
光线出从狭小窗户投射进来,仅能照亮一小块区域。
躺在干草堆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长条的人影像是蛆虫,在昏暗中苟活。
陈三呼吸着牢房中难闻的气味,经过一晚上还是没有适应这些味道,刺激得鼻腔生疼,吸入肺部更是让身体难受无比。
身上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他很害怕,不想睁开眼睛,因为一睁眼就是看到宛如噩梦般的场景。
自从被抓进来,直接拷问,甚至上刑。
想到那冰冷的刑具和狱卒残忍的笑容,疼痛从肉体传递到精神上。
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痛苦折磨。
陈三害怕极了,但是自己压根不知道房契在哪,更不可偷取。
审问半天,到后面改换成询问是否知道是谁杀死了疯狗。
听到这里,陈三顿时明白,魏武真的杀死了疯狗。
似乎身上遭受的折磨也没那么疼了。
任凭狱卒如何折磨他,陈三都没有说出是魏武杀的疯狗。
最后,满身伤痕,鲜血淋漓的他被丢到楼房中,等待下一次的审问。
陈三担心自己怕是无法活着出去了,也担心魏武是否还活着。
当然,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五十多岁的老爹。
他本来是有三个哥哥,连同母亲都死在大饥荒。
父亲带着快饿死的他在寿安堂门前求了一夜,才换得活命的粮食。
当时的他一身病,就算有食物也活不下去。
魏老爷心善,免费救治陈三。
并让他待在寿安堂养病一个月,在这期间,魏武对他多有照顾。
等陈三好的时候,魏武便让他留下来,当个跑腿的伙计。
就这样,他在寿安堂干到现在。
他比魏武小一岁,如今十四岁,但是看起来像个十七八岁左右的成年人。
那晚陈三看到疯狗提着刀走进寿安堂,当时他吓傻了,直接跑回家中。
一晚上都没睡着,心中满是害怕和后悔,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
一遍遍问自己…
为什么不去报官?
为什么不去喊人帮忙?
为什么不去救魏武?
用他的命换魏武活下来都行!
陈三得知疯狗被杀,询问凶手是谁时,狂喜之余肯定魏哥没死!
所以,他死也不会说出凶手是谁。
当做为那晚上的逃跑赎罪。
偿还魏老爷、魏哥的恩情。
在陈三抱着以死赎罪的决心时,房门传来敲打声,随后狱卒喊道:
“陈三,你可以走了!”
什么?
陈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快死了出现的幻觉。
“陈三!还想不想出去了!”狱卒不耐烦继续喊道。
是真的,不是幻觉!
满是伤痕的身体从干草堆上坐起,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在!”
“那赶紧的,磨叽啥,能出去还不积极。”
……
陈三怔怔看着朱红大门,阳光很刺眼,晒得皮肤发烫,外面是熟悉的街道。
身子都变得轻盈许多,像是搬掉压在身上的巨石。
“三儿!”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外面传来,是陈父。
苍老粗糙的面孔映入眼帘,是那么的亲切。
“爹!”
陈三脚步越来越快,径直跑出大门,都忘掉身上的疼痛。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陈父一遍遍重复,留下欢喜的泪水,紧紧抓着陈三的手臂。
看着血迹斑斑的衣袍,脸色惨白的陈三,陈父心疼无比。
“我就说是冤枉的,三儿你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
“爹,我没事了。”陈三露出笑容,向陈父后面望去,问道:“魏哥呢?”
“说到你魏哥,你能出来多亏了魏少爷,要不是魏少爷给衙门打招呼,你恐怕……”
陈三眼中迸发出光彩,魏哥果然没事!
“别愣着了,咱们快去感谢魏少爷!”
“好!”
父子两人直接前往寿安堂。
魏武正在算着账,清点寿安堂的库存,严泰四人忙里忙外。
高大魁梧的身躯,接近两米高,浑身肌肉虬结,像是一头棕熊。
站在柜台后面,专心致志做着算账的活,非常违和。
魏武忽然停下打着算盘的手,好像忘了什么事。
目光扫一圈药堂中,少了个熟悉的人。
“陈三!”
魏武放下账本,昨晚干掉五个人,后又因为武学副作用发作影响得睡不着,一直修炼到天亮,竟然忘了去衙门要回陈三,正要出去。
一股血腥味飘进来,眼眸微冷,手已经伸向放在柜台下方的钢刀。
“魏少爷!”
“魏哥!”
人未到,声音已至。
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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