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眨了下眼睛，心说这算撒娇？
这只是真情流露而已。只是想听她说喜欢，一遍又一遍地听。
但他还没回答，外面就传来了伯纳的声音。
“亚历克斯？你睡了没？”
亚历克斯皱了皱眉，郑曦立即放开他，小幅度推了推：“伯纳好像找你有急事。”
亚历克斯点点头，走到另一边撩起帘子，眼尾垂下，冷冷地看着他：“有事？”
伯纳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声音也不自觉弱下去，把手机递给他：“……呃，就是，姑姑找你。”
“她打不通你电话，就找了我。”
亚历克斯垂眸，看见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他碰了下口袋，空荡荡的，大概是之前在人群中逆行的时候挤掉了吧。
亚历克斯接过电话，伯纳立即拉上帘子消失在帘布后面。
郑曦以为他会另外找个地方，便准备躺回去再休息会儿，却没想到亚历克斯竟径直朝她走过来，很坦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郑曦：“？”
碍于电话已经在通话中，她不敢出声，只能疯狂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亚历克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郑曦顿时更慌了。
因为离得近，郑曦隐约可以听见女王的声音，和电视里不太一样，更柔和些，更有家常感。
女王：“听起来，你没有大碍，声音还是中气十足的。”
亚历克斯：“是的，母亲。”
女王：“你受了哪些伤？现在开下视频？”
亚历克斯：“现在不太方便。不过，关于我的伤，伯纳没有告诉您吗？”
女王：“我更想听你自己说。”
亚历克斯：“一些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好。”
郑曦盯着王子几乎缠满绷带的上半身，想起在电梯门口见到他时，他肩膀上那道深到几可见骨的伤口，陷入沉默。
感受到她的目光，亚历克斯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还在和女王通话呢！郑曦立刻紧张起来。
她悄悄屏住呼吸，却立刻就被发现，然后被亚历克斯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鼻尖。
郑曦担心女王察觉什么，赶紧放松呼吸，并往后退了一点，对亚历克斯疯狂摇头。亚历克斯观察了两秒，见她正常呼吸，才收手。
然而女王还是从这短暂的沉默里感觉到了什么：“你旁边有人？”
郑曦汗毛乍起。
这都能发现？？
她刚要用眼神示意亚历克斯，就听亚历克斯已经提前出声。他一边说，一边安抚般对她点了下头。
“没有，只是在担心。”
女王：“嗯？”
亚历克斯：“担心这些伤会不会有损我的形象，影响我的追求。”
郑曦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她用力抽回手，瞪了他一眼。
女王那边哼笑了声，道：“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的确没有大碍。好了，言归正传，你什么时候回来？”
亚历克斯懒洋洋道：“再过几天吧，好不容易休一次假，当然要玩够。”
女王：“希望你不是在为你的养伤找借口。”
亚历克斯顿了一秒没说话，然后才笑着说：“我保证一定完好无损地回来见您。”
电话挂断后，郑曦还有点不放心，瞄了好几眼屏幕，生怕电话挂断得不彻底，被亚历克斯笑着揉了揉眉尾，打趣她。
“想和她说话？那挑个你精神好的时候，我提前和母亲约一下时间。”
郑曦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很不真实。”
她喃喃道：“那可是女王陛下啊，现任国王陛下，我以前只能在电视上听到她的声音。”
亚历克斯握住她的手，拇指亲昵地蹭着她的食指骨节，轻快道：“以后听到她声音的机会多得是，如果你愿意，度假回去后，我就能为你们安排见面。”
郑曦摇拨浪鼓般摇头：“不不不，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她想起什么，偏头笑着看他：“而且，你现在只是见习男朋友，还没到见家长的环节哦。”
听出来她也是在打趣，亚历克斯故作愁眉苦脸：“唉，第一次谈恋爱不懂事，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心的女朋友可以帮忙填一下吗？”
郑曦竖起手指摇了摇：“不可以呢，自己的坑自己填，但我可以督工。”
亚历克斯笑起来：“那就请你多多监督我了，我会努力表现的，督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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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本想先去看看郑曦怎么样了，但奥雅拦住了他，告诉他郑曦已经睡下了，他只好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先去处理伤口。
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奥雅没有离开，用一种混杂着同情怜悯等诸多情绪的目光看着他。
卡罗尔被看毛了。
他冷着脸问：“你没其他的事可做了？”
奥雅轻啧一声，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在想，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
奥雅猜，亚历克斯特意告诉自己这个消息，除了感谢她提供的机会，也是为了现在。
卡罗尔皱眉：“什么意思？”
恰好医生打好结，拎着医药箱离开，这一小片空地只剩下卡罗尔和奥雅。
奥雅：“你是喜欢曦曦的。”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卡罗尔也没有否认。
他平静地点头：“嗯。”
没什么好瞒的，原本他就打算这几天表白，只可惜突然出了地震这档事，只能暂时搁置计划。
奥雅目光中的怜悯多了些：“那你知道亚历克斯也喜欢她吗？”
卡罗尔仍旧点头：“嗯。”
他当然知道。在亚历克斯让人给他带话的那天，他就知道了。促使他下定决心脱离家族，积蓄属于自己的力量的，除了想保护她的心，还有和亚历克斯抗衡的想法。
如果他一无所有，拿什么和亚历克斯比？他必须让自己也耀眼起来，才能让她看到自己。
奥雅：“可是你去迟了。”
卡罗尔下意识反驳：“我第一时间就——”
他忽然噤声，猛地抬眼看向站着的奥雅，和她视线对上的刹那，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上的伤很疼，但让他身体颤栗的不是这些伤，而是那颗害怕失去的心。
奥雅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明白了。
她点点头：“嗯，你又迟了一步。”
怎么……每次都慢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慢了一步，发觉自己会给她带去危险的时候慢了一步，没能及时解决危险也是慢了一步，去往酒店救她还是慢了一步，现在……
卡罗尔缓慢地开口：“亚历克斯告白了？”
奥雅叹了声，点头。
她没有说话，但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
“什么时候？”
“拍毕业照那天，以及更早。”
“那她……答应了吗？”
“嗯。”
不大的空地上，令人窒息的沉默不断蔓延。
奥雅打破了沉默：“看在一起合作过的份上，和你说一声。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走了。”
卡罗尔没有挽留。
附近仍然嘈杂，伤者的哀呼，来去的脚步，医疗金属的碰撞，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那是属于别人的热闹。
而他所在的这一小块区域，安静、沉寂。
绷直的肩背慢慢卸了力道，昂着的头颅垂下了。
他弯着腰，把脸埋入手心里。濡湿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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