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再次醒来的时候,她重新躺在温暖的软床上。昨天周衍下车后不久,她调大了暖风功能,不一会儿就陷入梦乡,她睡得不太安稳,却醒不过来。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周衍带她回来的。
余笙慢吞吞下床,磨蹭脚尖去够住床边的拖鞋。
今天是回陈家吃饭的日子,陈婉清很早就通知过她。一整晚断断续续地睡觉,余笙的脸色看起来略显苍白,她挑了件浅砖红的毛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一点。
周衍在微信上提醒她,早餐在微波炉里。
余笙回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然后去厨房。
经过微波炉加热的皮蛋瘦肉粥温度刚好,余笙用勺子一点点往嘴里送。她忽然又觉得周衍之前那句话并不是全不无道理,他说她吃不了那么多苦。
她宁愿挤在浆水口破旧的小房间,也不想和陈婉清住一起。但和周衍呆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永远会打理好生活中她时常忽略的细节,同时包容她的情绪变化。
周衍把她照顾得很好。
这个认知让余笙迷茫又暗喜。
余笙站在小区门口,等陈婉清来接她。
黑色的轿跑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陈婉清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出现在后面,余笙有一瞬间作呕。
司机下车替余笙打开车门。余笙说了句谢谢,然后钻进后排。
陈婉清打量几眼小区,啧啧道:“你倒是会享受,租房子租到这里来了。”
之前投资买房的时候,陈婉清研究过这个楼盘,价格不低,但只有平层和复式,没有独栋。她觉得住起来太掉价。
余笙默不作声。
陈婉清冷笑地收回目光,将余笙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余笙,最近王家的态度不太行。”
余笙的手抓住毛呢裙边,想起前两天在医院遇见王一松的事。
那天她又下了王一松的面子,琢磨着对方使绊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陈婉清挑起手里的杂志,继续翻到下一页:“我跟王家提了几次,他们都以王老爷子身体抱恙,最近没空推脱了。”
王家的把戏她一清二楚,要余笙过去就是凑人头数的。按理说,老爷子病越重,他们应该越急才对。如今王家敷衍的行为引起了陈婉清的警觉。
陈婉清的视线还在杂志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你最近和王一松联系怎么样?”
余笙扯起半边嘴角:“我和他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陈婉清猛然合上杂志,纸张哗啦啦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你现在又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呢?”
“我最清楚?你一定要等到我派人去查是吗?王一松最近又谈了个小网红。余笙你连那种货色都比不下去?”
“我再给你个期限,两周之内去找王一松,让他们家把订婚这件事弄上日程。”
余笙转过头观察这个把她带到世界上的女人,陈婉清像操纵手中线连接的木偶,操纵她的人生,向左向右。余笙以为她在伦敦是被放逐的,现在看来只是那缕线长一截罢了。
坐在后排另一侧的陈婉清,仪容永远得体,嘴角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不见皱纹。
余笙心里涌起一股疲惫感,对陈婉清的威胁和命令感到厌倦,视线重新转向窗外。
“知道了。”
余笙想起以前她室友作为一个并不虔诚的基督教徒说过人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陈婉清会下地狱的。
*
佣人把一道道家常菜端上来,一家人在明亮的厅堂内聊着最近的日常。
余笙来之前刚吃过粥,没多少胃口,默默用勺子把碗里的白米饭像碾橡皮泥一样碾碎。
余笙的二舅陈茂突然在餐桌上说:“我们律所最近接了个大客户,知道是谁吗?”
大舅陈永安侧目,打趣道:“能被你们律所称作大客户的?那可不一般啊。”
陈茂抿了口杯中的白酒,才笑着说:“放哪个律所,天恒集团那都是大客户了。他们之前投资的一块地出了问题,找我们处理违约问题。”
陈婉清放下手中的筷子,侧目问:“天恒那不是周家的公司吗?”
“没错,是周家。”陈茂点头,“跟我接洽的是周家这辈最小的那个,刚从美国回来。”
“不是说他在美国杀了人吗?不应该坐牢吗?怎么还能回来?”沈玉兰惊愕。
“最后法官判的是正当防卫,那就是正当防卫,总之就是他现在回国了,看那样子是要准备接班了。”陈茂摆下手,欲言又止地看向陈婉清,停顿一会儿,才说,“那个案子里面还牵扯到王家。”
陈婉清手一顿,她最近也听过一些风声,说王家在托关系求人办事,但要办的是什么事无人而知,听陈茂这么一说,似乎两者之间产生了联系。
沈玉兰率先焦急起来:“那笙笙怎么办?她不是跟王家的那个小辈谈婚论嫁了吗?”
陈婉清云淡风轻地笑道:“妈,你放心吧。商场上哪家公司没吃过点官司?王家也是家大业大,肯定会处理下来的。”
前半句是实话,至于后半句…
桌上的人都心知肚明,王家再怎么枝繁叶茂,也比不过在红墙下扎根了百余年的周家。
余笙对八卦没兴趣,听了一半,然后悄悄在桌子下面跟方菡聊天。
吃完晚饭离开之前,沈玉兰又私下把余笙拉到一边:“笙笙,外婆在微信上过两天给你发个红包,拿去买点新衣服,女孩子谈恋爱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余笙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谢谢外婆,但是不用了,我没谈恋爱。”
沈玉兰愕然,还没来得及问下一句,余笙已经被陈婉清叫走。
车上,陈婉清转头上下打量余笙两眼,才收回目光,冷冷问道:“你回哪儿?”
余笙的手指抠在真皮的座椅上:“前面南石坊把我放下去吧,我约了朋友。”
南石坊是上京一条著名的旅游小吃街。
“行。”
*
余笙下了车。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身,余笙在心里默念,陈婉清一定会下地狱的,好似她多念几遍,这件事就一定发生一般。
此时天色已晚,南石坊整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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