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树影婆娑,但日头未落,明朗天色下,狐妖媚主的动作就这么明晃晃地撞在沈持筠眼里。
沈持筠心底有些后悔自己回来时没有事先观察情况,如今看着狐妖光明正大顶着自己的脸勾引知微,神情复杂难辨。
他占着城主夫君的名头,又是以色上位,合该做出点反应。
“若说你是看腻我这张脸也罢了,怎么找的新人还要变作我的模样?”
话一出口,沈持筠觉得气氛更加奇怪起来。但他也没有应对此等情形的经验,全凭临场发挥,能想到将话头递给知微已是不易。
自沈持筠出现后,知微唇边的笑意就没止住过。
对方顶着一张不入凡俗的脸被迫参与夫侍相争的戏码,看得知微更加开怀,逗人的心思掩都掩不住,她非但没顺着对方的话将狐妖打发走,反而捏了捏狐妖的脸,道:
“听见了吗?正主在这呢,说你东施效颦都是抬举。”
她原也没什么身份架子,一笑起来更是容易让人生出能逾越界限的错觉,至少狐妖以为这是纵容。
那狐妖本身生的也算眉清目秀,他软下脊背,小心翼翼坐在知微的裙角上,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一点小情趣而已,城主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做了。”
他没有靠在知微身上,只是姿态放得低,像是完全躲在知微羽翼下的小兽,抬头时,眼神打着卷地往知微身上飘,衬得直挺挺杵在那的沈持筠格外僵硬。
知微悄悄观察了一下装木头的沈持筠,暗自发笑,面上不轻不重地训狐妖:“站起来,礼貌些。”
狐妖低头称是,肩膀微妙地擦过知微的胳膊,撑着膝盖慢吞吞站了起来。这一平视,他从衣着到相貌都明显逊色于沈持筠,但站在知微身边,反倒理直气壮。
即便沈持筠再三告诉自己,狐妖魅惑的对象是“城主”而非知微,可当对方真切地用满是倾慕和依赖的眼神看向知微,转头又对他使出拙劣的挑衅手段时,沈持筠没法不去想——
知微是绝对不缺仰慕者的人。
那她在仙界有道侣吗?
直到狐妖依依不舍地离开,沈持筠的视线仍然黏在他方才待过的地方,状若出神。
知微拎起裙摆抖一抖,被狐妖压塌的地方便再次蓬松起来,她正欲起身,忽然当头迎来一个净身决,这下连裙摆沾上的枯叶碎屑也被拂去了。
“谢啦。”
知微没见到陆吾,便知沈持筠将孩子跟陆吾的肉|身放在了一起,她单手托腮,和沈持筠商量:
“陆吾受困于泽源,此事略有蹊跷,我忙于屠杀案的布置,只能劳你多看顾他。”
她半歪在桌上,头顶扎了两簇毛茸茸的发饰,以沈持筠的眼力,能看得清绒毛的细微摇晃。
沈持筠后知后觉自己已经盯着知微看了许久,匆忙移开视线,忍着指尖麻意,欲盖弥彰地坐下。
“知道了,我会注意他的。”
这句过后,沈持筠欲言又止,他想说陆吾受困首当其冲的人其实是知微,但他不知布置泽源的十二古仙都是什么性子,贸然下评断,恐引起知微的不满。
正巧思及方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沈持筠捏着茶杯半真半假地问:“你跟你的同僚们,关系好吗?”
“实话说,算不上好。”
知微不欲多说仙界的事,脚下一踢,澄雪落入手中:“还你。”
沈持筠还在想她上一句的意思,没有动作。
“给你防身用。”
知微盯着澄雪清透的剑身,奇道:“你一个剑修,不是将剑乱丢,就是随手给了别人,这能行吗?”
“心中有剑,便如影随形。”
他修行已至臻境,即便并指也可为剑,何况他与澄雪有契,除非它被封印,否则心念一动就能召回,绝没有丢失的可能。
“好吧,你先回房看着陆吾,我去瞧瞧宴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知微随手挽了个剑花,将澄雪收好,转身往院外走。
参与复活任务的修士自然知道自己需要复现原案,可问题是,有几人知道原案的细节模样?
知微不得不走这一趟,以确保大家各司其职。等她巡视完场地内的机关布置,天色已深。
城主府主院后有一席专供主人家赏趣的园子,不像后花园那般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是随意长了大片桃树,只是恰不逢暖春,枝丫光秃秃的。
知微走在林间,心神还留在方才看过的屠杀名单上,那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城主夫君。
泽源只说要屠杀任务顺利进行,可没指定完成度,倘若要求城主夫君在内的所有人族修士皆血溅当场才算完成,又当如何?
她尚未见到其他宾客,不知所谓“伪装成小妖的人族修士”是否全是泽源捏出来的虚影,可光是一个沈持筠,便实打实是参与者。
为复活任务而死,算复活成功还是任务失败?
“守弥啊守弥……”
在知微低声念出这句的瞬间,林间传来轻微不属于自然的异样,知微当机立断地后仰,一道剑锋径直擦着她鼻尖掠过。
几缕断发飘落在空中,被荡起的气流卷得无法落地。
知微借着后撤之势反手拔剑,澄雪出鞘的刹那,林间闪过一记雪色。
“铮——”
金石相撞的火星照亮偷袭者惊愕的瞳孔,他手中的剑比不上澄雪锋利,知微绷紧手腕往下一压,那剑发出抗拒的嗡鸣声,不到三息,对方主动后撤卸力,免了断剑的下场。
桃枝的剪影在知微面上交错,她隔着几米距离打量着偷袭者,这人一身玄黄道袍,长相与打扮都平平无奇,至少她毫无印象。
知微斟酌问他:“你知道我是城主吗?”
她想知道,这人是“城主”自身招来的仇家,还是不顾任务失败也要找她麻烦的秘境参与者。
自进入秘境以来,她只与楚承祀一行人发生过矛盾,难道这是他的帮手?
偷袭者不答,不作争辩,也不放豪言,沉默着再次起势。许是担心动静太大引来旁人,他一直未出术法,只用蛮力和技巧。
知微握紧澄雪,掌心能清楚地感受到剑柄上的纹路,手稳心也稳。
对方使剑,这于她而言是优势。
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有澄雪坐镇,对方的剑始终破不开知微周身防护。
一株桃树被波及,碎裂纷飞中,知微眼前一晃,偷袭者仗着速度消失在她眼前,随即右侧传来衣角破空声,她不必扭头也知道是第二重杀招将至,手腕反转,提剑于前。
澄雪默契地蓄起剑气,正要反攻,身后桃林间素风乍起,一道刀光劈开了浓重夜色。
知微左脚轻点,堪堪止住攻势,与来人擦肩而过,两道裙摆在半空交汇,又很快一前一后地分开。
向前的刀光带着劈山断岳的气势,轰然撞在偷袭者的剑上,将他震出三丈开外。
“慕岑?”
知微定睛一看,与偷袭者缠斗在一起的人赫然是沈持筠那个师妹。
真是奇了,她前些日子才找对方要灵石买命,今天就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关系了?
慕岑可不分什么术法和刀法,她提气竖斩之际,左手甩出去两道爆炎符,脚下不忘横跳踩实泥面,眼见是要连阵法也一起上了。
三管齐下,偷袭者连三十招都没走完,慌忙祭出一道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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