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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潮湿

小说:

潮热春夜

作者:

姜揽月

分类:

现代言情

进屋时,程京蔚已经在家。

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西厨中岛台,洗过头发,发梢蓬松垂在额前,挡去些许白日里的冷肃。

他面前是电脑与文件资料,左手握咖啡杯,闻声抬眼:“回来了。”

“嗯,二叔。”

江稚尔应声,在玄关处换鞋,雨珠顺着发尾滴落在地板,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她连忙蹲下去擦。

还没拿出纸巾,楚姨就拿着抹布过来了:“尔尔,你放着,我来。”

“外头那么大雨怎么没打伞?”程京蔚问。

“嘉遥哥车里没伞。”江稚尔说,“没事,就几步路。”

小姑娘难得去玩,淋些雨就淋些雨,对孩子而言淋雨都是乐趣,程京蔚没多说。

“好玩吗?”

江稚尔眉眼泛起笑意:“嗯。”

紧接着,便见她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那件西服,既怕抱得太松会淋到雨,又怕抱得太紧留下褶痕。

“二叔。”她将衣服递去,“这是上回你借我挡雨的西服,我托嘉遥哥去护理过,你看看还能穿吗?”

程京蔚没说能穿还是不能穿,他都没细看,漫不经心接过,随手就将西服搭在椅背。

他漫不经心:“差点忘了这衣服。”

大抵少女的心动总是伴随敏感的酸涩情绪。

江稚尔知道程京蔚这般的男人根本无所谓一件手工高定西服,可这一刻目光还是不受控紧紧追随那件被搁在椅背的西服。

年龄带来的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

她想尽办法去尽可能护理、小心翼翼保护的西服,在男人眼中,不过是衣橱中平平无奇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就好像她那颗赤诚的真心,对于年长十一岁的男人而言,也实在幼稚荒诞得不值一提。

程京蔚拍拍她脑袋:“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嗯。”

早到卧室门口时,程京蔚又叫住她:“尔尔。”

“什么?”

程京蔚想起方才收到的一封邮件邀请函:“后天有空吗?”

后天是周末:“有。”

男人喝一口咖啡,问:“带你去玩?”

-

邀请函由南锡市商会发出,邀请当地不少商贾富家,程臻集团作为数一数二的企业自然受邀。

往年程怀先也非次次参加,而这是程京蔚正式归国第一年,是个恰当的机会去疏通各方关系。

今年宴会设在邮轮,出海主题。

自产自销,午餐是届时捕捞上来的海洋盛宴。

从前江桂来虽然并不经常带江稚尔出席宴会,可多少也见识过一些,却不想这次的邮轮豪华得完全超出她想象。

湛蓝的港湾海面之上游船如织,为首的是一座雪白巍峨的巨型邮轮,地上六层地下两层。

今日天气不错,海风和煦温柔,海面波光粼粼。

登上甲板,从奢华的舱室到功能齐全的娱乐区和休息区一应俱全,宴会厅内金碧辉煌,身着制服的侍从端着香槟酒托穿梭于人群,舞台上一支交响乐团正在演出。

程京蔚一登上邮轮便被众人团团簇拥。

大家躬着身,又是敬酒又是恭维,而男人站在其中,身形挺拔,八风不动,礼貌得体中自带不容忽视的气场。

明明最年轻,地位高下却一眼分明。

程嘉遥也在,此刻正看厨师现切蓝鳍金枪鱼。

厨师切下两块大腹刺身。大腹部位肉质鲜滑软嫩,油脂丰富,入口即化,是这三百公斤金枪鱼中最值得品尝的部位。

程嘉遥夹起一块入口,见江稚尔拧着脖子正在人群中找二叔。

他将碟子放她面前:“别找了,咱二叔一出现就跟羊入虎口差不多,铁定脱不开身。”

“……”

江稚尔觉得他语文成绩一定不怎么样。

邮轮上种种与她而言都很新奇,她来到甲板,看那些新捕捞上来的鱼虾,都是从未见过的。

她就一个个地瞧,船员见小姑娘好奇模样,笑着主动介绍,有蟹有螺有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鱼。

她蹲在捕捞网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尔尔,你今日也来了。”

她回头,见到伯父。

不仅如此,江桂来身侧还站个约莫三四十的中年男人。

察觉她视线,江桂来介绍道:“尔尔,这位是施总。”

中年男人看着她点头轻笑,操一口别扭的普通话,带浓浓的粤语腔调:“你好,尔尔。”

江稚尔却是倏地一愣。

施总,香港人。

她想起葬礼结束那夜,听见伯父伯母议论声中提及的“施总”,就是他。

江稚尔仰头,定定瞧着眼前男人。

他个子并不高,眼睛很小,但身材保养不错,有健身痕迹,健康的小麦肤色。

这就是那晚伯父伯母说的——“虽结过婚,但好在没孩子,若是他对稚尔真有兴趣,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江稚尔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什么话都没说,冷冷别开眼。

气氛凝滞尴尬下来。

那位施总性格倒温和,笑着走上前:“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别在甲板上待着,这海面看久了会晕。”

江桂来笑道:“我们南锡不常见海,自然没有施总常出海做生意的懂这些窍门。”

“走吧,去里面,马上就到餐点了。”施总说。

江稚尔的确有些犯晕,也想进去找程京蔚,便跟二人进入金碧辉煌的舱室。

源源不断的刚捕捞上来的海鲜被送至厨房,十几位厨师正忙碌备餐。

施总拿起一瓶红酒,拔去软木塞,倒了一杯酒递给江稚尔。

“尔尔,尝尝,马德拉酒,也被称作‘不死之酒’。”

江稚尔拒绝:“我不会喝酒。”

施总看向江桂来笑道:“看来江总家教严格,把尔尔教得很乖巧。”

“乖巧”一词让江稚尔蹙眉。

她不喜欢被冠以这样的形容词,就像她当初厌恶伯母为了她“好嫁”而学习钢琴。

只是这一刻又想起程京蔚所说的——你的人生可以是游乐场,而非循规蹈矩的田字格。

他现在在哪儿呢?江稚尔心想。

施总并未放下高脚杯,继续道:“只是既然来了邮轮,自然该尝尝马德拉酒,女孩儿得多见识多经历,往后才能成长为有魅力的女人,就像这口感馥郁的红酒。尔尔知道为什么它被称为不死之酒吗?”

江稚尔心不在焉:“为什么?”

“这酒起源于马德拉群岛,是为海上长途航行专门制作,将葡萄酒装入橡木桶并放在高温环境中,品质好的马德拉酒可以陈放数百年,口感也很独特,果香充沛。”

施总又将杯子往前递了递,“试试,酸甜口的。”

江桂来也道:“尔尔,今日难得,喝一口也无妨。”

她还未开口,身侧忽然伸来一只修长的手,骨骼分明,冷白皮,青筋突出,径直从施总手中接过高脚杯。

程京蔚嗓音磁沉:“施总,何必为难孩子。”

施总定居香港,虽生意常往来南锡,却还并未听闻程京蔚抚养江稚尔的事。

闻言愣住,不知程京蔚的性格怎会插手管这类小事。

“程总言重,我不过是跟尔尔介绍马德拉酒的起源罢了。”

“施总见多识广,只是恐怕忘了这酒酒精度数高。”

程京蔚揽过江稚尔肩膀,将小姑娘带至自己身旁,“我家小孩从未喝过酒,又是在海上,若喝了施总的酒不适,恐怕该有人诟病您别有用心。”

男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可这笑意未达眼底,强硬而不置可否。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这施总平日作风他也有所听闻,哪能不知他想做什么。

施总面色一僵。

我家小孩?这江稚尔怎么会是程家的小孩?

若他早知这点,绝不会劝她喝酒。

他略带不满地看向江桂来。

江桂来忙打圆场,笑着恭维道:“这些日子多谢程总费心照顾尔尔,只是您日理万机,恐怕尔尔也会让您烦心不少,还是让她回来住吧。”

“江总夫妇二人平日也忙,又有独子,我既已答应江老太太,自当尽力让她泉下安心。”

说罢,程京蔚便带江稚尔离开。

“程嘉遥呢?”他问。

江稚尔说不知道。

他刚才被朋友叫去了。

程京蔚微微蹙眉,就不该放心让程嘉遥领着江稚尔:“那你就跟在我身边,这儿人杂,难免有些没礼数的。”

江稚尔点头,轻轻抿了抿唇。

……

很快就到午餐餐点,餐厅内位置都已安排好。

程京蔚坐上座,而江稚尔则在他身旁。

全鱼宴。

厨师们分中西厨两拨,西厨就站在餐桌前,一对一服务,现切刺身、香煎炭烤一类,中厨则由侍从从后厨呈上。

许多吃食都是江稚尔从未见过的,甚至连怎么吃都不知道。

比如此刻眼前的炭烤海星。

她拿勺子轻轻敲了敲硬邦邦的壳,不知该从何下嘴。

程京蔚正同人说话,余光瞥见,便戴上手套,拿过江稚尔盘中那份,用小金匙一点点细致挖出黄肉,满满一小屉,放到江稚尔面前。

他动作自然极了,那双修长骨感的手剥肉时依旧格外好看。

“试试。”他低声,“可能会吃不惯。”

江稚尔忍着在喧嚣中剧烈跳动的心:“谢谢二叔。”

心动麻痹神经,她舀起一勺入口,却忽然被那涌入鼻腔的腥味刺得皱紧眉。

程京蔚轻笑:“刚才就和你说了,你也许会吃不惯。”

江稚尔忙喝一大口饮料囫囵吞下。

程京蔚将自己那份茶碗蒸递去:“润润喉。”

因这小变故,江稚尔再碰上稀奇吃食都格外谨慎,好在绝大多数都能吃惯,味道鲜甜馥郁,很好吃。

这种场合少不了敬酒点烟,江稚尔吃撑,又被室内不断弥漫的烟味刺得有些头疼。

她同程京蔚说了声,独自去甲板上吹风。

……

江稚尔没想到会在甲板上再次遇见那回西餐厅外碰上的漂亮姐姐,听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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