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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黄葛

小说:

热风地带

作者:

海特桑妮

分类:

现代言情

夜深了,观众走的七七八八,留下看压轴的没剩几个。前面空了大排座位,沈郁二人坐到了最前面,刘泽他们甫一登场就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刘泽!”郁明天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喊他的名字。刘泽站在讲台右侧,正对台下他们的脸,腼腆一笑,刘海挡住他的眸光,遮掩下其中的感动。

大胡须钟哥站到了鼓手位置上,郁明天有些奇怪,空出的主唱位直到前奏响起时才姗姗来迟。

她脱下红黑条纹衬衫挤在腰间,上身剩一件无袖黑T,牛仔裤勾勒出她细直的腿型,踩进一双皮靴之中。

竟是在廊下抽烟的人!

郁明天晃晃沈奉今,“是她诶!”

沈奉今并不惊讶似得,他端坐在小马扎上,怀里搂着郁明天的水杯。

第一首是上次郁明天听过的,他们配合娴熟,只是这次换成了女声。

女主唱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郁明天确认了她就是在楼梯间那个,冷漠的南浦。

南浦声如其人,不若其他女唱手的温婉,她更显利落干脆,在转音处处理地相当干净。

“澎湃的是露珠吗?

它用渺小的声音呼号,

家园被践踏,

露珠看不到明天。

澎湃的是波涛吗?

它以浪涛愤怒宣告,

残存的是大海,

容不下百川之大,

精卫衔来希望的枝丫,

泯灭在无尽的绝望中,

精卫也在哀叹!

……

背离大海荒漠

独自行走人间

我听到

我听到

大地的呼唤

沉默的土壤孕育生灵

荒漠也在哀悼

在哀悼

降临下它的第一场雨

是泪珠

……”

最后她加上了一段哼唱,近乎呢喃。

“是土地的絮语,

喃喃道我的孩子你,

莫要低泣,

莫要别离,

莫要伤了心从此远去。

去时捧走一抔旧土呵,

那是母亲的心音。

……”

这首歌逐渐拼凑完整,郁明天感叹其词曲的配合融洽,不像是这个草台班子乐队的水准,相必作词的另有其人。

第一首歌在这段哼唱中结束,场下观众近乎寥寥,第二首歌旋即开始,曲调低沉婉转,南浦的声线放轻了,似是对情人清唱。

“晓云洞天晨光里,

如白似玉怜花女,

谁摇船漾起清波芙蓉影,

愁道朱颜难改水难平。

玉嵌宝珠萃绿影,

青门一曲毕,

拾抹愁红,

蹙娥眉,

再别南浦。

……

兰香依稀旧时常,

思悠悠,

恨悠悠,

把儿兰曾赞貌娥皇。

雎水南,

石云开,

青衫黄葛话不来。

帘卷西风

伊人憔悴,

亦比黄花瘦。

……”

曲调似有若无,老钟没活干,直接歇菜了,坐凳子上喝茶叶水呢。

南浦的声音愈来愈低,渐渐飘远,走向她歌声里的南水兰花。

“这首歌好古代啊,”郁明天跟沈奉今低语,“肯定是个女生写的,跟电视里开篇词似得那样婉转唱。”

沈奉今听出来了,“应该是化用的黄头郎,李贺的诗。”

郁明天真心夸赞道:“哇你知道好多诶。”

一曲唱毕,乐队撤下舞台,由主持人介绍最后一个节目。

“姐,最后一个叫啥啊?”俞不闻收好家伙事撵上南浦,“临时配的乐行不?”

“行,有啥不行的,你看下面还有人吗?”南浦拢了把头发,衬衫松垮垮披在肩上,“唱的咋样?”

“好啊!”俞不闻拍掌,“谢日希没白窜,南姐唱的当热好。”

南浦不跟他贫嘴,晚上还有事,她先一步告别。

演出的基本都散了,郁明天等了会儿,刘泽才背着吉他慢悠悠晃出来,身边还跟着俞不闻他们。

“明天!”刘泽跑过来,“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和声很棒。”郁明天数数,少点人呢,“老钟呢?还想一起夜宵呢。”

“回家找孩子了,他儿子叛逆期。”

刘泽笑笑,谢日希脸色苍白,听说是专门来捧场的刘泽朋友,也凑过来打招呼。他瞧着面生,俞不闻介绍道:“这人刚才在厕所,没上场。”

“你吃什么了?”郁明天关心道。

“门口那家过桥米线。”谢日希恨道,“绝对是商战,绝对是同行。”

原本扎成武士头的发丝散乱,衬得他更加羸弱,像是马上要迎风倒了。倒前他扒住俞不闻胳膊,“不好,我又要拉!”

“快走快走。”俞不闻风风火火带他离开,留下郁明天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沈奉今,用眼神询问:“咱还去吃吗?”

沈奉今用眼神回答,“看你咯。”

郁明天问刘泽:“主唱的姐姐叫什么呀?真帅。”

“南浦,帅吧?之前她是我们乐队主唱,还带着打比赛呢,今天来救场。”

“这么厉害?”郁明天奇道,“为什么是救场?”

刘泽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矛盾吧,她前两年退了乐队,原来的吉他手也退了,眼瞧乐队马上要散伙了,俞不闻又招呼起来了。”

刘泽好长时间没说过这么一大段话了,说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郁明天夸他真厉害,“走吧,咱们吃点东西?”

刘泽摇摇头,他指了一下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我家人来接我了,你们吃吧,我走啦!”

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对了,这个给你们。”

塞到郁明天手心的是枚徽章,印了大大的几个字,“层峰乐队”。

郁明天去看沈奉今的,发现两个人的一样,就是字体颜色不同。人都散完啦,郁明天和沈奉今两两相觑,沈奉今问道:“还去吃米线吗?”

“去,他吃的是过桥米线,我要吃砂锅米线,不一样的!”

十一点半了,米线店竟然还没关门,郁明天走进砂锅米线店,在两小份和一大份之间纠结。大份的五荤四素,他可以多尝一点,但他又怕沈奉今嫌弃自己,不要一起吃。

隔壁是烧饼店,沈奉今买饼回来,见他还在菜单前面愣着,便问:“怎么了?”

“点大份还是小份?”郁明天把问题抛给他。

沈奉今把饼撂桌上,拿了两对碗筷,坐下道:“点大份好了,我也想吃。”

“耶!”郁明天突然兴奋,老板没在屋里,他跑外面喊回来老板点菜。

店里没客人了,郁明天觉得有点热,问老板:“能出去吃吗?”

“可以啊。”老板搬了折叠桌子放外面,热腾腾的米线上桌,老板撤了铁夹,“小心点,别摸锅啊。”

“诶。”郁明天挑了一筷子豆腐丝先吃了口,“我靠,真的好吃。”

太烫了,他又馋嘴,吃的斯哈斯哈。抬眼去看沈奉今的小碗,果然又加满了辣椒油,此时吃的唇瓣都是红彤彤的。

“好吃不?”

沈奉今点点头,又盛了一小碗,浇上醋和麻油。两人都饿了,顾不上聊天,注意力全在饭上。郁明天吃完烧饼,又跑到摊子上买了俩火腿的,回来时碰上隔壁过桥米线来客人,老板小跑过去招呼。

这老板为什么如此眼熟,郁明天停下脚步细看,随后绝望地回到座位上,向正在吃米线的沈奉今宣告一个坏消息。

他嚼完一口火腿饼,“我发现,这两家米线店,是一个老板。”

沈奉今被辣椒呛了一口,连声咳嗽,郁明天找了个空碗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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