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郁明天说。
小分队你推我赶鬼鬼祟祟离开,无暇顾及远处是否有人侧目凝视。
“够了么?”沈奉今裤兜掏个底朝天,身无分文在他这儿真不算夸张。
他神色不显,并不把钱看多重似得。单手插兜直直站着,书包挎在肩后。
再不够沈蓉也不好意思说了,她将钱妥善收好,“谢谢表哥。”
“小姨怎样?”
沈蓉听完又要掉泪,“并不好,三灾六难,赶到一起,妈妈她……”
“尽力照顾,缺钱找我就好。”沈奉今言简意赅,像处理公务一般。外人听了都得说他冷漠,但此刻垂下的眼睫,隐去他暗暗的担忧。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都是徒劳,尽力支持就好。
沈蓉拿钱离开,朝路对面过去。沈奉今站在原地,东风凛冽,吹起他纷乱的衣襟。
“存钱罐存钱罐存钱罐……”郁明天蚂蚁一样在屋里乱转,把存折现金和小猪存钱罐都翻出来,在地板上排队站好。
小猪是闵晨送他的,郁明天这几个月时不时会往里面放点儿零钱,具体多少他没数。
其实深城家里还有个更大的,放着他从小到大攒下来的压箱底娶媳妇钱,但郁明天不想回去拿,有点不想见爸爸妈妈。
“小猪,对不起。”郁明天虔诚道歉,挥起铁锤的手毫不留情。
“哗啦啦!”
沉在底部的硬币崩在地板上,郁明天拦住几枚乱滚的,捡起点几毛几分不值钱的,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地想,他不来看我的运动会,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还给他拿钱?
我真是个大好人。郁明天给自己下定义,大好人就是人美心善的,如今这情形,就先不计较小事了,先紧着大事来,以后再慢慢跟他算账吧。
“一百、二百……七百八……”郁明天粗略数数,大概小两千。他不知道沈奉今差多少,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就跟小姨他们提一下。
钱装在书包侧口袋里,郁明天抱着书包,轻捏上头挂着的憨态可掬的小熊猫包挂。他用鼻尖蹭蹭小熊猫,又学它揣手的动作。
地板上满是存钱罐碎片,郁明天呆了会儿才起身去拿扫帚,忽闻一阵急促敲门声。
门外人着急,他刚露头,便听见陈凤莲急道:“快下楼,明天,东边着火了!这么大气味你闻不到吗?”
郁明天房间门窗都关着,方才只顾数钱,他拉开窗帘,果然看到外面火光冲天。东边小楼周遭黑烟弥漫,气味刺鼻。
他眯起眼睛,似乎看到顶楼人影,但来不及思考,便被陈凤莲扯进卫生间。
浴巾毛巾丢在水桶里,浸湿便捞出来,搭在身上淌水还透凉。二人匆匆下楼,闵晨守在院门口,拉住郁明天,“先别出去!”
两家离得不远,火势太大,郁明天被烟呛得睁不开眼,慌乱中只顾往外跑。
“叫火警了吗?”郁明天小脸熏得漆黑,撤出来后咳嗽不止,“东边哪家啊?”
“叫了叫了!”陈凤莲喊,“有人跑出去叫了!”
他们撤出五十米,和周围围观的邻居们会合,大家跑的匆忙,光脚的一只鞋的数不胜数,这会儿都聚一起等火警,七嘴八舌聊着天。
“孔老板家吧?怎么突然着火了?”
另一道粗嗓门说:“他家平时人不多吧?我看就老婆孩子,有个保姆?”
“是哈,”原来那道女声,“他老婆前段时间吵架回娘家了,带着孩子去的,一直都没回来,估计家里没人,也没拉闸啥的。”
“还有个小舅子呢,之前暑假我还见过他小舅子,阴沉沉的,见了人不打招呼。”
“就长头发那个啊?害,电器多了有什么好啊,贵,费电,还容易这着火那着火的,”换了个大爷,“还不如咱小时候大锅灶呢。”
郁明天坐在树下,闵晨买了水过来分,他耳朵动动,拉住闵晨问,“孔老板?是开超市那个?”
“应该是吧。”闵晨家居服脏兮兮的,也湿透了,他坐在风口,让陈凤莲坐在里面,“我记得上次我们逛的那个,老板就姓孔呢。”
“不对!”郁明天撂下水就往外冲。
“你干什么去?!”陈凤莲喊他,连追带赶,拖鞋跑掉一只,她停下来,催闵晨,“快去拦他!他往火场跑什么啊这死孩子!”
郁明天听不到身后的呼唤,他死死盯住小楼顶上一闪而过的黑影,风在耳边呼啸,刺耳的警铃响彻天际。
消防车停在火场外,高压水枪形成水盾,火势减弱,身穿防护服的消防员鱼贯而入。郁明天呆立在外围,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楼顶,拨云见雾,黑烟尚未消散,仿佛那抹身影只是他的错觉。
终于!郁明天瞳孔骤缩,吼道:“有人要跳楼!他要跳下来!快来人!!!”
郁明天用尽吃奶的力气,朝楼侧奔跑,耳旁风也呼啸,来不及,来不及了!
拖鞋跑掉一只,郁明天索性全都踢掉,光脚踩在满是砂砾泥土的石灰地上。坚硬的石子划破他娇嫩的脚心,留下丝丝道道血痕,郁明天奔跑着,张开双臂,迎风去接住三楼露台坠下的人。
只可惜螳臂当车,徒劳无功。
郁明天看到刘泽的头发乱七八糟,像是被人拿剪刀咔嚓咔嚓胡乱剪过一样。刘泽没再遮住脸,他消瘦许多,下巴尖削,双目无神。
“明天。”他听到刘泽说,可刘泽只说,“明天。”
“刘泽!”郁明天朝他跑去,他不知疲倦地跑,跑到精疲力竭,跑到大梦初醒。
梦醒时陷入无助的虚空,郁明天侧过头,看到病床边打瞌睡的闵晨。
“咳……咳咳……”郁明天想张口,但喉咙干涩,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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