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辞坚信,只要在闻九渊没醒之前把作案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那么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他知闻九渊不知。
四舍五入,这件事等于没发生。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天才从案发现场迅速逃离,并且拽上师兄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开始干正事。
他们今天要重新回到原始森林,找到那个被魔气感染的妖兽,处理好再离开。
闻九渊站在二楼的围栏边,垂眸瞧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朝阳升起来,挂在东边热辣辣地晒着。不多时便像是燃尽的光亮,逐渐平缓起来。
闻九渊颀长的手指轻轻在闹腾的腹中点了点。
他闲庭信步地走回房间,分明嗓音含笑,听着却让人胆寒:“他走了你就闹我,不想活了?”
腹中精气一下就老实了,缩着瑟瑟发抖。
“……”闻九渊叹息,“你显得这样灵性十足,倒是让本座难办。”
一个似人非人,开了灵智的灵怪在他腹中安家,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大概都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将那东西弄死拿掉。
可惜闻九渊不是正常人。
他不怕腹中这玩意作妖,他就想看看这道精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若真让闻九渊发现这东西图谋不轨,到时再掐死也来得及。
他心下其实有定论,大抵是当初那情/药捣鬼,在他体内形成了这样一道精气,只不过因为吞了点贺书辞的东西,所以除了汲取闻九渊的魔气之外,这精气偶尔也闹着要贺书辞。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傍晚,贺书辞和萧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贺书辞是个自来熟,兴冲冲地上来:“九渊!你好点了吗?”
这个名字自从跟了他之后,就没有人敢直接叫出口,闻九渊这是第二次听见了,依旧要适应好一会才说道:“好点了,多亏你的照顾。”
贺书辞一想到早上他照顾人照顾到床上的事情,心虚且迅速地咳嗽一声:“那就好。”
“那你要不要猜猜我们今天遇到了什么?”
闻九渊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忽然毫无征兆地拿过贺书辞的手,带到了自己的小腹处。
贺书辞僵了一下。
他没敢动作:“怎么了?”
闻九渊没吭声。
那股精气乖巧地贴了上来,似乎就在贺书辞掌心。
贺书辞总觉得手心被什么东西贴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轻微,轻到贺书辞刹那以为是错觉,回过神想要细细追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闻九渊放开贺书辞的手:“好了。”
消停了。
“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闻九渊接上刚才的话头。
贺书辞搓了搓沾上余温的指尖,方才兴冲冲的分享欲一下被打乱,他捡了好一会才捡回自己的声音:“嗯……我说,你要不要猜猜我们今天遇到了什么。”
贺书辞不知道方才那个动作究竟代表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有哪里不对。
只是看见闻九渊若无其事地略过,他只好按捺下去:“可以往大点猜。很惊喜。”
惊喜么?
那就好。
闻九渊眼里浮出一点笑意,他在贺书辞身上扫了一眼,道:“身上没受伤,你们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何止啊,”一说起这个来,贺书辞就来劲了,“那个被魔气感染的妖族是一只很大很大的鸟,我第一次见这么大只的鸟,你是不知道,那翅膀展开来都能把天光都遮个七八……”
贺书辞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他们拼尽全力打败巨大鸟妖的英勇事迹,在说到那鸟妖开局就一翅膀把萧崎扇飞落地滚了几大圈时,贺书辞还有点后怕:“真的好可怕,它上来就把师兄扇晕了,我以为我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结果扇那一下好像把它翅膀旧伤扇复发了,它趴在大石头上警惕地冲我发出鸣叫声,战斗力直线锐减。”
贺书辞就这样一步一步谨慎地往前靠,还没开始打,鸟妖就自己投降求饶了,它居然还会口吐人言,大概意思是说说自己本是遵纪守法的好鸟,没伤过人,被那不知打哪来的妖魔用魔气感染了,毁了一辈子的修行,于是追到这里报复。
现在那妖魔已经死了,它也要离开了,它将从妖魔那里抢来的宝物奉给贺书辞,希望他可以留它一命。
说到这里,贺书辞从袖子里摸出了好几道法宝:“在这里。”
鸟妖都这么说了,贺书辞怎么可能真的追着人家杀,任务里本来也没有这一条。
贺书辞本来也不好意思要这些宝物,怎么看那只被魔气毁掉修行的鸟妖才更需要这些宝物吧。可那鸟妖听了他的话,却坚持要把东西塞给他,把东西丢到地上就扇着带伤的翅膀离开了。
萧崎醒来之后自是无颜面对师弟。
他一个开局就被扇晕过去,将师弟一个人留下面对危险的师兄也没有脸分这辛苦得来的宝物,分寸不让地全部给了贺书辞,自己一个人去取了鹰隼掉落的带血羽毛,写好任务完成卷轴,先行回宗门复命去了。
闻九渊眼神闪烁片刻,笑道:“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就行。”
贺书辞过了那股打怪爆装备的新鲜感,又开始嘟囔:“我不好意思啊。师兄还因为这件事情受伤了呢,他一点不要,我拿着也不安心。”
闻九渊温声说:“那你回去之后偷偷塞给他一点,塞完就跑。”
贺书辞想了想:“行。”
可行。
师兄可能受了太大的打击,他回去真得好好安慰一下师兄。
贺书辞叹气:“这事真的不能怪师兄,那一翅膀要是扇的是我,那最后醒着的就会是他了。完全是运气问题。”
罪魁祸首闻九渊:“是啊。”
闻九渊捡了一件贺书辞手中的法宝,煞有介事地端详半晌:“这些法宝是那妖族从魔族手里抢来的,带有魔族特质,只有魔族能用。”
贺书辞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也学着闻九渊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看:“那怎么办?”
“寻个拍卖行典当掉。届时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典当换得的灵石可以分他一些。”
“好!”
择日不如撞日,贺书辞当场就去打听附近的拍卖行,闻九渊拎上他,出门。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闻九渊状似无意间问道:“木牌呢?”
贺书辞从怀里摸出来,递给闻九渊:“对了,上次捡回来之后都忘记还你了。”
“不必,”闻九渊坐在里侧闭目养神,“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带着吧。”
贺书辞睁大眼睛:“原来不是落下的啊。”
闻九渊:“……”
闻九渊:“不是。”
“那为什么送这个?”贺书辞好奇。
闻九渊接过他手里的令牌,亲手系在贺书辞的腰间,答非所问:“权当信物。你拿着它可以来找我。”
又绕回来了。去哪找你?
这话贺书辞没问出来。
附近的拍卖行离得不远,他们乘坐马车,一会就到了。
拍卖行门口有专人将他们迎进去,贺书辞在柜台前说明了来意。
柜台修士在前方带路,他们在狭长幽深的通道里七拐八拐,最终被带到了一间私密性良好的独立包间里:“请稍等,一会会有人过来与两位交接。”
包间不大,正中央摆了一件方桌,放了几盘干果和糕点,虽不局促,但装潢和配置都实属一般。
普通包间。
贺书辞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还在感叹:“大型正规典当行就是豪华,连典当点东西都有专门包间。”
闻九渊:“嗯。典当物品上至稀世珍宝,下至草席破碗,好东西万一被旁的人看去了,出门就会被人盯上。”
也是。
没过多久,拍卖行派来的人就到了,贺书辞把需要典当的那几件发起放在桌上,供人鉴定。
前来鉴定的修士看见这些都是魔族法器,刚要用戴着手套的手捧起一个来,却在辨认出这法器品质的那一刻变了神色。
法器等级分天地玄黄四种等级,天级最高,黄级最低。
拍卖行平日里收的法器大部分是玄级和黄级法器,偶尔才收得到一个地级法器。
大部分中小型宗门里只要有意见地级法器,就能当做镇宗之宝,也只有宗师级别的炼器师能够炼出地级法器,一般秘境掉落的概率同样稀少。
越高阶的法器越鲜少在市面上流通,拍卖行一年能收一两件地级法器都算超额完成任务,而品鉴师打眼一扫,桌上这里五六件,全是地级的法器!
即使是魔族法器,却也足够稀有!
品鉴师登时连碰都不敢碰了,小心翼翼地放下法器,说道:“抱歉两位大人,魔族法器的鉴定更为小心,以小人目前的级别并不够处理这类法器,我需要上报行主。”
闻九渊点头,贺书辞不清楚怎么回事,也跟着哦了一声:“行。”
品鉴师上报的速度很快,人几乎是前脚刚走,喝口茶的功夫,那边就重新来人了。
这回来的人穿着一身繁锦华服,身上挂着各种金银玉石配饰,手捏纸扇,走路带风,身份明显和方才得品鉴师不是一个等级。
新来的品鉴师一进门,先是看见桌面上摆得端正的六件地级法器,眼睛都绿了。
发……发财了!
再一看后边坐着的两人,一个穿着素白,容貌漂亮得不像话,气质澄澈,像是哪家刚下山历练的小弟子,捏着点心吃没两口,被旁边的人默不作声地端走了一整盘。
旁边的人静默端坐,身上的衣裳乌黑不显眼,面前的茶点一口没碰,似是嫌弃。
拍卖行的主人看清闻九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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