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上升,城市回暖。
夏桉从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挤进凝滞的热浪,来到装修好的纹身店。
今天是她纹身店开业的日子。
开门大吉,今天夏桉的纹身店打八折,生意兴隆,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比夏铭扬的店略胜一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谢祈横没有来。
夏桉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他会过来的,毕竟这是她亲手开的第一个店。
她听见有工作人员喊自己:“老板!”
“来了来了。”虽然她嘴上应着,眼睛却还在人海中瞟来瞟去,但依旧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
夏桉只好憋着气过去了。身为老板,她不需要干活,只需要记账和管理店里面的一些事务。
不远处的门口,吴钧豪正排在队的末尾,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横哥啊,你说你和桉姐都什么关系了,怎么还需要排队呢?直接喊一声,人不就来了么?”
吴钧豪今天也是来纹身的。
谢祈横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行啊,那我先进去了,你在这慢慢排吧。”
说完,直接迈着长腿跨过成山成海的人群,留下吴钧豪一人站在原地苦苦等待。
夏桉正坐在柜台前招揽顾客,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谢祈横。
夏桉本身也属于长相极其出挑的那一类,和谢祈横站在一起,一对靓男靓女格外显眼。甚至有许多小姑娘纷纷拿出手机拍照,时不时和同伴笑着窃窃私语。
“你怎么来了?”夏桉双手环抱在胸前,明知故问。
“来纹身。”
“哦?”她仿佛听见了什么新鲜事一般,“稀客呀,这边坐。”
说完,她招呼谢祈横坐下,自己则去准备工具。
周围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谢祈横——这个能让老板亲自纹身的人。
其实来这的人有些并不是真的想纹身,而是被夏桉吸引过来的。人们早就听闻这儿的老板风华绝代,于是纷纷来一睹芳颜。
“你亲自帮我纹?”谢祈横挑眉。
万千风情隐没在她的眉眼间:“给你的特权。怎么,不乐意?”
今个夏桉高兴,谢祈横的心情也跟着好,整个人的寒气都少了许多。
他依着她说:“乐意,荣幸之至。”
夏桉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笑吟吟地询问他准备纹的图案。
“就纹两个字母,XA。”
夏桉怔住。
这不是她名字的缩写吗?
她给他打好预防针:“你确定要纹这个?洗掉的话很疼的。”
“没事,不洗。”
她的名字即是他下意识的恻隐。
“这谁知道呢,没准哪天你就跟别人跑了。”她哼哼道。
“夏桉,你身为刻在我身上的人,能不能有点自觉?”谢祈横蹙眉。
她这才回到正题:“纹哪里?”
“就这儿。”他捋起袖子,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这里,也是夏桉曾经拿烟头烫过的地方。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看着上面的红痕,她实在于心不忍:“换个地方吧,你这里有伤。”
“不用,就这儿。”他态度很坚决。
夏桉没再多说,先拿铅笔写下XA两个字母,转印在谢祈横的手腕,随后拿起工具准备割线。
“谢祈横,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他淡淡地答:“我不怕疼。”
这话不是在吹牛,他确实不怕疼。
高中那会,谢祈横成天惹是生非,打架次数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什么样的伤都受过,就是没见他怕过。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没有感觉。
所以他贪恋疼痛,这是唯一能带给他活着的感知,让他真切地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痛苦可以毁灭一个人,也可以重塑一个人。
有些东西必须要摧毁才能迎来新生。
整个过程很疼,夏桉很紧张,尽力控制好力度减轻谢祈横的疼痛,长久地攥着工具使得手心有些冒汗。
完事后,夏桉已经累得大汗淋漓。她为他贴上保鲜膜,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XA。
夏桉。
两个字母工工整整地纹在谢祈横的手腕处,遮住了曾经被烟头烫的伤痕。
那一刻,他将夏桉永远地刻在了自己身上,同时也刻在了心里。
而那场遇见的象征,也被覆上了她的名字。
他在清洗日子的伤口,让它不被厚厚的灰尘遮挡。
他要自己一看到这个纹身、这个伤痕,就想起夏桉——
这些都是她带给他的。
他要永远保留着。
要在这虚伪、冷漠的世俗中,信仰般地爱着她。
*
排到吴钧豪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他要纹的是crush加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日期,但不是节日。
crush,夏桉知道,是碾碎、碾压的意思,也意味着短暂的、热烈的、但又羞涩的爱恋。
起初,夏桉不明白,说别人都是纹对象的名字,他为什么纹这个。
他只是笑笑,没回答。
本来这时工作人员已经要吃饭了,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夏桉破例给他加时,并且没有收费。
夏桉一直不明白这个日期的含义,也不止一次地询问他,可他都没有回答。
直至有天晚上,赵诺哭着给她打电话,声音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吴钧豪是不是在你那纹的身?”
“嗯。”夏桉肯定道。
“你知道吗?那串数字是我和他相遇的日子。他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现在真的很想哭……”
一切不经意的相遇都是蓄谋已久。
其实吴钧豪早就喜欢上赵诺了,远比她知道的要早。
只是直到那个日子,他的暗恋才窥破天光。
虽然他没有直接纹上赵诺的名字,却变相地将她永远带在了身边。
而夏桉也再次住进了谢祈横家,将自己的日常用品搬了进去,并且小改了装修风格,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家。
刚开业时生意好,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三更,远远就看见别墅的灯还亮着。
“还没睡?”她扶着墙脱掉高跟鞋。
谢祈横正靠在沙发上闭目眼神,视线慢慢朝她这儿飘来,意味深长的不可思议:“等你下班。”
她哄他:“你等我干什么?我最近忙,你先睡。”
谢祈横跟她闹别扭:“睡不着。”
“那要是我今晚不回来,你就一直等吗?”
“嗯。”嗓音极其慷懒,却又有压迫感。
记忆中的谢祈横似乎一直都是如此,偏执成性,一旦认定就不会放手。
但这样的性子总归是容易受伤的。
夏桉忽然就心疼了,她不知道这些年他究竟受了多少苦,才成长为如今的沉稳。
于是她软下心来,用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
“那——谢总,我们去睡觉。”
“一起睡?”他轻轻晒笑出声。
看着他裹挟着的意味深长的笑容,夏桉知道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谢祈横,轻点,我明天还要上班。”她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求我。”
夏桉淡淡道:“我求你。”
婉转如莺啼的美妙嗓音即是最好的催.情剂,让人妄想透过这层薄纱探索她的潋滟山水。
炽热的目光下,谢祈横用皮带将她绑在了床脚。
见状,夏桉感觉不妙:“谢祈横,说好轻点的。”
他没理会,自顾自地继续。
“谢祈横!你听见了吗?”她不甘心,继续呼唤他,同时剧烈晃动着,胸口此起彼伏。
似乎是嫌她吵,谢祈横在她的腰窝处狠狠啃了口作为惩罚:
“再叫,我让你含着。”
“……”她不叫了。
“你有没有亲自给除了我以外的人纹身?”说话间,他的手游走在她曼妙的身躯上。
夏桉这会儿被他撩拨的不行,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只是不停地喘息。
“嗯?说话。”他在她的锁骨下啃了口。
这一下成功刺激到夏桉,她颤了一下:“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闻言,谢祈横猛地堵住她的唇。夏桉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响声。
他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把你舌头咬断。”
曾经,她骗他不会去英国留学。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他的心中,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原地等了她十年。
执迷不悟是最荒唐的忠诚。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欺骗了。
夏桉拼命摇头,空气稀薄以至于她即将窒息,谢祈横这才松开她。
“你想咬死我。”解开束缚的夏桉气鼓鼓地舔了舔舌头,随即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自己的动作。
……哪有这样逼人的?
“你都不说爱我,我怎么敢和你结婚?”夏桉冷哼一声,暗自嘲讽。
印象中,谢祈横很少说情话,但对于她的爱无法掩饰。
人们口中的爱遍地清辉,他却独以赤诚之心纵身世俗大火。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句低沉浓烈,用力得几乎想要把她揉进骨髓里的:
“我爱你。”
……
“我上次做了个梦,梦见你就是不肯和我结婚,还说要和别人私奔。”
她不禁被逗笑:“这都是什么梦啊?”
“我还没说完。”他顿了顿,继续讲述:“然后我差点把你掐死,你才答应我。”
夏桉:“……”
敢情这是在变相地威胁她呢?
可他却咬牙切齿:“夏桉,有我在,你怎么敢跟给别人跑的?”
他眼尾恹恹压下多余的情绪,死死盯着夏桉。
只要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她就别想跑掉。
夏桉突然红了眼圈。
泪花兑着笑意一并浮现,酸涩被磨进骨子里,走马观花的过去如同潮水般在她眼前时隐时现。
呼吸接近停滞,心脏却狂乱地跳动着说爱。
她忽然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三号,怎么了?”
十一月十三号。
她在心里琢磨着,算好日子。
快了。
“十一月十三号,我们就结婚。”
*
六月盛开在落日晚风,高考结束的后几天,三中举行毕业典礼。天空泛起热浪,蝉鸣聒噪。
赵诺正坐在夏桉家翘着二郎腿玩手机。她转头,随口问道:“你今天要去三中?”
“嗯,和谢祈横一起。”夏桉补充。
赵诺调侃道:“哟,你竟然肯回三中,稀奇稀奇。”
夏桉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当年她可是打死都不愿意去一次学校。
其实这次回去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想着重温一下母校,看望看望老师和这一届的学生。
当然,看望老师什么的都是其次的,主要还是陪谢祈横回去。
他们俩当年可是学校的混子头,若不是谢祈横想去转转,夏桉无论无何也不会回去。去了指不定被哪个老师逮到,再来一顿教训,絮絮叨叨个没完。
夏桉今天穿了件斜肩吊带短袖,脖子上挂了条水晶项链,外加只露出一小截的黑色热裤,衬得人愈发娇艳。
“帅啊。”赵诺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笑着回应。
她家离三中不远,也就几公里路,坐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平时她也经常偶遇穿着三中校服的学生。
随着目的地的抵达,一件件校服逐渐多了起来,两人混在清一色的校服里显得格格不入。
夏桉拍了拍的肩:“你什么时候再穿个校服给我看看?”
印象中,谢祈横很少穿校服,和夏桉一样,一年只穿一两回,连升旗仪式都敢不穿校服,因此没少挨批。
“行。”他微微眯眼,“看不出来,你还爱玩制服。”
夏桉无语:“你就不能想点在床上以外的东西吗?”
“沙发上?”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滚啊。”她笑骂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此时毕业典礼还没开始,陆陆续续的同学到场。
没有了老师的束缚,同学们也不再拘束,肆意追逐打闹,还有的光明正大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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