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城令匆匆步入书房,立于案前,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敬畏与急切:“君上,深夜召见,可是有紧急事务需臣处理?”
梁骐搁下笔,目光自案上抬起,直视邕城令,面色凝重如墨云压顶:“邕城令,你可曾察觉城中近日有何异样?”
邕城令沉吟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回禀君上,并无异常,只是今夜街市之上,行人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
梁骐微微冷笑,“那你也忒迟钝了些。如今邕城,乃至整个北凌,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只怕今夜便有无数百姓心生逃难之念。”
邕城令心中一惊,忙不迭地躬身请罪,眼中却已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他已从新君的论断中知道了事情危险的根本所在。
新君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敲击在邕城令的心头。邕城令面色微变,一抹愕然闪过,随即迅速转化为惶恐,他已从新君的论断中知道了事情危险的根本所在,连忙躬身,额头几乎触地,声音颤抖:“臣有罪,竟未能及早察觉此等危机,请君上责罚。”
梁骐抬手,示意他起身,“责罚之事暂且搁置,当前之急,乃是稳住民心,查清真相。你可曾想过,一夜之间,谣言能如野火燎原般席卷秦国,这背后,定有他国秘密坐探的推波助澜。我北凌国,根基稳固,岂容内部先自山崩地裂?”
一席话语气严厉,邕城令连忙点头如捣蒜,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梁骐继续吩咐道:“即刻起,我赐你千名公室亲军,天亮之前,务必将邕城内所有三国商贾拘禁,但切记,不得侵扰其财货,更不可妄动刀兵,若有丝毫差池,唯你是问!邕城令,你能办到么?”
邕城令脸色虽白,声音却铿锵有力:“能!臣下若有半点差池,愿以项上人头谢罪!”
书房门扉轻启,白发苍苍的七伯缓缓步入,双手稳稳托着一枚青铜兵符,随着梁骐的一声令下,七伯将兵符恭敬地递于邕城令手中,沉声道:“大人,一千亲军骑士已在宫门外列队等候。”
邕城令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兵符,犹如接过那千斤重担。他再次向年轻的君主深深一揖,掷地有声:“臣告退!”言罢,转身大步流星,直向宫门方向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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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骐正欲转身,又闻马蹄如雨。
两匹快马如同黑色闪电,瞬间跃入宫苑,马上骑士翻身而下,动作利落而矫健。他们疾步穿过□□园林,直至梁骐面前,一身袭绣狼腾黑色战袍、腰悬长剑的壮年男子拱手高声禀报:“将军梁骞,晋见君上!”
梁骐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快步穿过长廊,直至□□,“叔父,我正要请您来。”
见君上亲自来迎,梁骞拱手道:“闻得君上四更天需调遣亲军,料定事态紧急,老夫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赶来。”
“走,咱们进去说。”梁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叔父的及时到来,无疑为这阴霾笼罩的夜晚添了几分光亮。
进得书房,梁骐将三国会盟、夜来突发的谣言危机以及自己的部署,匆匆说了一遍。
梁骞听后,浓眉紧锁,面容铁青,猛然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简牍微颤。“赵家那等鼠辈,竟妄图染指我北凌疆土,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定要让他们知道,北凌的铁骑非等闲之辈,敢犯者,必让其有来无回!”
然而,怒意过后,梁骞迅速收敛情绪,转而安抚梁骐:“君上,勿需过分忧虑。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国内局势,而后再议对付东三国。邕城乃我北凌腹地,老秦人世代居住于此,不易大乱。”
梁骐微微颔首,“叔父所言甚是,但我恐怕这股不安之风,已悄然越过了邕城的城墙,蔓延至更远的地方。”
“那君上打算如何应对此等危机?”
“我已从国府精心挑选了一批干员,一个时辰之内,他们便会深入民间宣谕君意,至于山区边地,我亦已派遣了可靠特使,星夜兼程,务必要赶在谣言之前,先使人心安定。”
梁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忧虑并未完全消散:“挑选的干员,皆是何人?”
“皆是有战功的将领或是有名望的宗亲老臣,定能不负所托。”
望着平静应答的梁骐,梁骞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仿佛岁月流转间,昔日在膝下嬉戏的幼童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君王,那份刚毅与果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北凌前行的道路。他嘴角勾勒出一抹赞许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对侄儿深深的骄傲与信赖。
正当这份温情在书房内悄然弥漫时,七伯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再次打破了宁静,“禀君上,上大夫陇刚与长史张时起已至国府宫,现于东侧正厅静候召见。”
景蔺与梁骞对视一眼,爽朗的笑声顿时在书房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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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骞调侃道:“陇刚这老狐狸,嗅觉倒是灵敏,想必是见我深夜调兵,心中便猜到了几分邕城的异样,索性也不甘落后,连夜赶来凑这热闹了。”
景蔺在一旁补充道,“君上,适才我前往将军府时,正遇上上大夫在府中与将军议事,见我们神色匆匆,他必是心生疑虑,回府后一番思量,自然也猜到了几分。如此看来,我北凌上下一心,共克时艰,何愁谣言不灭,人心不稳?”
梁骐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轻笑道:“好呀,既然人都已到齐,那便无需再候至明日早朝,即刻共商就是。”
言罢,他优雅地转身,右手轻展,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叔父,请随我一同前往,咱们在东厅详谈。”
梁骞面带慈爱的笑意,拍了拍梁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在外人面前,自当威严庄重,对我这叔父,便不必过分拘礼,以免损了君王的威严。”
梁骐嘴角轻轻上扬,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感激:“叔父此言差矣,我能够顺利登基,朝中大局得以稳固,皆赖叔父昔日之鼎力相助与悉心教导。若我梁骐今日稍有成就便忘恩负义,何以服众?”
梁骞深知侄儿心意,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两人并肩朝政事堂的东厅走去。
行进的间隙,梁骐转头低声对紧随其后的七伯吩咐道:“七伯,速去传召‘孟一’,让他即刻前来东厅,此事非同小可,需他智谋辅佐。”
七伯眼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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