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如月静默片刻,就这么跟他一起蹲在了这排整齐的红薯面前,谁也没再说话。
只是这么静静地蹲着,却感觉两人中间本来结的冰慢慢消了下去。手上的凉水早已经被烘干,她也早就不气了,红薯已经收妥帖却没急着动,只是这么静静地呆着。
这瞬间她似乎跟自己和解了。生气是最近不应该的,一没有立场,二只会害得自己抽不开身。是阿叶平时对她太过顺从什么都听她的,她都快忘了他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人,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主见。
虽然有些欺骗她的嫌疑,但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在骗他。就连兽场这事,也是当面一套,背地里另有计划和打算。
或许他抄书没那么简单,也有他的安排。可这也令人发笑,什么时候她的记性这么差了,忘了他们都是摆明了耍心机玩心计的?
反倒是她莫名其妙地向他发火,还给人晾到一边甩脸子。她有了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忘了他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更无从谈起干涉他的决定。
现在不能干涉,以后更不会有,她们本来就是要分开的。
迟早的事。
他帮忙快些挣到钱,只会加速他们的分别。
这样也好,拖久了反而都耽误彼此本该继续的生活。
应该回归互不干涉的平行线状态。
申如月释然地勾了勾嘴角,又掩饰般地打了个哈欠。
刚准备起身,还无需对上他的眼神。饶烨便自觉地拿起了那堆红薯。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他的肩膀往下沉了沉,紧绷着的嘴角也松了些。
申如月见状笑了笑,“我也拿一半吧。”
饶烨看着她的笑,却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收紧了手臂,将这堆红薯,包在布中锁得更紧了。
她的眼神并没多么自在轻松。这笑是友善的,不想冬日的雪那样冰冷,但又分明疏离了起来,是夏末的那种微苦,令人烦躁。
他的本欲扬起的嘴角,也随着变得苦闷,又想尽力找回,放缓了语气道:“往后不能常在赛飞阁,叶某也只能从家中的这些小事为掌柜分忧了。”
申如月沉默地笑了笑,索性背了手,让他抱着红薯走在自己身边了。
想到挣够了债务,阿叶总有一天要离开,她心里的这阵慌乱许久都平不下来。分不清是因为以后要少个得力的助手,抑或其他原因。
饶烨不知道她已经想了这么远,只见那对飞鸟成双,又在屋顶上的低空中缓缓飞过,遂顺着问了句:“白羽海东青还没有名字,阿月什么时候给它取个名字?”
应着他的话,她的目光也往上看去,落在那低飞的白鹰身上,笑道:“家里已经有个通体花白的白花花了,它的名字若再沾了白字,恐怕白花花会有意见。”
她半眯着眼,仔细往白羽海东青的身上看去,利爪周围一圈的花纹还在,似乎是人为烙上的。
她想,它的名字应该独一无二,不应该和以前的那些人为标记扯上关系,过去的那些经历,或许在它身上并不算美好。
“冬风吧。”申如月轻笑,“凛冬将至,风传佳音。”
冬天的风仿佛天然就带了一缕白,挟雨夹雪。
但又是充满着希望的,厚厚的雪被下盖住一层层生机,只是暂时是陷入了一场冬眠。
待明日开春,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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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似乎也收到了百姓的祈祷,瑞雪过后,又是一段连续的晴日,兆着丰收之喜,渔获之乐。
年关将至,人也有了盼头,精神气也要比平常好上许多。不管这过去的一年里曾经经历过多少苦痛与不快,日子总归要过下去,也有着会越来越好的希望与决心。
这些日子里,申如月每天也没闲着,虽然快过年了,其他劳作者们都渐渐闲下心来,可她却是越来越忙活。
不仅为了攒钱,还为了她兽场内正暗暗壮大的驯兽军团。
这是她最初的计划,也是最重要的计划。
兽场是个蛊惑人心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玩出的各种各样的花样也有。她才只经营一小段时间,却见过了太多极乐极悲。
虽说她的兽场明面上不会公然组织赌局。但仍然防不住有些人自己偷偷组局,前几次她或许还会制止,但次数多了也懒得管了。
她又不是秉公的圣母,一定要保持着这块地方至纯至净,既然劝不住,索性懒得劝,免得还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且还能趁机挣到更多的小费和酒水钱,送上门的没道理不要。
但她依然没被这些堕落又勾引着人堕落的东西迷了眼。
安乐让人麻痹。
仇恨才能使人清醒。
兽场是她在这里部署计划的幌子,是遮掩,不是她的事业,更不是理想,这只是一种暂时谋生的手段。
借着兽场练驯兽军团,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无论这里有多少喜怒哀乐,她都应该保持清醒。能在这里好好生活,到时候,还得学会干脆地告别。
虽然冬季的驯兽相比其他季节都更加困难,但反过头来说,这又是个天然的好时机。遇到的竞争驯兽师更少,其他人大多都趁着这一年内难得的清闲时间好好休息,她反而可以有更多的大动作,还不被任何人发现。
自家后山深林中的野兽已经被她收服得差不多了,就连邵氏姐妹也对她的效率感到惊奇。
短短十余天内,已经捕了猛虎一对,黑熊一头,野猪数十只,狼王一头,以及狼王后。其中,狼群的那窝幼崽还被她端过来了,若悉心抚养,狼族群体战力更是惊人。
至于那些战力稍微次一些的飞鸟走禽,更是数不胜数,全被她关在笼子里,先运到了兽场去。
邵家姐妹留在她身边就是为了给她帮忙的,短时间内能有这样的规模,自然是少不了她们相助。
邵世涵陪着她一起进林子,邵世岚在家中炼丹炼香备药。这几日她们姐妹又搭了个新的小屋,有点像渔户搭在湖边的那种小屋。而她们的小屋搭在了林子边上,说来是猎户也不为过。
驯兽时功夫技艺不可少,这些药物亦不能少。尤其是这药物她们消耗得很快。
每次从林中回来,申如月的衣服总要破几处,邵世涵也不会好到哪去,袖箭是必然会用完的,刀上的血也黏糊得很。
但幸好只是和这些野兽打交道,她们已经愈发熟练,准备也很充足,不会受到什么伤。
只要不再遇到有备而来的刺客,以她俩现在的水平还有阿岚为她们准备的药,已经是林中双王。
任何野兽都伤不到她们,只能乖乖被她们收服。
其实若只是受些皮肉伤其实也还好,抹些药上去,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邵世岚最近沉迷于炼出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又结合着申家传下来的秘方改良了些,各类药物功能效果惊人,副作用也小。
但若是伤筋动骨了,那才是真愁人。
再好的药物也是徒劳,只能靠患者自身努力痊愈长合,许久下不了床,唯独依靠好生修养。
想到这伤筋动骨,她就又有些来气。
有个不听劝的又很莫名其妙地受伤了。
若说以前还是有些缘由地受了伤,这次就真是毫无缘由,不讲道理地挨了一记。
她都感觉阿叶这人是不是和这破屋水土不服,专业犯冲。十天半个月不闹出一点血光之灾都过不去?
两个女子成日在外头腥风血雨,还没闹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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