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放下药箱,一手掀开盖子,转头见姜暖瑜正跛着脚过来。
他看她眼睛一眼,又垂眸扫向她脚上的伤,问:“用水冲过了?”
他目光似有温度,姜暖瑜略显局促地点点头:“嗯。”
梁齐从药箱里头取出碘伏喷雾和纱布,姜暖瑜见状先一步说:“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她便怀疑:这句话是不是多少显得自作多情了?
她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喷雾和纱布,手抬了半下,空中顿了两秒又缩回去。
梁齐看着她这一连串小动作和微红的小脸儿,觉得她此刻小心翼翼的害羞样子,和昨天晚上真是判若两人。
他手掌展开,将东西递给她。
姜暖瑜小心接过,动作格外轻,可拿纱布的时候,指尖还是刮到了他的掌心。
不知是觉得痒还是怎么,他修长硬朗的手指动了一下。
“……谢谢。”
她头也不敢抬地道了声谢,挪到椅子旁坐了个边边。
梁齐长腿倚在桌沿,手插兜,侧过头看她。
姜暖瑜弯腰,象征性地在伤口处喷了几下碘伏,用纱布粗粗蘸了蘸便抬头,露出一个“已经完成”的表情。
梁齐解读着她的表情,确认她是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眼神微微变了变。
“……”姜暖瑜更拘谨了。
梁齐转身,单手拉过另一把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下,毫不迟疑地从她手里拿过喷雾和纱布。
他略弯下身,一只手垂下去,触碰她之前,忽然抬了眼。
目光冷不丁撞上,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姜暖瑜呼吸都颤了一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得到默许,梁齐垂眼,抬起她一只脚腕放在膝上。
她小腿皮肤白皙,莹莹润润的,衬得那伤口更加可怖。
姜暖瑜两手紧紧扣着腿边的椅子,他手中的那条腿,就跟不是她自己的了似的。
和她的潦草应付不同,梁齐处理伤口显得格外熟练而细致。他先绕着伤口喷一圈碘伏,让药液完全浸润表面后,才用纱布把周围多余的液体吸干。
药液沁进发热的伤口,凉丝丝的;顺着皮肤流下时,又痒痒的。
姜暖瑜心跳如鼓,耳根也越来越烧。
趁着他低头处理伤口,她一直悄悄地盯着他看。
夕阳从落地窗洒进来,他的脸偏向一侧,暖而模糊的光线里,他侧脸的线条却格外清晰俊朗。他下颌微微收紧,神情专注,视线随着手上的动作移动。
动作间,他小臂的肌肉清晰地绷起又舒展;薄薄一层皮肤包裹下,血管充盈,筋骨修长紧实,充满了力量感和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他显然真的只是在处理伤口,丝毫没有借此调情的意思。可等两只脚都处理完,姜暖瑜的脸却红了个彻底。
梁齐顺手将纱布和喷雾收回药箱,叮嘱了一句:“创面比较大,天热,小心感染。”
“好。”姜暖瑜微垂着目光轻声应着,“谢谢。”
梁齐问:“怎么一个人?”
姜暖瑜猜他说的可能是冯沙沙,便说:“她男朋友来陪她了,我就自己玩儿。”
梁齐点点头,没再追问。
气氛略显沉寂。
姜暖瑜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觉得酒精真是个好东西。
酒壮怂人胆。
昨天喝了酒,她能毫无顾虑地告白,可今天在梁齐面前,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梁齐轻缓地扫了她一眼,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却淡淡的:“你和景尧认识?”
“啊?”姜暖瑜抬眼,本能地想回答“不认识”。事实也是如此。
可对上梁齐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他之所以这么问,大概是听到了景尧在餐厅门口的那句话……
她顿时慌乱起来,不知该不该解释,更担心越描越黑。
但她这一犹豫,或许就被当成了默认。
梁齐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彭泽这时从楼上下来,到梁齐身边低声道:“梁先生,楼上已经安排好了。”
梁齐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我这还有点事儿,你……”
他本想说“你随意”、“玩得开心”之类的话,但看她形单影只,脚上还有伤,到嘴边的客套话忽然就没法说得那么自然。
姜暖瑜敏感地察觉到这一层意思,立刻展出一个开朗的笑,说:“您忙,我就在这吃点东西,再看看去哪玩。”
说完,她又朝他弯唇笑笑。
她脸是红红的,一双杏眼却是亮亮的。白衣黑发,衬得她肤色更是白里透着光。发丝柔软地贴在额边沁有薄汗的皮肤上,有种不刻意修饰的美。
梁齐注视她片刻,终于点点头,起身离开。
彭泽留下,把桌上用过的纱布收拾到一个小垃圾袋里,盖上药箱,转回身问:“姜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姜暖瑜微笑:“不用了,谢谢你。”
彭泽听罢,略一欠身,拿起药箱离开。
等人走远,姜暖瑜一口气瞬间垮了下去。
她也不是不能一个人吃饭,但此刻面对餐厅里成群结对的人,莫名就很失落。
她心又乱了。
·
餐厅三楼的VIP包间,门从外头推开,见是梁齐来了,围坐在茶桌前的众人纷纷起身。
梁齐目光扫过众人,略一点头:“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在座的都是云景的供应商和业务合作方。
年纪最长的魏国良最先笑着接话:“梁总太客气了。我们刚才还说呢,主角没到,再好的茶也品不出味儿来。”
在场之人皆顺着话头笑着附和。
梁齐在那张被默契空出来的主位坐下,道:“茶好就行,不用看人。”
“梁总选的,自然是最讲究的。”左手边的赵总生硬地应和了一句。
“诶?”某航空公司负责市场的刘总忽然问众人,“刚才在餐厅门口的,是云景之前的景总吗?我看着有点像,没敢认。”
此话一出,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人敢接话。
刘总口中的“景总”便是景尧。
除了是云景的前任负责人,景尧还是天奇集团创始人兼董事长景承明的小孙子。
景承明膝下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又各有一个独子,梁齐则是景承明唯一的外孙。
虽是外孙,在集团资源分配上,景承明却毫不含糊,一向只看能力和结果。近两年,他将原属景尧的部分产业陆续交给梁齐,其中就包括今年年初完成交接的天奇核心子集团之一——云景集团。
被外姓人夺走产业,景尧自然不服,以至于半年过去了,他仍难以释怀,明里暗里地针对梁齐。
两人之间的较量,圈内多少也有听说,只不过没摆到明面上的,谁也不会充当愣头青去主动提。
刘总是在上半年才和云景合作的,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看着桌上之人的脸色,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提起这一茬可能不太恰当。
气氛凝滞,急需疏解,可刘总能提这话茬,却一时没能有解决的办法。
还是魏国良不轻不重地替他解了围:“是他。不过景总现在不负责云景了,来度假村大概是私人行程,我们也就不好上前打扰。”
刘总赶紧笑着找补:“是是是,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说着看向主位的梁齐。
梁齐神情平静,抬手抿了口茶,没接话,看不出是否介意。
不过话题算是揭过去了,众人又喝了会儿茶,便转移到另一边的餐桌。
包间是半景观式的结构,落地窗正对高尔夫球场方向,外头夜色蓝绿交融,幽静得很。
窗边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服务生正挨个在分酒器里倒酒。
坐下后,魏国良看向身边面相稍显稚嫩的青年,笑道:“梁总,您看清恒这小子,一开始连球都打不出草场,后来也能打两下了。得亏您有耐心有办法,教得好。”
被点名的魏清恒也笑:“还希望梁总多指教。”
梁齐淡笑着抬了下手:“指教谈不上,打球本就是放松,没那么多规矩。”
魏清恒本以为饭桌会比球场上更严肃,没想到梁齐还是不端架子。一听梁齐说放松,他还真就放松了,顺势就说:
“梁总,我最近在做一个虚拟导览技术,用户可以线上先感受目的地,提前筛选兴趣点。还能结合AI算法做个性化路线规划,线上线下联动,用户体验会更好,实际度假投入的精准度也更高。
听说云景近期在推动度假村的智能化项目升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为您做个详细介绍?”
他说得热情认真,但除了梁齐,桌上其他人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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